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飒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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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看着这两个字，凌栎想起来在房车那一晚，就是这两个字之后，那个人就消失了。
这次也是，他说，他要去伦敦了……凌栎把手机的日历上翻到了12月2号。
【他回来】
凌栎没多想，已经在这一天上标上了这么几个字。
她擎着手机，每次转过脸时，都注意到旁边秋爽的床铺空了。
正如秋爽说过的那样，想到秋爽的感受，就算秋爽现在没在看着她。
她也没办法去回复那简单的两个字，【晚安】。
选了几次她自己画的小月亮图，又换成了两个汉字。最后，她还是删掉了。
放下手机，强行闭上眼睛，凌栎也还是睡不着。
此时，睡不着的不止凌栎一个人，还有毕氏集团顶层，伏案锁眉的江洋。
这次电话一响，江洋就接上了。
“江洋，我上飞机了。这一周，你可长点儿心。”是彦湛杉打来的。
“放心，我都喝了六杯咖啡了，还在改协议呢。”江洋放下钢笔，故作轻松地吹了口哨，“彦哥，话说，你这种一年三百六十天在外面跑的人，出个差，也会发朋友圈吗？你告诉我，你那是发给谁的？”他嘻哈笑着，就是在明知故问。
“江洋，做个人吧，心思别用在这些事儿上了。你要有心，早点儿跟秋爽好好道个歉。”电话另一头声音没被他带暖，依然很冷。
“彦哥，我会处理好……”
江洋后面的话没说完已经被彦湛杉把电话挂断了。
江洋进了毕氏之后，在外人眼里是个世故圆滑，随处都能插科打诨的二代。
然而，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在意别人的看法，心中也有背着光的角落，他并非海王嗨王。
如果只是按照世人给他标签，安心做一个游手好闲躺平的豪门少爷，江洋恐怕会活得更轻松。
偏偏，他不想躺平，他也有梦。
只是，他的梦想偏了轨道。
在一个地产生意的世家眼里，他的抽象铁块雕塑，实在没有建楼时的钢筋铁架来的清晰明了，没有人支持他的梦想。
十年前，他的第一个处女座铜像，被匿名人士甩了八百万高价买断。
当时，作为美院的学生江洋自然是高兴的。
然而三天后，当他在父亲的旧书房柜子里看见自己的雕塑时，江洋苦笑着重新关上了柜门。那扇门他再也没有打开过。
从此，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嘻嘻哈哈的性子越来越夸张。
而另一面真实又自卑的江洋，他只展示给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嘴上骂他，却并不会真正嫌弃他的彦湛杉。
彦哥，他是发自内心这么叫的，虽然他们同岁，生日也只差了三个月。但他把彦湛杉当做唯一的朋友。
至于女人，江洋只是空挂着个混名。
似乎问起圈里人，都觉得江洋是个随随便便就牵着个女人开房的花花公子。
但是，说得具体了，又没有人记得江洋旁边的女孩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转眼，下半夜三点了，秘书打来了电话。
“毕少，您要的关于秋爽的资料，我查到了。她刚刚搬出了A大宿舍……”
“知道了。发过来吧。”江洋冷声挂掉了电话。
他推开了手里的资料，又拿起来了旁边的小木头人儿，刚刚刻出来一个跪姿，天已经蒙蒙亮了。
江洋趴在桌子上正睡的朦胧，被早上来上班的秘书喊了起来。
修改协议，真的要了他的命。
连着改了三天三夜的资料，只能下半夜忙里偷闲，江洋把那个提名为【我错了】的小木人儿雕好了。
周五的谈判会上，江洋第一次表现地杀伐果断。
无论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多么诱惑的条件，甚至比市场价高出3%，他都代表毕家不留余地地拒绝了。
会议结束时，明明江洋空手而归，拒绝了签单。
毕家老爷子毕宏海难得电话会议上露出来了笑脸，“可以。”
虽然短短两个字，这份迟来的肯定让江洋也安耐不住欣喜，他给自己倒了杯酒。
到了傍晚，江洋换上了一套纯白色的英式古典西装。
他把雕好的小木人儿，直接装进了西服兜里，并没叫司机。
“我晚上出个门，你们回去吧。”一场博弈结束，江洋很仗义地给员工们都放了个假。
出了公司门，他避开眼目，特意打了一辆普通的计程车。
“西城延夜村的道馆，先生，那边到了晚上一直很乱的。”出租司机一路上都在说延夜村的事儿，“就是前天，那里刚出一场持刀抢劫的事故，虽然犯人抓住了……”
出租快到地方了，年轻司机谨慎而礼貌地问道，“先生，我是新手，我的车不敢进那边夜路，要不停在这里，给您免单吧。”
江洋笑了笑，正常付了费，“没事儿。停这就行。司机小哥，新人不易，你也加油。”他永远是个看不出来阶层，平易近人的富二代。
