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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服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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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莲感觉事情不妙。她设法找到江右磷化的旧同事叶桃,以前她俩的关系很要好。她向叶桃了解江小娆的情况。因叶桃曾经与江小娆住在同一个宿舍。
据叶桃回忆,江小娆身世可怜。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病逝了。母亲改嫁后,她与弟弟相依为命,靠亲戚朋友的微薄支助及勤工俭学,才得以完成本科学业。
作为江右市的定向委培生,她毕业后直接分配到江右磷化。工作后,她生活上非常节省,因要供弟弟读中专。
不过,自江小娆离开江右磷化后,叶桃与她之间便再无联系。
吴莲不能确定江小娆的去向,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理此事。因深知小姨脾气火爆,担心将事件弄糟,她只能与母亲商量应对方法。
暑假之后,已开学两周。晚饭后。大礼一中吴莲家。
吴莲的母亲黄老师正在客厅看电视,吴莲的父吴老师在厨房洗碗。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起来,盖过了电视里的声音。
黄老师起身,走近放在电视柜旁的座机,正准备伸手拿起话筒接听时,忽然瞥见了座机蓝色小屏幕上显示的一串电话号码,马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坐在电话机旁,任电话铃想了很久,就是不接。
隔了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叮铃铃,叮铃铃……”地响起来。她又没接。
电话又响了一次,她还是没接。
电话再次响起时,她嫌烦,拿起话筒,又迅速挂上。
“老黄,怎么不接电话呀,是谁打的?”吴老师腰上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
“是那个孽障打来的。不想接。”
“这一年多,你天天念叨她。小莲好不容易服个软,你又不接她的电话。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再打来,你千万别挂啊,我来接。”
电话再次响起时,吴老师连忙用围裙擦干手,接听了大女儿的电话。
简短地问候过后,吴莲向父亲简述了收到匿名照片的事情经过,吴老师一听就感到事态严重,忙转头对妻子说:“老黄,小莲说你妹夫在外有小三了……”
“什么嘛?!”黄老师听罢,一把夺过丈夫手中的话筒,急不可耐地嚷道:“快说快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莲跳过问候,又简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黄老师听后,一张老脸变得更加皱巴。
“又是江小娆,这个臭婊子怎么阴魂不散,老缠着你姨父。你小姨那个臭脾气,这事万万不能让她知道。在你姨父马上要升迁这个关头上,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妈,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才打电话给您。小姨的脾气与您比,差远了。哪像您这样知书达理、温柔贤良、英明神武……”吴莲趁机恭维道。
“停停--,行了,少给老娘拍马屁!你不把我气死,就好。”黄老师打断女儿的话,心里也没了主意,“小莲,你说这事咋整?我们家最会拿主意的就数你。不然,你赶紧地回大礼一趟,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不过,你回大礼时,必须将我的大孙子带回来给我瞧瞧。我已一年多没见过他了,想死我了……”
“怎么又提这事?”吴莲厌恶地打断母亲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就一切免谈。小姨的事我也不管了,您老自己看着办吧!”
“喂……喂……”下一秒,黄老师听见电话另一端传来嘟嘟的忙音,“这个孽障,是存心想气死我!”
吴老师原以为她们母女之间,今晚可以冰释前嫌,同仇敌忾,没想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吴莲挂断母亲的电话后,心情异常烦躁。
夜晚的天气已明显转凉。她起身到厨房的电热壶旁,拿起一旁盛有半杯冷开水的玻璃杯,想接点热水兑成温水喝。
她用手指点亮电热壶上的“锁定解除”键,再按“电动给水”键,却怎么也按不出水来。
“妈妈的,怎么什么事情都与我作对?”
她气恼地将电热壶狠拍了几下,开水突然如柱般倾流而下,吓得她端杯子的手抖了抖,没对准接水口,滚烫的开水直接淋在她的右手背上。
她赶紧放下手中玻璃杯,将右手伸到水龙头下冲冷水。等右手烫伤部位的皮肤降温后,她倒了一些花生油抹上去。这是她父亲教她的士方法。
她手背上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一大片,火辣辣地生疼。这一刻,她内心深处的伤口已被无情地触动,正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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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放学时分。
在蓓红幼儿园门口,笑容满面的家长正陆续将活泼可爱的孩子接走。离开学校时,家长总是让孩子与老师挥手说再见。
家长中以女性居多,不是年轻的母亲,就是祖辈级的年长女性。
其中有一住相貌娟秀的年轻女子,正等在校门口。她身材略显单薄,眉宇间有淡淡的愁容。
吴莲一直躲在校门的附近。她心中不禁暗自感叹:又一个可怜的女人!
