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奇怪的交流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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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你不觉得那家伙很嚣张吗？”
九月底的天气蹭着夏日的尾巴，运动一番后竟意外的还挺燥热。
五条悟一手搭着脱下来的制服外套，另一只手捏着个还剩一半的牛奶雪糕，及肩的白发在脑后拢成一小束马尾，露出下面汗津津的脖颈。
“嗯？什么？”
夏油杰的视线没有从手机上移开半分，听见挚友的话也仅是漫不经心地附和了一声，示意自己有在听。
见到她这样敷衍的态度，五条悟虽是有些不满，但还是继续说道：“就那个啊，那个交流生。”
她咔嚓咬了一口雪糕，表情忿忿：“你看啊，她来高专的这段时间基本没和我们说过几次话，还不喜欢搭理人，上课没存在感也就算了课后也是独来独往，更过分的是一直摆着个张臭脸给人看是想打架吗？这嚣张过头了吧！”
一口气列了一大串那人的恶劣行径，五条悟越讲越生气，扭头想要寻求好友的认同却发现对方还在低头看手机，一个眼神都没给分自己，顿时更气了。
“在和谁聊天呢那么入迷？”
她不爽地把脑袋凑过去想要看夏油杰到底在看什么，后者刚巧顺势收起了手机，五条悟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几个模糊的字眼。
“没什么。”夏油杰瞥了眼与自己挨得极近的女孩，面色如常，“悟，不要靠那么近，很热。”
“真麻烦......神神秘秘的。”
五条悟低声嘟囔一句，还是乖乖地往旁边撤了撤，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刚才问你话呢，你也觉得她很嚣张对吧？”
夏油杰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交流生的事情，沉吟片刻道：“你是这么想的吗？我觉得还好吧，说不定人家只是日文不太好所以不善交流呢？”
“不善交流也不至于一周只跟我说了三句话吧！太过分了！”
“......悟，是你先对周同学说了过分的话，还指望着对方能给你什么好脸色吗？”
提到这件事，原还义愤填膺的五条悟瞬间卡了一下，但很快又再次控诉起来：“我又没有说错！她就是很弱嘛！没有术式，体术也马马虎虎，天天拿着个木头剑乱抡真不知道怎么评上的二级。”
“.........”
夏油杰微微睁大双眼，一副十分讶异的模样。
“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对一个人有那么大意见，反正等冬假开始周同学就会离开，到时候你就不用天天见她了。”
闻言，五条悟像是愣了一下，继而蹙起眉头，很是不解：“就待一个学期？我以为至少会留到一年级结束。”
“人家只是来高专交流学习几个月，还是要回国继续读书的，中国咒术界的情况和我们不同......这些夜蛾老师都有说过，悟你是没有听吗？”
“啊哦，没听，听了也没什么用吧。”五条悟不以为然。
对好友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夏油杰真是再熟悉不过，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悟...不要欺负人家啊，周同学只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生活很辛苦呢。”
“杰你真的很老妈子唉，我才不屑欺负她好吗？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欺负她还不如直接欺负歌姬有意思。”
“你这样说庵前辈被她听见又要生气了。”
“见到我们两人她就没有不生气的时候。”
“呵呵，那倒也是。”
夏油杰低低地笑了两声，余光瞥见路边的商店，忽而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示意道：“悟，我先去买个东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噢，你去吧。”
五条悟点点头，站在路边将剩下的雪糕三两口吃完，舔舔嘴唇低头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石子，不稍片刻，便见夏油杰从商店里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个被透明塑料袋包裹的有着卡通形象的手机挂坠。
她打眼一瞧：“美乐蒂？我以为你会喜欢库洛米那款，玉桂狗也很可爱啊为什么不买玉桂狗。”
“下次再说吧。”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夏油杰仅是把挂坠塞进长裙的口袋里状似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悟，该回去了哦。”
“嗯嗯，知道了。”
本就是随口一提的五条悟轻易被转移了话题，二人一齐朝车站的方向走去，赶在落日前回到了高专。
原以为至少好友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谁知在第二天看到一年级的另外两人一左一右围着交流生谈笑风生时，五条悟感到了出离的烦躁。
“喂，你们在聊什么？”
她单手插着裙子的口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语气凶巴巴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一看就来者不善。
家入硝子随意看了她一眼，招了招手：“是五条啊，我们在听周聊中国的趣事，你要一起来吗？”
五条悟哈了一声，由于心情不明朗说话也不由得苛刻起来：“你们可真有够无聊的，这家伙的日语水平已经好到可以自由交流了吗？”
“悟。”
夏油杰沉下声音提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太冲，又注意到被嘲讽的当事人那迅速收敛起的笑容，五条悟撇撇嘴止住了声音。
什么嘛，一见到自己就摆着张臭脸，到底是谁对谁有意见嘛。
就见交流生脸色极为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朝身边的二人露出歉意的表情：“家入，夏油，我想起自己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行离开了，有机会我们可以再聊。”
说罢从长椅上站起身准备回宿舍，临走前抬眼不经意间对上了五条悟戴着墨镜的双眼，又仿佛是被烫到了般快速收回目光，低下头一溜烟跑了。
“她怎么了？”
望着那消失在宿舍楼拐角的背影，五条悟一脸莫名其妙，一回头就撞上了两道异样的视线。
家入硝子率先开口，满面不敢置信。
“你真的假的？她是被你吓跑了没看出来吗？”
“被我吓跑？她害怕我做什么？胆子这么小吗？”
“你......”
