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花果山保卫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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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条尾巴如同夜幕中的羽翼在天空中展开，白夭夭自天上降下，如同一颗流星，留下一道弧度。
即便在这般危急之时，白夭夭依旧笑得张扬，她冷静自若地化为半妖半人的形态，用自己的狐尾为花果山支起一个天然屏障，替林一减轻一些压力。
林一呆呆地看着白夭夭从天而降：
“小白……”
白夭夭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水帘洞里布置好了传送阵，现在所有花果山的妖怪都应该踏上传送阵，被送往安全的地方吗？
“你没走？”
白夭夭一巴掌拍在林一的脑袋上：“笨猴子，你都没走，我走什么走！”
“嘶~”林一倒吸一口气，白夭夭不愧是白夭夭，力气真的大。
狐尾上的伤口不断增多，白夭夭仿若无感，还在不断扩大狐尾遮蔽的地盘。
“不止我没走，他们也还留着。”
林一转头，就看到大又圆、猴子猴孙们悄悄地从角落里移动出来。
大又圆，也就是石缘害怕被林一骂，躲在一只老猴子的身后，探头探脑地瞥向林一。
林一瞧着留下来的妖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问：
“为什么？”
为什么要放弃生的机会，来赴这场注定死的结局。
“为什么？”白夭夭又给了林一脑袋一巴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有空在那里叽里呱啦，还不如多加点法力，老娘的尾巴都快燃起来了！”
林一朝天空一看，果然，武曲星见花果山久攻不下，决定亲自出手。
他汇聚了所有仙力，以手而铸雷霆，血月光辉下，蓝紫雷电汇聚而成的光球蕴含着惊世之力，让在场的仙妖都为之震颤。
雷电照亮了白夭夭素白的脸庞，风掀起了她的衣袍，不知何时起，她的衣领已沾染上无数不知来处的鲜血。
林一以为白夭夭会躲。
可白夭夭没有，她双手结印，悬停在空中。
浑身灵力流转，白夭夭聚全身妖力于手，与疾飞而来的光球相撞，这一刻，笼罩在花果山上空的仙器尽数破碎。
随着声声脆响，雷电化作万千辉光坠下，武曲星被逼得后退半步，而白夭夭八尾尽断。
她像无根的浮萍，缓缓从天空中飘下。
“小白！”林一朝着坠落的少女奔去。
即使在不断下坠，白夭夭依旧抬起了染血的手，用银白月光破开沉暗之色，再次落向因用八条性命打出最强一击而退后半步的武曲星。
数道月光在武曲星身上交织，瞬间爆发开来，在他身上留下划痕。
林一接住了白夭夭，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白夭夭虚弱地抬手，替林一擦掉眼角的泪水：“哭什么哭，死不了。”
“八条尾巴，换你不用再困在那个破地方。”白夭夭嫌弃地看了一眼林一施展阵法的地方，“值！”
“可那不是单纯的八条尾巴……”林一哽咽道。
对于白夭夭这样的九尾妖狐来说，一条尾巴就是一条命，白夭夭相当于一下就失去了八条命。
“你不是问我们为什么不走吗？”白夭夭朝着石缘和那些猴子猴孙看去，一字一句坚定地告诉林一：
“因为花果山是我们的家，你和孙悟空是我们的家人。”
“我白夭夭才不是丢下家人独自逃命的懦夫！”
“为什么？”这一次林一问的只有白夭夭。
花果山的猴子猴孙留下来，林一尚可理解，为什么白夭夭和石缘也要留下。
“因为我们也是花果山的一员呀~”这次是石缘站了出来。
“花果山是我们的家，战争一开，地都不分南北，哪里还需要管我们的种族？”石缘还是初来花果山时憨厚的模样：“妖无种类之分，无老幼之别，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有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捍卫花果山，是我们所有居住于此的妖怪的责任。”
石缘说着，朝上寄出了自己的法器。
“敌不退，我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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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不退，我不退！”随着石缘话音的落下，无数的妖怪纷纷释放出自己的法器，和林一白夭夭一起抵抗天兵天将。
