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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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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话是至理箴言,观玄非常明白,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就要做什么样的事。他不能既想要公主施给的恩宠,又讨厌她的上位者脾气。不可能既要她能够温柔地哄他,又要她随便就能对他无比满意。不被当作人来看待,的确令他痛苦,但这怪不到公主,他的命运与公主无关。
他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就先取悦她。
观玄先摘掉自己的面罩。人的性命都是一样的低贱,但他从来都更像个山野间的兽畜,为生存的本能而去争斗,没有做过讨好他人的事,他不会。不过,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在卑躬屈膝,他出来以后,见过很多。观玄跪下来,膝行到公主面前。
这一过程里,他仰望着公主明明暗暗,平静的脸,精神有片刻的恍惚。这不是公主的命令,不是公主按着他的胸口压下的强迫,而是他的自发自愿。他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她汹涌后给的片刻温存?为了她得到满足之后,能够轻轻环一环他的身体吗?观玄眼神空洞地怔住,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天底下的拥抱都有代价,都很危险。公主本可以不给他拥抱,但偏偏抱了,他的内心以为,向公主讨要拥抱是安全的,所以为此,他现在跪在这里吗?
观玄轻轻扶住公主的膝盖,观察着她的神情,判断她是否允许、是否喜欢。公主翻了一页书,没有任何表示。观玄将公主的圆膝分开了些,看向那里。
他含上软绢,舌尖勾画绢布上精致的暗纹,手指在视野受限后只能从公主的膝盖往上延去,找到公主的后腰。那里衣结复杂,但他已经足够熟悉,很快在公主的腰窝处解开了软绢的双结。公主满意地哼了两声,调整了坐姿,任他紧扶住腰臀。
扯下软绢,能够直接接触,勾画吃吮都更加灵活。观玄听到书页翻落到榻上的声音,公主也懒躺了下去,水声与她的哼声交叠在了一起,且在他的熟而自生的技巧下变得同频了。
雨水喷落,眉眼被打湿,观玄咽着,仰起头,想知道公主是否满意。公主神情慵懒,淡淡地瞥下目光,看着猫。指尖被身体连带着有偶尔的抽颤。
猫的脸上没有讨好与谄媚,眼神简单,与之前每次做任务的样子没有差别。但大口的吞咽、细致的舔含,以及臂间克制的力道,配合上这样单纯的眼神,就很有意思了。他的眼神中只有一个意思,就是询问她是否满意。十分笨拙的勾引。赵容璋饶有兴味地摸他的脑袋,怀疑他这只漂亮的脑壳里,真的只有猫的思维。不过,她喜欢这种纯粹。
舔到只剩涓涓细流,观玄专注地凝望公主的眼睛,知道她很满意。但是他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要怎样做。之前每一次都是她强制地扑倒他、命令他。观玄垂睫稍想了一想,决定做一步是一步。能勾起公主兴趣的话,她自然就把他压下了。
观玄低头解开自己的护腕,和面罩一起整齐地放在地上,然后把自己的胸膛露出来,衣服叠放到旁边。他抬眼,公主只歪靠着,重新拾起那本书,偶尔看看他,又看书了。
观玄跪着,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公主对他没有兴趣的话,他要怎么办?
他回想公主骑在他腰上时是如何掐弄的,回想那些时刻她的所有表情。尤其是头一回,她胡乱地揉、掐,随意地作弄。看到他痛苦,她的唇角反而兴味更浓。她本性里有凌虐的爱好,只是不严重。
公主在看书,观玄小心地晃晃她的膝盖。公主掀了掀眼皮,观玄知道自己的机会仅限于此了,右手抓向了自己的胸口。他的脸已经红透,目光执着地凝视她的眼睛,尽管心底在不断地问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手上的动作却开始了,学她去揉去掐。
赵容璋拉下书,看着如此之羞,又如此之浪的小杀器,看他如何模仿着她去作弄自己。他对自己下起手来,挺没轻重的,短短几下白嫩鼓满的胸腹肌就已红肿。那些笨拙的抚摸终于变成了青涩的引诱,使他整个人发酵成了一坛散发清纯香气的果酒。
小杀器的眼睛还望着她,乌黑的瞳仁上却似乎渐渐有了水汽,这些水汽使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晶莹的迷茫。赵容璋毫不怀疑,他马上要被他自己欺负哭了。
赵容璋再次丢开书,支腮垂视他。
公主越来越近,观玄的心里越来越难过。他看着公主的眼睛,不知道她肯不肯给他一点温柔。同时他也不知道,这样换来的温柔究竟能不能安抚自己正在疼痛的心脏。
他的命运与她无关,却与他自己有关。从前即使哭泣,仅仅因为这世上有人欺负他,有人使他疼痛而已。慢慢地他都能习惯,习惯之后的疼痛都不再是疼痛。此刻他很想哭,却没有人欺负他,没有人使他疼痛。非要说有谁,那就是他自己。他的命运会否怨恨他?