家入硝子无言了，翻了个白眼神情古怪地告辞离开，徒留头痛扶额的夏油杰和更加摸不着头脑的五条悟大眼瞪小眼。
“悟，你真是......下次不要这样了。”
.........
人越是不想在意某样东西，便越会下意识去关注事物的变化。
五条悟亦如此。
心底告诉自己没必要去关注那个弱得要死的家伙，却还是忍不住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头发是最普通的黑色，扎着最普通的马尾，平日的着装除了校服就是土得过头的运动服，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值得让人称赞的地方。
不管是喝汽水时喜欢用舌头顶弹珠的习惯，还是吃雪糕时不自觉咬木棍的动作都幼稚得要命，真的是高中生么。
对杰还有硝子时不是挺会笑的嘛，怎么一面对自己就摆出一张担惊受怕的脸，就是想打架吧！
每次都是这样，就算是哭也至少有表情啊——等等，哭？
起先想要下楼买瓶饮料的五条悟身形顿了一下，因为她听见自贩机的另一头传来了细弱的抽噎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有小猫在心头挠痒痒，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去一探究竟。
这么想着，五条悟也这么做了。
她没有立刻去拿掉出来的草莓汽水，而是绕过视觉盲区走到了声源处的建筑角落，有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在低头抹眼泪。
是交流生。
交流生在哭。
这个认知让五条悟那心底的无名火再一次窜了上来，她大步上前一手拽住面前女生的手臂，面上是难掩的愤怒。
“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交流生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没擦掉的泪珠，被五条悟拽住手臂时琥珀色的双眸里尽显茫然，被吓到了似的好半天回不过神。
五条悟感觉更烦躁了。
“谁欺负你了？是三年级的那些家伙吗？我替你去把他们揍一顿。”
说着她撸起袖子转身就要去三年级的教室找那几人的不痛快，但被人眼疾手快地拉住衬衫的袖口。
“不、不是的，我只是......”因为哭过的缘故，交流生说话还有些哽咽，她极为羞赧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说完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又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了，五条同学不用管我的。”
“.........”
没有得到回应，交流生小心翼翼地仰起头去看，入眼的是五条悟面无表情的脸，那双漂亮的苍空之瞳里潜藏着一种令人读不懂的情绪。
“五条同学？五......”
话还没说完，五条悟便欺身上前揽过她的腰际，另一只手则捏住她的下巴强迫人直视自己。
好小一个......五条悟的手顺着校服外套的衣摆伸了进去，隔着薄薄的衬衫捏了把腰侧的软肉。
就连身上都软趴趴的，明明是咒术师却疏于锻炼吗？
交流生似乎被她有些逾越的动作惊到了，面容呆呆的竟意外的显出几分可爱来。
这不是比平日生动多了么，所以果然是故意的吧。
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
鬼使神差的，五条悟低下头，嘴唇轻轻触碰怀里人湿润的眼角，甚至还犹觉不够地吐出舌头顺着干涸的泪痕一路舔吻，想要借此看见对方更多不一样的表情。
眼泪好咸。
五条悟垂眼不语，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光洁的肌肤，全然不顾手下人的呜咽与推拒，仅是兀自加大了箍紧对方腰的力道。
身体颤抖得好厉害。
在害怕吗？
“五条...同学，不......”
听见声音，五条悟缓慢地停下了动作，舌尖离开时还在眼底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小片暧昧的水渍。她漫不经心地舔舔唇，细细端详自己的杰作——少女眉宇微蹙，呼吸凌乱，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本就因哭泣而发红的双眼水雾朦胧，煞是惹人怜爱。
以前怎么没发现交流生这么可爱？
这么思索时，身体忽的被狠狠推了一下，五条悟手一松就这么让人从臂弯里滑了出去，一边抹脸一边踉跄着跑远了。
啊，跑掉了。
她眨眨眼目送那道远去的身影，挑起眉头转身朝自贩机走去，从取出口将被冷落许久的汽水拿了出来。
啪。易拉罐的拉环在指尖弹起，甜到发腻的草莓气息霎时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五条悟仰头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细密的气泡在舌面炸裂产生酥酥麻麻的感觉，没一会儿整个口腔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好甜啊......
她砸吧了下嘴，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幕，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奇怪的交流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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