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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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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千柯车开一半,白易安便醒了,一直不舒服地低声嘟囔。
洛千柯没听清楚白易安说什么,轻声问:“易安,你说什么?”
“大川啊——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啊!”
“......”洛千柯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地开口问,“白易安,你喝了多少?”
“一瓶、两瓶......”白易安数到十,头痛地数不下去,“不数了,数不清了。”
他语气满是不满,带着莫名的理直气壮。
洛千柯本来挺生气的,但听见这话又气又想笑:“你回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为什么要偷偷溜回来?”
“我没偷偷溜回来。”白易安睁开眼,看着驾驶座上那人莫名眼熟,认了半天才看出是洛千柯,又看了看后面,姜大川没在这儿。
“洛千柯?你开车啊。大川呢?我刚才还见他在这。”
“他回家了。”洛千柯回答。
白易安“哦”了一声,见不是姜大川开车,也放心了,转头准备接着睡。洛千柯见状,没有打扰他,扭过头放缓了车速。现在快凌晨了,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逐渐稀疏,就算车速慢了,也不会被人按着喇叭狂催。
“到了。”
洛千柯停住车,下去后又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把白易安拉了出来。
白易安哼哼唧唧半天,不愿意和洛千柯走。洛千柯索性又把人背上,省得麻烦。
“唉,千柯。”白易安虽然动作老实了不少,但嘴却闲不下来,趴在洛千柯耳边念经,“你之前是不是也这样背过我?”
“嗯。”洛千柯又往上颠了颠白易安,抓稳他的大腿,回答说。
白易安听了,小声地“哦”了一声,然后认真考虑了一下,好声好气地和洛千柯商量道:“那你别让我还回来了,好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好。”
“那就好。你比我高,比我重,我怕我背不动你,我们万一摔了,屁股摔得疼。”
说完,白易安老老实实地在趴在洛千柯背上。上了电梯,洛千柯要松手把他放下,白易安又赖着不下来。
电梯往上行,洛千柯感觉白易安呼吸不稳,知道他没睡着,这才又开口问:“为什么喝这么醉?”
“我也不想喝这么醉。”白易安回答完,停顿了几秒,告状道,“是大川灌我的,我其实也不想喝。”
“他为什么灌你?”
“因为我失恋了。我知道大川想陪我喝酒消愁。”
洛千柯有些意外,接着问:“你过年不是和惠程程见家长了吗?怎么?她父母不喜欢你?”
“不是,是因为惠程程和白船他们好过分,他们......”
说着,白易安声音越来越小。洛千柯晃了晃他,让他继续说。
“白易安?怎么不说了?”
叫了两声,白易安总算有动静了。但下一秒,白易安并没有开口,反而抱住洛千柯的脖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洛千柯被白易安突然降临的哭搞得手足无措,问道:“白易安,你怎么了?”
“洛千柯,我难受啊!”
“为什么难受?”
“我好难过,你知道吗?我明明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骗我?你说我哪点做的对不起她了?明明刚开始和我在一起,她就可以跟我坦白,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给我解释,给我说明白。她凭什么践踏我的真心,我他妈就算喂条狗,见到我也得要尾巴,他们凭什么拿我当笑话看。”
“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白易安的哭声越来越大,说话也断断续续。他趴在洛千柯身上不断抽泣,“白船明明和我一点也不像,大川的话我都没当真,我对他们那么好,为什么他们要骗我,他们为什么要恶心我,呜呜呜......”
在白易安话中,洛千柯也大概套出事实。
白易安被渣了。
洛千柯背着白易安走出电梯。幸好这个点,大家都睡了,就算白易安哭得再响,也没有多少人听见。
洛千柯低声轻声安慰道:“乖,不哭了,快到家了。”
白易安清醒时肯定会觉得洛千柯在哄小孩,但他现在喝醉了,在洛千柯轻声安慰中,竟然奇迹地止住了哭泣。
开门后,白易安擦了擦了眼泪四周打量着环境,又哭爹喊娘道:“这是哪?不是我家啊?我家不长这样啊!”
“不哭了。”
洛千柯扶着白易安进去,擦了擦他的眼泪,说,“这是我家,你家我不知道楼层,先在这将就一晚上。就一晚上,明天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嗯。”白易安终于不哭了,乖巧地点了点头。
洛千柯把他扶到床上,脱下羽绒服,然后褪去鞋子。正要盖被子,白易安扯住了洛千柯的手,问道:“你看我像白船吗?”
白易安睫毛很长,昏黄的台灯照在上面,清晰可见被泪水打湿的痕迹。他固执地看着洛千柯,一脸认真,像个探求答案的孩子。
洛千柯压根没见过白船,见白易安抓着自己不放,低声笑道:“不像,一点也不像。你是你,独一无二的白易安。”
得到满意的答案,白易安才松了劲。洛千柯也趁机抽出手,为白易安盖上被子。在洛千柯刚拔脚离开时,白易安睡着了。
洛千柯被白易安折腾得不行,见人睡着后也放了心。他按灭了灯,回头见白易安没有苏醒的痕迹,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这个房子和白易安前些时间看的房子格局基本一样,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上,和洛千柯办公室风格相似,简单为主。白易安睡的是主卧,洛千柯喝完水便把次卧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套上了被子。
但他并不急着睡,也没再打开客厅的灯,走到客厅在黑暗中从茶几抽屉里摸索出很久没有抽的烟。随着打火机的脆响,洛千柯为自己点上一根。
随后洛千柯坐回沙发,他倦怠地靠着沙发背,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右手夹着烟随意地搭在上面,左手揉着吃痛的脖子。他脖颈处被白易安勒出了红印,现在摸起来火辣辣的疼。
“呼——”
洛千柯长吐了口浊气,烟雾缓缓上升,模糊了他的脸,也模糊了他的神色。他就这样仰着脖子,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回过神,垂下脑袋看着已经燃烧殆尽的烟,轻蹙了下眉。随后洛千柯捻灭它,把残余的烟头丢进垃圾桶。手指活动间,套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在月光的照耀下不断闪烁,刚巧闪到了洛千柯的眼。
洛千柯见到,嘴角这才微微勾起,取下了它放在眼前,借着清冷的月色细细地观察了起来。就一眨眼功夫,指环竟然被洛千柯灵活地一分为二!
这竟然是两个指环扣在一起!
平时洛千柯戴在手上,见过的人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洛千柯一个人知道,两个指环套在一起的。
洛千柯拿着最外面的指环,熟悉地套进自己的左手中指,竟然刚好符合他中指的尺寸。而另外一个指环,洛千柯放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目光却落在了主卧的方向。
洛千柯又瘫坐在沙发上,和刚才相比,现在这个样子才像是真正累极脱力了的。他头微微仰着,眼神却一直落在主卧。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小声嘟囔了一句。
“好想......”
本来好听沉稳的声线里带着无尽的委屈,又有着说不尽的渴望。旁边没人,这句话倒像是他在说给自己听。
“能吗?”
又一句话问出来,但是回答他的只有沉默的黑暗。或许就连洛千柯他自己,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洛千柯苦笑了一声,觉得没趣。他索性又把两个指环套在一起,重新套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随后起身自顾自地摸索着去次卧睡觉了。
所有的感情都会被隐匿在这无尽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