这的确也是一样新鲜的痛苦,他需要花时间去习惯。
公主离他很近了,但没有像从前那样用脚背勾着他的脊背,顺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倒。她是走下来的,观玄望着她,见她蹲了下来。
他们的距离在视线变成平视的那一刻缩短到最近,观玄有些怯地看着她的瞳孔,手还在抚弄自己的胸口。忽然胸肌被从侧部捧住。公主的指腹从上划过,她轻笑道:“下手真重。掐紫了可不好看。”
观玄仍然一瞬不瞬地看她的眼睛。如果他会说话,他一定会对她说话。幸好他不会,他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公主不把他当作人来看待,是很对的。假使他也能完全不把自己当作人,就不会有这些奇怪的痛苦了。
赵容璋看到小杀器的眼眶已经被晶莹填满了,也许一低头就会滴落下来。她垂目看自己的指腹揉弄那些红肿,心里有异样的感觉。小猫其实很奇怪,向她索要的东西很奇怪。她身份尊贵,父皇母妃更是如此,花空心思向他们索要的人不知凡几,要的无非是金银财宝、高官厚禄、家族荣宠。要这些东西是很好理解的,谁不爱财富和权势?连她自己都很爱。
小猫没有向她索要过东西,这四年以来,一次都没有。与其说他像猫,不如说他像木头,一块完全没有任何欲望的木头。
那年任平对她说,像他这样从鲜血里厮杀出来的杀器,是只认腥不认人的,如果不能牢牢地掌控,那一定会被他反噬。所以,他给他喂了一种蛊毒,确保一旦有一日他生出异心,蛊虫就能立时长出来,折磨他直至全身骨头都被咬酥。这些年,蛊毒从未发作过。
他原来是有欲望的,欲望是要她的拥抱。这么简单的东西,她当然能给。赵容璋意识到他真的是个呆笨到了极点的人,走在生死线上这些年,到头来想要的就是这么个虚而无实的东西。
给是能给,但她不是个纯良的主子,能将他吃干抹净,为什么不把他吃干抹净。赵容璋手掌落到他的臀侧,拍了两下,猫知道她的意思,垂着睫毛,低头把自己解开。赵容璋坐在他身上,看他在被她容住时微变的表情。他抽气时眨了眼,眼泪随之落下来。可是落下来之后,他像被开了水闸,眉心皱在一起,眼泪一颗滚着一颗地流出来。
他哭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赵容璋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边轻轻浅浅地弄着,一边抚摸他的肌肤,看着他的眼睛问:“哭什么?这不是你要的吗?”
得益于他是个哑巴,不用每个问题都回答,观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痛苦太新鲜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他不再看着公主的眼睛,也不再看自己。他去看别的,比如跳动的烛火、被微风拂动的帐幔。没有神仙救他,好在也没有鬼怪伤害他。
他看了一会儿,眼泪依然汹涌,下唇咬破了皮,也没有忍住。公主不会骗他的,她要是满意了,一定会给他。但是他骗了自己,被抱了,他的心也会继续难过的。
方想到这里,腰真的被环住。他们面对面地坐着,姿势不方便,公主给的拥抱比以往都要大。她的手臂往上揽住了他的脊背,他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肩膀。他得到了,心脏受到的抚慰还是要比他想象的多的,从这一刻起没有那么难过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只等待抚顺毛发的猫,可惜他没有毛,不会得到抚顺的。
赵容璋觉得自己抱住了一只很大的、化人形的猫。她明白他在哭什么。她揉着他的身体,让他得到安慰,把他一点点地放下来,一面深用,一面揽紧他的脖颈,从侧边抱住他的身子。
她伏在他的胸口,能看到他乖顺的脸,他在克制地哭。睫毛低垂下来,像合翼的蝶。她抚顺他的头发,把他快要流到耳朵里的泪珠抹去,夸奖道:“做得很好,好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