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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少年有名字,叫观玄。这还是公主亲自取下的。

      但是作为她唯一的暗卫,名字是个多余的东西,毕竟除了公主,没有第二个人会需要称呼他。

      公主不喜欢叫他观玄。更多的时候,她像现在这样叫他小猫。

      从前住在宫中,到处都是猫,平白地叫一声小猫都不会有人觉得异常,因而这称呼让他们之间的交流多了几分隐秘和安全。而且小猫是个人人都会叫的贱名,不像那种仅为两人所知的名字,叫起来仿佛含有别的意味。公主不允许这种意味出现在他们地位分明的关系里。

      小猫站在灯前,看着自己落在面前的影子。他不放心自己的影子出现在看不见的身后,所以只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定会背光而立。

      赵容璋静静地注视他。小猫比划起手势,简单而无声地叙述了任务的经过和结果。他失手了,谢大公子还活着。说完以后,他抬起睫毛,看着殿下。

      失手了很不好,后续麻烦会很多。赵容璋有点意外,有点不高兴。但想到此次接招的是任平,失败情有可原。

      “过来。”

      小猫动动眼睛。他站在明洛刚才站过的位置,离殿下半丈之距,没有办法再过去了。

      赵容璋斜卧着,见他没反应,两眉冷冷地横过去:“跪下,过来。”

      小猫顺服地跪了下去。他身体长得好,站立时个子很高,肩膀的影子投下来,宽度几乎能覆住她,赵容璋不喜欢。跪下来看,就好很多了。他膝行到她榻前,一个她伸手就能打到的距离。

      猫常年戴半面罩,只留一双眼睛完□□在外面方便视物。从眼睛来看,他这三年没什么变化。其余的,这三年中她也没再见过,对比不出来。

      赵容璋让他把面罩摘下。

      猫摸向自己的面罩,顺从地摸到开关。即将叩下时,动作却有停顿。他扣下了,玄铁面罩脱落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面罩上雕着的可怖兽脸凸在手心里,兽牙尖锐。他低低地垂着眼睫,低得不能再低。眼睛看着自己的脸。

      烛火烧出的光是有温度的,猫跪在烛火前,被光烤着背。赵容璋端详他陷在阴影里的脸。

      白净,水嫩。赵容璋受宠十六年,母亲是宠冠六宫的凌贵妃,她是父皇唯一的公主,大周最尊贵的公主。这世上的美物宝藏,或天然或极工尽巧,林林总总她见过的数不胜数。这张脸可以在其中跻身到第一等美物的行列。

      很秀美。就连左侧鼻梁那枚本该是瑕疵的小痣,因为这双犹如会振翅的眼睛,也显得耐看勾人。

      赵容璋伸手,他剧烈地眨了下眼。她捏住他的脸,坐起身,居高临下地观赏这张脸被迫抬起的样子。她用了点力,猫张开口。

      雪白整齐的一口牙齿。舌面干净红嫩,没有舌苔。赵容璋想起自己第一天得到这只杀器时,隔着厚重的雨幕,都能闻见他身上又腥又脏的恶臭。她坐在廊下,嫌恶地让他张嘴回话,他抵剑跪着,喘息剧烈却发不出声,才知这原是个哑巴。

      赵容璋捏着他的下巴对光转转角度,太暗了,还是无法看清所有牙齿。她不想弄脏手:“刀给我。”

      小猫抽出袖刀,半握刀尖,将刀柄递到公主面前。公主随意地拿起刀,刀锋在他的掌纹留下血色的伤痕。他想起上次被自己拔掉的那条舌头,拔出来后那人流很多血,他便把舌头又给他塞回去了。塞回去了血也没有止住。

      血喷涌出来,会不会弄脏公主。

      坚硬的铁器进入了口腔,抵在深处的后槽牙上。唾液开始失控地分泌,他不能在这时吞咽,头又仰了仰。

      冰冷锋锐的刀尖散漫地一一划过牙尖,碰出的清音在口腔内震荡。观玄抠着面罩上的獠牙。

      “都长齐了啊。”公主满意地收回刀。三年前他的嘴里还会掉出乳牙,现在每颗新牙都长得坚固。刀身流着透明黏液,公主皱眉,嫌弃地丢到一边,虎口也撒开了他的脸。

      公主没有打他,没有割去他的舌头,也没有撬掉他的牙齿。观玄咽下晾冷了的唾液,看着那柄被丢掉的刀。公主却把几幅画卷拎到他面前,丢到他怀里,打断了他的视线。

      观玄捡拾着,看画卷上鲜艳的颜色。

      呆笨。赵容璋松垮着肩腰,把盏内残剩的几口冷茶喝了,眉也不抬:“从今天起,你伺候我解毒。”

      观玄抬眸仰望她。公主的脸上没有表情。

      观玄比划了两下:“我不会做药。”

      “好好看一看图。”