“守土有责，誓与花果山共存亡！”一只老猴子拿起了棍棒，朝着天空舞去。
“我的生命被救于花果山，现在也应该献于花果山。”这是一只连林一都忘记原型的妖怪。
无数的荧光汇聚在花果山的上空，缝缝补补，倒也勉强支撑起林一护山阵的大洞。
灵力自花果山妖怪的周身汹涌而起，云气升腾，以林一为中心，地面浮现巨大的阵纹。
武曲星被这样的变故激怒了，小小花果山，小小九尾妖狐，竟也敢伤他！
武曲星君破空而来，快得几乎要将空间撕裂：
“就凭你们也想阻挡我，未免也太过天真！”
“阻挡不阻挡得了，要试试才知道。”林一将白夭夭放到了石缘怀中，语气平静，身周灵力爆起，与武曲星身形相撞，飞速破碎为灵光。
这点雕虫小技当然拦不住武曲星，短短几息之间，他与林一的距离已经缩短至不过数丈，武曲星的脸上扬起狰狞的笑容，神情扭曲。
就在这时，花果山大阵的颜色突然变化，透明的罩子上浮现星星点点的阵纹，与之前完全不同，一改防御的姿态，朝着武曲星直愣愣地攻去。
武曲星被这变故搞得猝不及防。
阵纹与终妖的法器织成了一个囚笼，牢牢地把武曲星困在了其中。
这是武曲星不曾见过的法术，也不能心念微动便将之破解。
妖怪们在石缘的指挥下，分成了几小队。
一部分跟随林一对抗武曲星，一部分提供法力，代替变成攻击型武器的护山大阵保护花果山，剩下的一部分，一半在正面战场与天兵天将硬杠，一半则隐藏在花果山的树林中与天兵天将打游击战。
武曲星被林一困得烦了，心里暗恼，也失了耐心，通透的仙力在他周身涌动，想要强行破解。
护山大阵似乎料到了武曲星的意图，化为点点浮光，武曲星还未来得及与之接触，就被一股煞气挟裹卷向高处。
数道煞气自林一周围升起，将试图前进的武曲星拦下。
林一轻轻勾勒起嘴角，眉眼间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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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一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拦住了武曲星，那边孙悟空和二郎神于十方境的小世界里斗智斗勇。
两人站在云端之上，气势如虹，风云为之变色。
二郎神杨戬，身披银甲，手持三尖两刃刀，眼神冷冽而坚定，宛如冬日里的寒冰，不可一世。他的身后，哮天犬忠诚地守候，眼神锐利，仿佛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而孙悟空，则是一身红袍，头戴金箍圈，手持如意金箍棒，气势磅礴。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狡黠，宛如火焰中跳跃的精灵，既狂放又不羁。他的身后，筋斗云缭绕，似乎在为他的英勇助威。
二郎神率先发动攻击。他挥舞着三尖两刃刀，瞬间化出一道道银色的刀光，犹如流星划过天际，凌厉而迅猛。哮天犬也紧随其后，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向着孙悟空猛扑而去。
孙悟空则墓不示弱，他身形灵动，迅速躲避着二郎神的攻击。同时，他手持金箍棒，化作一道金光，向着二郎神疾驰而去。棒影如风，雷声如鼓，震撼着天地之间的每一寸空间。
这是一场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交手。
孙悟空变化多端，他的身形灵动如风，变化无常，令人难以捉摸。
就在他打算与杨戬继续打下去事，突然心口一痛。
他分出一缕神思去看花果山，正好看到了白夭夭奋不顾身挡在林一面前的场景。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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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引煞气入体，整个人被浓厚的黑雾笼罩着，似有入魔的征兆。
武曲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法打得懵了一瞬，一时不慎，被林一袭击到神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凄冷的月光洒在林一身上，林一神情如霜雪，似仙似魔。
林一此时已经失了神智，抱着必杀武曲星的心态，从高空一跃而上，落到武曲星的跟前，指尖穿透武曲星心口三寸，竟是要直取武曲星的神魂。
