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罪中的蝴蝶》逸醉風

3、首次

　　二零零四年，十月三十日。
　　「血的味道甜而腻人，绯蝶莫名恋上、爱定、追随。万圣节的氛围下，血色绽放得艳丽无双！」
　　——静止的网上日记。

　　第一次，感到生命中不再惆怅。
　　因为他，教会了我。

　　万圣节前夕，阿寂在留言上突兀地说了句「你愿意帮忙吗？」我不明所以。
　　他的意思，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但是，既然他这样问，就代表了他有事要找我帮忙吧。
　　身为朋友，如果不是什么难事，我会帮忙。
　　想了想，我在留言中说出「愿意」这两个字。
　　「谢谢你。」他又说。
　　「既是朋友，就不要客气了。」
　　当我答应以后，我们交换了电话。
　　瞬间，我的心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彷佛，我对这网上的朋友多了一点依赖，一点眷恋。难道，我对这网友有了感情吗？也许……是吧。
　　「你好，是阿静吗？」他致电来，说。他的声音轻柔低沈，很好听，给我一种安心信赖的感觉。
　　「我是。」抑制下心儿的怦然跳动，我回答。
　　与他谈天，好像比什么都还要紧张。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吗？我乱七八糟地心咐着。
　　可是，我的胡思乱想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因为，他说的帮忙太令人震撼了！我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请求他人帮这样的忙。
　　根本……我不可能办到吧。
　　正当我想义正词严地反对时，不知为什么，心底竟升上一种兴奋，一种难以压抑的喜悦……像是中邪了般，我情不自禁地，答允了他说的事。
　　即使挂掉电话，我的心仍难以不感到雀跃……好像有什么冲破了传统的固执似地，犹如飞鸟冲向了一望无际的青天般，我的心情是极端的……雀跃……
　　我……答应了……我竟然答应了那个请求！那个匪夷所思的请求……

　　十月三十日，晚上十一时正。
　　他说的地点正是这里吧。我披着黑色的长衫长裤，站在幽暗树林里一棵高大的凤凰木树旁，手拿着一个铲子。
　　这些，正是他请我做的帮忙。
　　他说十一时准时到达，届时他会把一切都完成。
　　我问他，为什么你会找我帮忙？
　　他回应说︰「因为感觉。你跟我……都是同类的人。」
　　闻言，我想我应该要气要恼，可是，我却像着魔，真的很像着魔的同意着他的话，还对他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相信……他说对了。似乎……我跟他，的确是同类的人。
　　我以铲子在树木下的泥土一次又一次的挖掘，用力地挖掘着，直至……挖掘至泥土涌出了暗红的颜色。
　　首次亲眼看见这种可怕的颜色，我的呼吸难以控制地加快，心更是跳得极快，我感到全身的血液也奔腾着……不是抗拒，是兴奋的快意……
　　以铲子拨开泥土，我要把流出暗红液体的东西挖掘出来。
　　经过不久的时间，一具女性尸体赤裸裸地出现在我面前。
　　这，就是他刚刚杀害的人︰万红，二十一岁，职业是妓女。
　　他所说的请求，正是有关杀人这门「艺术」——直至此时，我终于同意他说杀人是一门艺术了。
　　因为，死掉的尸体，原来真的很美……尤其当自己可以亲手摆布它时。
　　「我的人生，真的很无趣，所以我决定在死前玩一番……杀人是一门上天赐予人间的艺术……你来帮我吧。」
　　他说要我帮忙，做我一直渴望的事——我不知道他怎会知道我一直想做的事是什么……他明明只是一个网友，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想要肢解尸体这渴望……
　　拿出手术刀，我轻轻地在女性的皮肤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小心翼翼地伸出戴上手套的手，取出她的内脏……
　　是血，满手都是血……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似乎比发现自己喜欢阿寂时来得更快。
　　看来，如果问阿寂跟尸体二选一的话……我会义不容辞地选择，尸体。
　　内脏全都清空以后，我用手术刀，继续那长长的血痕。我小心地不要把血痕弄深，因为，我要好好地学习「开膛手杰克」最后的那次犯罪︰把人的皮、神经、骨等等全都好好地分开……
　　或许无人知道，我最崇拜的正是他，这么一位著名的连环杀人犯……他，是杀人艺术的佼佼者。
　　轻轻地切割着。
　　身旁一片落叶悠悠飘落，彷佛是这具被分解的女尸的哀号。
　　终于，我肢解完了。可是，不大满意这「成品」。
　　它被我分开出一整片皮肤，可是皮肤边的痕迹太不稳了，歪歪斜斜的。然后是神经，算是不错了吧，至少，可以还原成放在人身时的模样。再来，是骨头，白骨排列着，依稀可以看见人形。而内脏，被我裹在布里，我想明日到公园喂一喂那些流浪猫狗。
　　第一次的切割，算是不错了吧。今夜，定要打出一篇网志来说说，否则，真不知如何说出我心底澎湃的喜悦。
　　接着，我按照他说的「把肢解下的东西四处埋下，就是不要放在一起。」好吧，我把骨头、神经及皮肤分开来埋在树林吧。
　　一切完了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溜回家。
　　虽说很累，可是很满足，真的很满足……
　　今夜，一定可以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