      观玄垂眸看画卷。

      茶喝完了,赵容璋被热毒燥得烦闷。她掀掉缎毯,靠在迎枕上,也随手拾了卷图潦草地看。

      即使是宫中,也鲜少有人知道她从娘胎里带下来的是这种毒。先帝嫌□□,一向避而不谈。赵珏知道此事,从前面对她时便满脸鄙夷,如今荣登帝位,更要以此胁迫她,把她死死攥在手心。也不知道他忌讳的究竟是她,还是她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幼弟。

      所以得知第一个被他选中的驸马当街暴毙以后,他猜到是她要撕破脸,立刻裁撤采药司,断了她的药路。他以为没了药,除了依令下嫁,她没有别的路可走。

      蠢得可怜。女人生衍了千代百姓,是天下之母,天下都该感恩女人能有繁衍的欲望。赵容璋完全不反感自己身上有这种远超常人的欲望,她本就坚信唯有欲望和野心能使人真实地活着。唯一的顾虑,是如果无法自主地掌控它,它会反过来将自己奴役。

      她的想法和他们不同。她要的是掌控,不是压制。

      赵容璋丢去画卷,探身看小猫。小猫从长着鲜叶红花的画中抬起头,神情依然像只真正的畜物。呆笨。会思考,但没有思想,永远想不明白。

      赵容璋坐床沿上,两脚松松落在足承。她伸手扶住他的后脑,往自己肚腹捧来。

      观玄被迫再次往前挪动膝盖,膝头磕在足承上。手臂与肩膀擦碰到公主两条覆纱的腿。他意识到这是完全禁忌的距离。他睁着黑黑的、大大的眼睛,忧虑而不解地仰视她。

      赵容璋笑了一下。

      假使小猫只是宠物而已,也是很好的宠物。比真正的猫狗通人性,又不似真的人那么讨厌。现在更好,他首先是她的杀器,能杀掉几乎所有她讨厌的人,其次,可以是她的宠物,可以是她的玩器。作为宠物能令她愉快,作为玩器也能让她没有顾忌。

      赵珏以不孝之名将她软禁在公主府,很多事她做不了,很多东西她拿不到。可供她挑选的玩器也不多,如果是哪方势力安插的眼线,如果是会突生异心在床帏间弄伤她的贱东西,如果是五脏里带了暗病的脏物……她拒绝承担这些负面风险。

      只有连叫都不会叫的小猫,是她亲自养大,他的温驯是被她允许了才能长出尖牙利爪的温驯。那场大雨洗掉了他过往所有的肮脏血污,从此他穿的每一件衣物,吃的每一口肉,喝的每一口水,都是由她所赐。他本身已经比很多东西都要干净了。

      “可以吸,可以舔,不能咬。”公主耐心而宽容,眼中的笑比起温柔更适合用慈爱来形容,“大胆些,做好了我会赏你。”

      观玄看向公主肚腹下面一层素薄的软绢。冬天下过雪后,看到曦光洒在积雪上,他会觉得温暖。烛光照在软绢上,像暖阳照雪。公主垂笑着唤他到近前,像神明引导着自己在祂面前跪下,受祂仁爱的宽恕与普化。神明与她的形象都让他在近距离的仰望中觉得是温暖的。

      面罩歪落在足承上,观玄听话地扒着床沿,趴过去,口鼻陷进软绢里。完成公主的一切指令,是刻进他骨髓的使命和习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并不觉得这个指令和平时的其他指令有什么不同。

      湿热温软,构造神奇。他隔绢舔开了一条饱满的缝。

      头皮骤然被公主一扯,观玄抬起头。公主又放松了指间的力道。她似乎意外于他的聪明,这么快就领悟了。她眼睛里的笑多了几分满意的迷离。

      观玄继续用心地伺候,很快含湿了整块素绢。为方便享受,公主薄纱下的腿往床沿两侧摊得更开,紧缩时会失律地回拢。这种超出双方预料的失控让公主的喘息变得轻而婉转,观玄觉得她是满意的,更专注地继续,黏热的水分被从绢布那头吸进了他的口腔。

      很快公主失控到了一定的程度,突然绞住他的头。纱下微凉的体肤紧贴他的脸和脖颈,观玄还吮着那块丰沛得滴水的素绢,里面的绞动更有力。他期待而不解地仰看已经软靠在迎枕上的公主。

      没轻没重的小杀器。

      赵容璋懒绵绵地躺着,从餍足中呼吸渐缓。整条腿到脚趾都是软的,她踩踩他的背和脖子,从没有对他这么满意过。

      吃饱了人就泛起困,但湿乎乎的衣料离了暖热的口腔就凉津津的,不舒服。公主让小猫去黄梨木的大箱内找出件新的亵衣。

      小猫动作敏捷,但不认得衣服,耽搁很久不出来。赵容璋耐着性子教他怎么找,过了一会儿,他捧了新亵衣,跪在床边奉给她。

      赵容璋撑着脸,乌鬓松散,看灯下小猫漂亮的乌眸和他湿淋淋的半张脸,打个呵欠道:“为我更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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