当幼儿园老师将一个三四岁的白胖小子领出教室,走向校门口时,瞬时吸引住那个年轻女子的视线,同时牢牢地吸引住了吴莲的目光。
那个年轻女子脸上的愁容顿扫,露出发自内心的温暖笑容。她弯腰,蹲下,向孩子伸出了双手。
一年多不见,孩子个头串高了许多,长得更加壮实。他神似父亲的帅气五官,粉雕玉琢,灿烂地笑着,朝他认定的母亲,一路小跑着,奔了过来。
孩子一头扎进年轻女子的怀里,被高高抱举起来。孩子搂住女子的颈脖,用小脸亲昵地蹭着……
吴莲在一旁看着,泪水渐渐充满眼眶,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滚落下来。她背过身去,缓步离开了校门。
此刻,她的心情异常复杂。既心酸无奈,又倍感欣慰。她看得出,这个年轻女子是真心待她儿子的,将孩子照顾得很好。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天下有哪一位母亲愿意狠心抛下自己的孩子?
痛苦的过往,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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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莲大专毕业后,通过姨父的关系进入江右磷化工作。单位的工作环境及效益,在江右市来说数一数二。她母亲对她的工作极为满意,时常向外人炫耀。
她本人刚参加工作,则为不用回大礼工作,能逃脱母亲的掌控,自己赚钱自己花,而感到庆幸与自立后的快活。
她天性浪漫,特立独行,敢于追逐新奇,喜欢自由自在。
一天晚饭后,她和叶桃在街上漫步。
有一家名为“非同凡响”的酒巴新开张。门口摆满花篮。一眼望去,店内装修格调也似乎非同凡响,灯火迷离,宾来客往。
吴莲的好奇心顿起,说要请叶桃进去喝一杯,便硬拽着叶桃走进酒巴。她俩青春靓丽,打扮新潮,一出现在酒吧门口,就引起众宾客的注目。
一位扎着蝴蝶领结的年轻侍者,马上迎上前来,引领着她们走进去。吴莲拉着叶桃,一起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侍者殷勤地递上酒牌。
叶桃一看酒牌上价格,低声咂舌道:“妈耶,这么贵!”吴莲不理她,认真地看着酒牌,想找些新奇的东西点,她并不在乎价线。
吴莲正准备开口点单时,一位侍者端着两杯颜色鲜红美艳的鸡尾酒,放在她们面前:“两杯`红粉佳人’。这是那边的一位先生送给你们的。请慢用。”
她们有些错愕,循着侍者指的方向望去,酒吧一侧的一张吧台上,有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正笑着向她们挥手,并离开座位朝她们径直走过来。
当吴莲看清对方是谁时,回头对侍者说:“服务员,请将这两杯酒端去还给那位先生,说我们不需要,谢谢他的好意。我们另外再点。”
“吴莲,你太不给面子了吧?好歹我们也相好了一场。”说话的人,正是吴莲高中时期的初恋男友万绅。
吴莲与他分手,并非是因母亲的棒打鸳鸯,其实是因为她在无意之中,发现他脚踏两只船。她在感情上有洁癖,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这时,万坤已来到她们跟前,并阻止侍者将酒端走。他面色坨红,说话时喷出阵阵浓浓的酒气。
“别听他胡说八道。”吴莲一听,十分生气,“服务员,请把酒端走。”
“吴莲,几年不见,你不仅身材越来越好,而且越来越有个性,我喜欢。”万坤两眼直勾勾地,肆无忌惮地盯着吴莲浑身上下,并将一只手横搭在吴莲的肩上,用手指触碰吴莲的脸,语气间充满调戏的意味。
“拿开你龌龊的手,离我远一点。”吴莲羞愤地扭动身子,伸手奋力地想挣脱他的手。一旁的叶桃惊恐地不知所措。
“装什么纯情?你全身上下,哪处我没摸过。”吴莲越挣扎,万坤越用力握住她的肩头不放,并露出得意的邪笑,引得附近吧台好事者的嗤笑与起哄。
“臭流氓!”吴莲气极,一抬手,“啪!”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臭婊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正当万坤准备挥拳向下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扼住了他的手腕:“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