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你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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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昏沉，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将柏油马路都照得反射一层银白的色泽。
约莫七八点钟，吃过饭后我和五条悟将两个孩子送回了家，又和二人约好第二天家长会的时间才放心离开。
这个时候的居民区道路鲜少有人走动，大多都聚集在了几百米外的商业街，便显得只有两人的人行路上格外冷清。
“我们这样...好像、一起结伴回家的夫妻耶，嗝呃......你说是不是？”
五条悟摇摇晃晃地靠在我身上，脸上呈现醉态的红晕，眼镜也在刚才的饭局中摘下放进口袋，而我无奈搀扶着这比我高上小半头的人，只觉像是在搬运一台笨重的机械。
都这样了还有精力开玩笑。
于是我笑骂道：“说什么胡话呢......真是的，不能喝酒却非要喝，多大的人了还叛逆不成？”
“我只是——”
五条悟顿了一下，鼓起嘴把脑袋往我肩膀上蹭了蹭，仿佛一只乖顺黏人的小猫。
“我只是想尝尝你那杯什么味道而已，再说了只有一个人喝酒多寂寞啊，我可是善解人意的小悟。”
“......真好意思说，你醉成这样还能回高专吗？”
“我要是说不能的话你能让我留宿吗？”
听着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我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为了我的床着想，如果你愿意打地铺我会考虑一下。”
“好过分，啾啾对我再温柔一点嘛......”五条悟的声音极轻，好似风一吹就散，白色的发丝扫过脸颊带来些许痒意。
“还不满足么，要是换做其他人，我可不会这么有耐心地跟一个醉鬼说话。”
醉鬼是最麻烦的生物，深知自己醉后是什么鬼样子因此我对这类人也特别麻爪，你根本不能想象到一个人醉后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我想要将她的脑袋扶正，掰了几次后徒劳无果便随她去了。
唉......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就在我这么腹诽时，五条悟破天荒地抬起脑袋，盯了我一会儿后忽而开口。
“明秋。”
听见这个好久没被对方说出的称呼，我不由得一愣：“嗯？你怎么突然——”
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尽数堵了回去，柔软的双唇相贴，伴随着一阵清甜的酒香，舌尖因为刚才说话的缘故轻而易举被勾缠攫取，继而顺势探入口腔内肆意搅动。
后脖颈被一只手按住，视野内全然是五条悟放大的脸，此刻对方微眯着眸子，上涌的血色浮现在眼底，更显几分娇憨与羞涩，而与这娇羞相反的是她那足以说得上毫无技巧只凭本能的吻技。
我用我少得可怜的接吻经验迅速判断出对方的吻技比我还要烂......即使我并不想要有那种经验。
介于对方醉鬼的形象，我收了些力气想要推开五条悟，然而没推动，只得在彻底缺氧前以手抵在她的下巴处，表达我的抗拒。
好在，五条悟也放开了我。
我们俩就这么互相对视，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短暂的平复呼吸过后是迟来一步的震惊，我甚至都不敢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正打算质问对方为何如此，但对上五条悟的那双眼睛后却失了声。
我清楚自己在感情方面极为迟钝甚至可以说是淡漠的，可面对那样一双盛满情意的眼眸我完全做不到自欺欺人说那仅是朋友之间的眼神。
糟糕...太糟糕了。
一瞬间，莫大的荒谬感席卷心头使我的大脑空白一片，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干巴巴的，极为生硬不自然。
“悟，你醉了。”
五条悟回望我，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嗓音柔软而沙哑。
“我知道我醉了，所以不行吗？”
不能接吻吗？
不能答应吗？
提取后半句话深层含义的我呼吸一滞，脑海内飞速闪过先前夏油杰的事情，因为有相关前科，我心知不能放任下去，及时掐灭苗头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我逃避似的别开视线，谈起另一个话题。
“明天你要出差，别因醉酒耽误了行程，我打车送你回高专吧。”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们...是朋友吧？”
我的笑容很是勉强，回答的话也模棱两可。
我承认自己是真的被夏油杰搞怕了，所以二次遇见这种事情下意识便是拒绝，可要问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眼下对我来说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糊弄过去。
只要装听不懂，一切都可以回归原来的模样，一切都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话音刚落，我注意到五条悟脸上毫不掩藏的失落，原先还满是期待的蓝色眼眸瞬间充斥着委屈，心脏恍若被揪住了般抽痛一下。
我本意并不是想惹她不开心，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关系转变，这对我来说太超过了，一次也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
一个个都怎么回事，好好的当朋友不好吗？
见五条悟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我伸出两指快速压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心情是没来由的难过。
可我却不懂自己为什么难过。
“悟，不要再说了，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就等出差回来后再谈好吗？你现在...醉了，最好冷静一下。”
说完，我闭了闭眼。
“也让我冷静一下。”
............