可武曲星毕竟是武曲星，好歹是天庭一代战神，怎么会被林一这样轻易得逞。
他长啸一声，浑身燃起青色的火焰，本命神剑破空而来，稳稳地悬于他的头顶。
武曲星的本命武器名为吹雪剑。
吹雪剑破空而来，剑气燃尽了武曲星周身的煞气，甚至连武曲星身上的血污都被一一洗去。
当最后一缕血色褪去，墨色的剑身盛放出盈盈之光。
清亮的剑鸣声响起，所有的仙妖都被吹雪剑吸引了目光。
只见长剑劈斩而下，直直地就朝林一袭去。
吹雪剑周身泛着冷光，笼罩在林一身侧的煞气都如影遇光，寸寸消弭。
林一的双眼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也总算看清那朝他袭来准备取他性命的长剑。
剑光刺伤了林一的眼，林一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是感觉身旁有什么宛如清风，瞬间扑到了他的身前，替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或许在丧失五感之一的时候，其他四感都会格外敏锐。
林一仿佛听到了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喷溅在了他的脖颈上，浓重鲜活的血腥味将他从头一直淹没到脚。
那一瞬间，林一感觉他自己好像被侵泡于血池之中，一池白夭夭的血水……
“林一，别怕，我会护着你。”
都到了这样的时候，白夭夭还不忘遮住林一的眼睛。
向来大大咧咧、脾气暴躁的白夭夭却在此刻格外温柔。
她轻轻遮住林一的眼，不然他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
林一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周围的一切，包括时间都变得好慢好慢。
白夭夭再也撑不住了，她的身体宛如破布袋般瘫倒下来。
林一猛地接住她，身体恐惧到不断颤抖。
“小白、小白、小白……呜呜呜……”
林一无助地哽咽着：“小白你不要死，我们还没有一起赚足够多的钱，还没有把花果山美容院开到世界各地，还没有成为首富……”
林一此时已完全清醒过来，他迅速脱下外套，紧紧地按住白夭夭胸口的伤。
他的身体随着粗壮的呼吸声剧烈颤抖，声音也抖成了结巴。
“别、别哭了，林一。”白夭夭强忍着剧痛抬起手，想要在最后摸一摸林一的脸。
林一低下头，方便白夭夭可以更加容易触碰到他的面颊。
他把白夭夭抱得很紧很紧，好像他一松手，白夭夭便会消失。
但即便如此，林一还是感觉到白夭夭的身体一寸寸变凉，她的生命正在逐渐流失……
“别难过……咳咳……”白夭夭说几个字就要咳嗽几声，她的唇色极尽苍白，已经没有太多力气：“我不疼的，林一。”
“呜呜呜……”林一哭得更凶了，泪水止也止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会那样，控也控制不住，直直地就朝着武曲星冲去。
如果不是他失了神智不自量力，白夭夭也不会变成这样。
“小、小白，对不起，小白。”林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孙悟空还在和杨戬对决，他就是这里法力最高的人，可是他也救不了白夭夭。
谁来帮帮他？
谁来帮他救救白夭夭？
林一无声地在心里呐喊，可是没有人听得道。
“我不后悔，林一。”白夭夭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身，在林一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林一，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不后悔。”
说完这句话，白夭夭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
林一抱着奄奄一息的白夭夭，嘴唇不断地蠕动着，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看着白夭夭的身体逐渐消散，化为点点荧光，飘散于天际。
白夭夭最后对他扬起了一个很美的笑，一阵无尾的清风从林一的耳畔刮过，林一听到白夭夭留给他最后的话语：
“林一，一直忘了说，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花果山保卫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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