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我痴我已知》圆圈崔

31、第 31 章

　　“斯水，你回来了？”那个老师的声音给白易安拉回现实。
　　白易安抬头看向徐斯水，仅仅只是第一眼一眼，白易安便能确定，徐斯水真的完美地长在姜大川审美点上了。
　　怪不得姜大川整天一副痴汉样儿。
　　白易安坐起来，放下手中的水杯，绅士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徐小姐。我是白易安，大川朋友。叫我易安就行。”
　　“你好。易安哥。”徐斯水走进来，赶忙放下卷子空出手和白易安握了握，“叫我斯水就行。”
　　徐斯水的同事见状，对他们说：“刚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先聊。”
　　“这么早？”见同事着急离开，徐斯水笑笑说，“那行......明天见。”
　　人走后，徐斯水又让白易安坐下，给两人再次倒了杯水，问道：“我爷爷还好吗？”
　　“手术很成功，爷爷他精神状态看着也不错。我在医院陪他聊了一会天，他就睡了。”白易安顿了顿，接着说，“秦穗也过去看了，我们一起回来的。”
　　“那就好，平安就好。”徐斯水松了一口气，然后眉眼弯弯笑了笑，“谢谢你啊，易安哥。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担心死我了。”
　　“不客气，应该的。”白易安说着，想起临走姜大川交代过，让自己替他美言几句。所以白易安又补充了一句，特意提了嘴姜大川，“还是大川临走交代过我，让我帮帮你，你不用客气。”
　　“是吗？”徐斯水一听姜大川，脸瞬间红了，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在。犹豫片刻，这才试探地问了句：“大川哥他......工作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白易安说，“过几天就回来了。”
　　话罢，徐斯水便像捣蒜一样点着头，像是生怕自己心思不被白易安看出来。
　　白易安见她这样，瞬间明白了姜大川和徐斯水两人这是妾有情郎有意。他心底不由得羡慕起了姜大川，喝个酒也能白捡个媳妇。
　　白易安任务完成，坐了一会便说要走了。徐斯水也一直牵挂着医院里躺着的徐有才，也早早下了班。
　　回到家，白易安看到洛千柯在沙发上坐着，看自己回来，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想太多，洗完手准备去做饭时，白易安才发现餐桌上摆着一大桌子菜。
　　他觉得稀奇，这才想到洛千柯刚才那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勾着头问道：“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点的外卖。”洛千柯说着，走了过去，把筷子递给白易安，语气里藏不住的期待，“试试？”
　　“行。”白易安不疑有它，接过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吹了两口直接放进嘴里。
　　咀嚼的那一瞬间，白易安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但见洛千柯一直看向自己，他还是强忍着咽下去，缓了几口呼吸，才问道：“真是点的外卖？”
　　“嗯。”洛千柯表情淡然，一点也没有做贼心思的样子。但见白易安这个样子，一时拿不定主意，试探地问了句，“怎么了......不好吃吗？”
　　“你刚才没有试试？”洛千柯做饭竟然没忍住尝尝，白易安又把手中的筷子递给洛千柯，“尝一口？”
　　洛千柯狐疑地接过去，然后浅咬了一口红烧肉。肉还没在他嘴里停留一秒便被吐了出来。
　　真咸！
　　“别吃了，吐了吧。”洛千柯郁闷地放下了筷子，又想起白易安刚咽下去的是一整块肉。
　　白易安憋着笑，也顾不得嘴里奇怪的肉味，难得见洛千柯这副挫败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别浪费啊，毕竟是花钱买来的。”
　　“算了。”洛千柯脸色更黑了，嘴里却还嘀咕道，“再也不点他家外卖了，差评。”
　　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白易安听的。
　　这下子，白易安彻底憋不住了，笑得肆无忌惮，换气时差点被口水呛死在陆地上。他一手扶着眼前这个死鸭子嘴硬的男人，一手扶着腰缓和。
　　洛千柯沉着脸，本来挺郁闷的，见白易安笑成这样，嘴角也翘了起来，扶着他哭笑不得：“至于吗？下次一定会好吃的。”
　　白易安中肯地点点头，拍了拍洛千柯肩膀表示鼓励。两人最后真的点了外卖，然后喝着啤酒吃着冷面。
　　一口啤酒下肚，白易安才发觉刚才笑得腮帮子疼，鼓了鼓嘴，说：“我今天去长鸿了。”
　　“长鸿？”洛千柯有些疑惑，问道，“你不是替你朋友去看病人吗？怎么跑那里去了？”
　　“医院碰见秦穗，刚好一起过去的。”白易安说，“秦穗她现在在长鸿当老师了，人和之前看着也不一样了，看着落落大方，自信了很多。”
　　“秦穗？”洛千柯突然听白易安提到她，有些恍惚，然后咽了口酒问道，“就是之前那个你为了她差点和我闹翻的女生？”
　　“？”白易安明显一愣，然后笑道，“都过去十年了，你还记着这事啊？”
　　洛千柯看着白易安，又喝了口啤酒，闷声道：“当然，我能记一辈子。”
　　“斤斤计较。”白易安哭笑不得，解释说，“当时我们不是都从一个城市搬过来的，她对这里都很陌生，而且是个女生，刚搬过来没什么朋友。况且高三多耽误学习，所以江老师才让我多帮帮她，就这你还不理解？”