一路无言，直至到了繁闹的街头，我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把五条悟塞进后座，而我也跟着一起并排坐着，朝司机说出了高专山脚下站牌的地址。
车内安静极了，除了跟司机的交流外我全程保持沉默，手上却轻抚着那拱进怀里的白色脑袋，对方抱着我不吭声，而我也没有表示反感，或许是因为刚还无情拒绝过她所以我对这点小要求便格外宽容。
我从未如此唾弃自己的卑劣。
明明不是拒绝了吗？为何还要任由这番亲密的举动？
放不下的到底是谁？
我叹了声气，用空余的一只手掏出手机点开家入硝子的聊天窗口。
Autumn：家入，悟喝醉了，你能出来接她吗？
Autumn：我们大约半小时后到高专的山底下。
Shoko：好的。
Shoko：竟然喝醉了，她怎么自己想不开喝酒了？
Autumn：总之，事情很复杂，如果悟愿意的话，让她说给你听吧。
我合上了手机，眼睛瞥向车窗外。
这一个晚上简直可以说是大起大落，对我如此，对五条悟亦如此。
或许我们真该好好冷静冷静，然后再讨论这件事。
在漫长的无言中，车子终于抵达高专的山脚，我跟司机打了声招呼让他暂且停靠在路边，自己则将五条悟从车厢内拽了出来，还贴心地帮她把口袋里的墨镜拿出来架在她的鼻梁上。
我总算能直视她的脸了。
我牵着五条悟又走了一小段距离才来到石梯的入口处，那里早早的站了一个身影，正是约好前来接人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拿着手电筒，望了望我，又望了望一看就心情低落的五条悟，什么也没说。
“她就交给你了。”
我这样道。
“好，你也回公寓吧，不早了。”
家入硝子点点头，拉过五条悟的手臂，带着她转头就要往石梯上走。
我却在这时叫住了五条悟。
对方听见声音身形顿了一下，默默侧头朝我看来，暗夜中被墨镜遮盖下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我抿抿唇，扯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
“悟，好好休息，晚安。”
“.........”
就在我以为对方生气不会回应我时，一声低低的、带着鼻音的回答传入耳朵里。
“......晚安。”
而后便和家入硝子一起淹没于茂密的山林里。
目送那两道身影消失不见，我收回道别的手，同样转身离开往计程车的方向走去。
*
山林里，草木窸窣，一道强烈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便显得周遭更加黑暗寂静。
家入硝子一手搀扶着五条悟，一手打着手电，专注脚下的台阶以防绊倒。
“硝子......”
“嗯？”
她没把眼神分给疑似喝醉的女同僚，仅是轻轻应了声。
便听身边的人吸了吸鼻子，声音也闷闷的。
“我好像搞砸了。”
“你说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
没有得到回应，索性五条悟也不在意，亦或者说她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并不关心是否有人应答。
但显然她也无意过多表达自己的情绪。
五条悟低下头自嘲一笑。
“我要是真醉了就好了。”
“.........”
不知该说什么的家入硝子仅是垂下眼，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五条，回去吧。”
“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你醉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