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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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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非常疲惫,可又不敢睡踏实,一是腰间的湿润感让他很不舒服,二是腰间的巨款让他放不下心。
上下眼皮宛若一对情深似海如胶似漆的爱侣,无论秋风怎么努力想分开它们保持清醒,最后敌不过周公爷爷的魅力,眼一闭便睡了个天昏地暗。
不过,好像也没睡好,总是醒一会睡一会,分不清哪是梦哪是现实,有时听见别人使劲喊他的名字,接着又像骑上了匹大马上山下沟的,把他巅得不行。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迎上来的是一头黄毛的陌生年轻人。
秋风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腰间摸去,手刚接触到腰,脸立马青了下来,坐起身掀开被子左右翻找。
“你找什么呢?”黄毛莫名其妙开口。
这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还是脑子缺条沟?睁开眼就翻自己的窝。
难道怀疑自己尿床了?
秋风急得快哭了,心慌得不得了,双眼湿润看着黄毛,双手一把拽住黄毛的手腕,力道大得黄毛一度以为自己的手腕骨会脱臼。
秋风声音带着焦急的哭腔:“我求求你求求你把我的钱还给我好不好?那是乡亲们给我捐的血汗钱,是给我上大学的钱。”
黄毛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吓坏了,怀疑是不是昨晚发烧烧坏了脑子,还是飞哥不小心捡了个神经病回来?
“你放手,什么钱不钱的,我没见着。”黄毛皱着眉头开口,使劲往外抽自己的手。
奈何秋风的像警察同志的手铐,越挣扎扣得越紧。
最后他只能妥协不再指望那只手能重新获得自由。
秋风听了黄毛的话情绪几度失控,他绝望的盯着黄毛:“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身上放了一万多块钱,现在一分都没了!!不是你还有谁?”
“我没见着,是我飞哥叫我过来照顾你的,我下了班直接过来医院,哪看到什么钱?”黄毛见他哭得伤心,语气跟着软了下来。
秋风爬起来滑下床拉住黄毛的手往外拖:“找警察去!”
“吵什么?睡醒了有力气了?”一道懒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秋风知道,是那个叫白云飞的男人的嗓音。
他松开黄毛的手,扑到白云飞跟前,仰头带着求救般乞求的眼神锁住白云飞的目光,“请问......你见到我的钱了吗?”
白云飞伸手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低头看见秋风赤裸着地的双脚,“你先上床。”
秋风摇头。
“不上床我就不告诉你。”白云飞冷着张帅脸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在床边的边柜上。
秋风撒腿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床。
“你不问问自己为什么在医院?”白云飞看着他非常不分时宜打趣秋风:“或者跟小说里刚苏醒的主角那样问句‘我在哪?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之类的。”
秋风急得哭出声,目光在白云飞这张风淡云轻的脸上挖究,“我的钱呢?求求你告诉我,我的钱呢?”
黄毛走过来附在白云飞耳旁低语:“飞哥,这人是不是神经病?还是脑子烧坏了,一睁眼张嘴就是钱钱钱,钻钱眼了?”
“去吃饭。”白云飞推了他一把。
黄毛嗯了一声,在边柜上拿了一份白云飞刚提过来的饭坐在另一张空床上吃起来。“飞哥,今天伙食这么好?还有鸡汤!”
“吃你的少说话。”白云飞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我的钱呢?你见着我的钱了吗?”秋风又问,目光终始盯在白云飞脸上。
白云飞抬起双手抹了把脸,感觉自己这张帅脸被这人盯成满脸窟窿了。
“自己点点少没少,少了我也不管。”他拉开自己腰包的拉链,从里边取出一踏钱,“屁点钱跟奶瓶丢了的娃似的掉一地金豆子。”
他挺服气这只土包子的,缠着个湿淋淋的东西烙了半宿饼不说,还把自己给缠出人事不省的高烧来。
看着土包子腰下以及床上一滩的水渍,脸都气绿了。
害得他一早喊了半天也没把人喊醒,担心人死在自己家里,抱起就往离家不远的市二医院跑去。
幸好没烧坏脑子,醒了还记得找自己的钱。
秋风看见失而复得的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云飞发呆。
“接着啊,发什么愣?”白云飞晃了晃手里的钱,哗啦哗啦响。
“嗯!”秋风双手接过白云飞手里的钱,还真认真数起来,数了两遍脸上渐渐有了生气,小心细致把钱码整齐放在自己身旁的枕头上,红着脸朝黄毛道歉:“那个......你好,刚才对不起,我太心急误会你了。”
黄毛挥了挥拿着筷的手,很大度的开口:“下次别胡乱冤枉好人了,我看起来像偷钱的坏蛋吗?”
“嗯,我知道了。”秋风点头,心下想,就是因为你长得太像小偷了我才认定钱是你拿的!
“吃点东西吧。”白云飞拿起另一份不锈钢保温盒递给他。
秋风看着白云飞手里的保温盒,眼眶再一次泛起红来,“谢谢。”
“自己的医药费自己出啊。”白云飞从裤兜里拿出两张收据,“你今天早上进了急救室,一下子花了一千七百多,还有今天各项检查和挂水的钱,零零总总加起来两千零一十七,收据在这里。”
秋风瞪大双眼,刚刚因为助学款失而复得舒出去的一口气立马又提了回来,一天功夫他败了两千多元?!
再鲜的鸡汤他也喝不下去了。
医药费他是一定会给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贵。
好希望白云飞早上不管他的死活,他自己挺一挺或许会自己醒来,这样可以省掉好大一笔钱,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发烧感冒从来没去看过医生,都是靠挺过来的。
他相信这回他一样可以的,这钱花得他肝儿颤心儿疼。
秋风伸手想接收据,白云飞塞回自己裤兜里,“你先吃饭,病好了一块儿结账。”
“哦。”秋风应了声,两千多块,他的学费又缺了一个小口。
“飞哥,我今天不加班,现在过去店里帮忙。”黄毛吃完饭收起饭盒放回袋子里说。“阿齐跟猛子他们已经过去了,小九今天加班没空。”
“嗯。”白云飞点点头,“辛苦了。”
黄毛挥挥手潇洒的走出房门。
病房里除了他俩没有第三人,另外两床是空的,现在连医院生意都不太好。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秋风捏着勺子在不锈钢保温盒里把搅了几圈鸡汤,“谢谢你。”
“你的谢谢我收了。”白云飞回应,“吃完饭再说说你的情况。”
“哦。”秋风听话的捧起保温盒喝汤。
白云飞靠在椅背上盯着人家肆无忌惮的看。
这人睫毛又密又长还微微往上翘,随着眼皮的牵扯轻轻打着颤。
鼻头小巧精致,鼻梁高挺。
这人刚才用这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差点心软把医院的收费单撕了。
巧夺天工的是鼻子下面那张小唇,唇的形状异常漂亮清晰,像画家特意用勾线笔描绘过似的。
因为喝了几口汤,双唇透着莹润的水光,虽然因为生病少了点血色,可丝毫不影响这张嘴的美感,反尔容易勾起别人的怜惜之心。
“我是昨天晚上从老家过来学校报到的,本来想着提前到校可以找份工作赚学费。”秋风收起保温盒,脸上带着点的浅浅失落。
“没想到学校现在不让新生进校。我人生地不熟,一时不知道该去往哪走,保安告诉我前面商业街有二十四小时店可以呆通宵。”秋风因为处境窘困,低着头不太好意思看白云飞。
“你在街上巡视三遍没找着合适的店?”白云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