江洋下了车，关上车门的瞬间，出租车猛一脚油门，普通桑塔纳几乎瞬间成了飞车。
江洋看了看地址，这里路灯一闪一闪地有些昏暗。他找出来手机，正照着导航刚刚拐进去一条巷子。
啪——江洋的手机落了。
他刚要哈腰去捡起来，一只硬底皮鞋，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江洋摇住下唇，抬起了头。
“毕江洋，真是老天开眼，把你送到我面前来了。跟了一路，兄弟们腿都麻了。”一个中年人说话的同时，两个壮汉按住了江洋。
“毕少，你最好老实儿点儿，一下子少几根手指头，再牛逼的豪门也难补断指的痛吧。”声音跋扈嚣张，从江洋的头顶传来。
江洋闷哼一声，来不及抽回手腕，已经被另一个冲过来的壮汉把他的双手拎起来，一个尼龙扎带直接把他的手腕捆了个结实。
嗙嗙几脚下去，江洋的手机已经被硬皮鞋跺地粉碎。
江洋慢慢抬起头，认出来了来人正是下午会议室里的菲律宾代理商头目，金老板。
“怎么，金老板急了？桌面上做不成人的生意，想在桌子底下做狗的营生？”江洋字字句句没有丝毫畏惧。
砰——他被姓金的一脚灌在胸口上，几步踉跄直接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作为一个豪门少爷虽然学过基本的防身，但他被人捆住了双手，已经错失了第一反击的时间。
两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嘴里嘀咕着江洋听不懂的外语，走过来直接按住了江洋的肩膀。
“先给他个机会，别弄出硬伤来。”姓金的男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几声邪性地笑声之后，把脸转了过去。
连着几拳实实惠惠地砸在了江洋的胸口，咬不住牙床，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雪白的西装被染上了一道道绯红。
“毕江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12亿，一口价，你不亏。”姓金的男人转过身抬起肮脏的手捏住了江洋的下巴。
江洋喘了口气，吐了口浊血，“呸！”
他眼睛里像是有光，一句话也铿锵有力，“用来洗钱的楼盘，毕家不做。不干净的生意，多少钱，我毕江洋都不会接。”
姓金的男人轻蔑地一笑，把手背上的血在江洋的白色西服前襟上抹了几把，“行！骨头硬好啊。毕老爷子，应该能买到纯金的义肢吧。”
说完，姓金的男人后退了一步，朝着身后的壮汉一个眼色。他指了指江洋的右腿，阴森一笑，说：“先卸这一条吧。”
江洋被另一个壮汉按在墙上，根本动弹不得。
眼看着满脸横肉，眼角上一条深色疤痕的壮汉轮着的铁棒子要落下来的瞬间，他一咬牙把眼睛闭上了。
哐当一声。
随即，铁棒子落下了。
之后好像还在地上刚啷刚啷滚了几下。
江洋以为是他失去了知觉，竟然没有痛感。
直到，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把抡铁棒子的壮汉高高举起，甩麻袋一样摔在地上的竟然是被他叫做“东北虎”的女人、秋爽。
“滚！”秋爽怒喝一声，被摔在地上的三个男人连滚带爬地匍匐而逃。
姓金地爬远了几步，站了起来，森然猛一回头，狠声道：“臭娘们儿，敢在爷这儿管闲事，你给我等着。”
江洋倚着墙，慢慢滑了下来。他听见了更多的脚步声。
江洋歪下头，轻轻在肩膀上蹭掉了下巴上的血迹，朝着秋爽嘴角一咧，笑了，“喂，东北虎女人，别在这儿显摆。走远点儿。”
江洋能听见脚步声，秋爽自然听得更真切。从散打到柔道，二十年了，她甚至听得清来了几个人。
“闭嘴！”秋爽屏气凝神，脚步越来越近，现在打电话报警根本来不及，她清楚江洋这是故意在激将，要赶她走。
秋爽掏出手机直接给凌栎发了个定位，只来得及发个紧急的小人儿。来不及报警了。
已经能看见四五个人影，江洋往前猛一扑，没站稳，栽在秋爽脚边，跌倒的同时，小木头人儿从他的衣兜里滚落了出来。
“走，他们人多，好女人不吃眼前亏，你走开去报个警……”江洋站不起来，却双膝爬过去，挡在了秋爽的前面。
秋爽的视线追着江洋兜里滚落出来的小木头人儿。看过去，都是搞雕刻的，她一眼就看懂了……但现在她不能分心，一眼都不能多看。
秋爽发完短信把手机朝着墙上猛一砸，啪，精彩碎屏。
“江洋，别给我婆婆妈妈，我秋爽就没怕过，今天姑奶奶我哪儿都不去。”
一阵骂骂咧咧声中，对面已经站了五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拎着家伙。
江洋像是没看见，他咬着牙，硬是站了起来。
他好像没看见眼前的壮汉们有多嚣张，竟然站在了秋爽的前面。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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