　　“理解是一回事，记仇又是另一回事。”洛千柯冷笑道，“你告诉我，当时要不是我放软态度，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绝交了？”
　　绝交？这个词他有多久没听过了？
　　看着洛千柯一本正经板着脸的样子，白易安差点以为这词不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
　　“怎么会，我什么时候有过那种想法？”白易安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说多伤感情。”
　　洛千柯随意地应了句。吃过饭，两人见时间还早，又额外开了一瓶啤酒，坐在沙发上一起聊天。
　　现在天气回暖，酒穿喉过时，白易安已经不觉有凉意：“我今天见到了很多之前教过我们的老师。”
　　“他们怎么样了？”
　　白易安笑笑；“看着真的老了些，但是可能整天接触最多的是年轻人，心态还是和高中生一样，年轻。物理老师还是爱开玩笑，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确实。”洛千柯眯着眼点点头，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才听明白白易安后面说的话，睁开眼问道，“要介绍女朋友？”
　　“嗯。”白易安打趣道，“怎么？你也想要女朋友了？”
　　“胡说。”洛千柯笑笑，扭过身子和白易安碰了一杯，接着问，“介绍的谁？在哪工作的？长的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给白易安问不会了，他好笑地看向洛千柯，说：“你这么跟我妈一样？”
　　“你妈也给你介绍对象了？”
　　“没有。”白易安又差些被洛千柯的话呛到。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事，怎么一晚上连着被呛，“我没答应，我还没想好。”
　　“没答应？挺好的。”洛千柯只是再次笑笑，没多说什么。但他又再次躺回了沙发，靠着沙发背，脑袋却转向白易安，眼神落在他身上。
　　灯光洒在白易安身上，洛千柯只能看得见白易安侧脸，依旧是记忆里的完美无瑕。随后他的视线动了起来，借着目光细细描绘着白易安的剪影。从头顶翘起的几根发丝到脸上在灯光下才看得见的绒毛，从耸起的眉峰到颤抖的睫毛，从吻着啤酒瓶口的唇到上下滚动的喉头。
　　就像打哈欠会传染一样，洛千柯的喉结也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番。
　　“哎，不答应怎么好了？”白易安好笑道，似乎想起什么，他语气一转，“你猜江老师的儿子是谁？”
　　“谁？”洛千柯沉声问道。
　　白易安说：“你肯定想不到，是白船。”
　　“白船？”洛千柯能感受到白易安的情绪有些波动，“你今天和他，见面了？”
　　“没有。”白易安摇摇头，说，“上次见家长的时候我才知道。缘分真的其妙的东西，这个世界这么大，没想到这样也能撞上。”
　　洛千柯回应白易安的只是轻笑声。
　　很久没听到洛千柯开口，白易安扭过头见人快睡着了，凑近些摇摇手，“千柯，你睡着了？”
　　洛千柯今天很累吗？刚才还说着话，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感受到光线变化，洛千柯睁开眼睛，眼神本来有些失焦，但下一秒准确地锁在白易安的脸上。白易安吓了一跳，想要直起身子却被洛千柯拉住了肩膀。
　　“你干什么？”白易安见洛千柯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不自在地问道。
　　此刻洛千柯的脸埋在白易安身体遮挡下的黑暗中，眸色深沉，不见底。嘴角也不似往常那般翘起，看着多了几分凌厉，看向白易安的样子像是头有戒备心的野兽。
　　难道洛千柯喝醉了？
　　但很快白易安便放下这个想法，三两口啤酒应该是喝不醉的。不过他好像也还没见过喝醉的洛千柯，也不知道他喝醉到底是什么样子。
　　洛千柯身子往前倾了倾，就在呼吸即将打在白易安脸上的位置停住了。他的手伸向凝视了许久的脸，看着白易安的睫毛闪闪，眼底清明，没有一丝对自己行为的恐慌。
　　好想遮盖住，这一双他又喜又恨的眼睛。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洛千柯手一顿，不经意地改变了方向，轻轻擦了下白易安的唇角。即使是蹭了下嘴角，洛千柯也感受到了，白易安的唇和他的心中一样，是软的，让人不忍蹂躏的。
　　“有脏东西。”
　　收回手后，洛千柯站起身往房间走去。
　　“我困了，想睡觉了。”
　　“额......好吧。”白易安见洛千柯进房间，又用手擦擦嘴角。自己记得吃完饭擦嘴了啊，怎么会有脏东西啊？
　　疑惑也只是一时，白易安并没有在意洛千柯行为的古怪，他只是喝了啤酒瓶中剩下的酒，然后关灯睡觉去了。今天跑了大半天，他也累了。现在喝了点小酒，他舒服地只想躺床上睡一觉。
　　听见门声响起，一旁黑黢黢的房间里，洛千柯睁开原本合上的眼睛。黑暗中，天花板在他眼里不停地变换着形状，直到洛千柯看到了一张触摸不到的脸，那是属于白易安的。
　　在这一刻，呼吸伴随着万物一起停滞住了。洛千柯也忘了眨眼，像千百年前的猿人凝望星空一样凝望着眼前无尽的黑暗。
　　直到眼皮酸涩难耐，洛千柯才用手臂挡在眼前。似乎只有这样，他的所有情绪才能被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
　　脑子还在嗡嗡作响，而只有洛千柯和漫漫长夜才会知晓真相。
　　他刚才......真的......差点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