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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魔风异变 ...

  •   石磊吃痛地捂住自己被打的右脸,却发现自己被打的右脸处凭空多出了一张符纸,那张符纸在碰到面颊之后瞬间牢牢地全部贴于脸上,立即消失不见。

      正想问墨愁程对他做了什么,对方却先一步开口。

      “今晚的事,不许告诉任何大人们哦。”

      略带挑衅意味地,墨愁程将双指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于唇前,比成一个结印的手势,但因其靠近唇边的动作,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充满威胁意味的噤声。

      他的手上的绷带紧绷地缠着,看起来更加的骨节分明,充满难以想象的力量感,似乎只要他愿意,便可以轻松捏碎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孩子的头颅。

      经过之前那一拳,石磊自是认识到厉害,不再多说什么,不过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他告诉了墨愁程一个冷酷的事实,那便是墨愁程不可能被这镇上的任何孩子原谅,哪怕使用武力,使用威慑,也终究封不住对他的偏见。

      暴力永远无法根本性地解决问题,只会让该有的偏见继续恶化地发生。

      不过墨愁程本人倒是不在意恶不恶化,用武一时爽,无情一身轻,只要这来自北荒的萧瑟之风还在刮,就吹得掉他脸颊的泪,做的了他潇洒的“紫夜真君”。

      眼见石磊依旧不做声答应,墨愁程便也只是闭上了眼睛,不紧不慢地长吸一口气。

      石磊以为他妥协了认清了事实,其他小孩也是如此。

      但在所有孩子中,唯有龅牙小男孩发现了墨愁程这一吸气的端倪,见他的黑衣内隐隐有金光乍现。

      不好!他在聚集炎阳之力!

      “大哥快躲开!”

      剑士们的炎阳之力只会对魔物使用,而对他们这样的老百姓动用炎阳之力,无异于是乱了底线,犯了武道的大忌!

      可墨愁程这样的怪物什么事干不出?他眼下就将汇聚了炎阳之力的手朝着石磊的右脸颊点去。

      速度之快,石磊根本没来得及躲闪,被点中后的瞬间,胖少年只感到一股炎火的炙烤感从舌尖一路燃烧至舌根,将整个口腔都灼烧得快要融化。

      “你果然!是个——魔头!”石磊被烫到几乎说不出话,捂着嘴向后倒退而去,连带着一众孩子们跑到大哥旁边嘘寒问暖。

      趁着他们跟大哥围成圈这会,墨愁程也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将所有小孩的脸上都贴上了这个符纸,并用炎阳之力点上,唯有最小的小蒜头被放过了一马。

      听着周围孩子们火烧舌头的哀嚎,墨愁程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这是禁言符咒,以后你们谁试图提起今天的事或者在背后说我坏话,就会像今日这般口如火烧!”

      “可恶!”石磊恨得直咬牙,却最终只能篡紧拳头,忍耐下去。

      “谢谢,谢谢你夸我魔头,我会为配得上这称呼而努力,成为神通广大的‘紫夜真君’!”

      年少轻狂,此时尚且只有15岁的墨愁程,说起话来自是直言不讳。

      “呵,什么‘紫夜真君’?什么神通广大?你要真这么有本事,就把我们带回镇里去啊!”石磊忍着舌尖上的剧痛提出要求,在知道墨愁程并不敢杀死他们的底线下,他可不能让自己和小伙伴们一直吃这怪物的亏。

      “带回镇里就带回镇里!对我‘紫夜真君’而言,算得了什么?”

      墨愁程也自然知道了他的意图,一转身子就快步走了起来,一下便走到了被炎阳之石照不亮的丛林深处。

      “识相的就走快点,跟丢了,迷路了,我概不负责。”他的声音消远而去,虽然是这一众孩子们最不喜欢听到的声音,此刻却也成了唯一能逃出这密林的“救命稻草”。

      “可恶!可恶!可恶!”很想骂人的石磊,此刻也只能不断咬牙地重复这两个字。

      所谓的“走”,那也只是针对练过武的墨愁程而言,其他的小孩不得不把自己的小短腿迈开来跑,才勉强跟得上墨愁程。

      “喂!你们慢点呀……”

      待到墨愁程带着孩子们在密林间走出一段距离后,小蒜头这个最小的孩子总算是有些跟不上了。

      “行,等你们一阵子,不过这样的等待最好别让本真君等他个三次以上!”墨愁程倒是耐不起这个性子。

      虽然心中有万般怨言,但孩子此刻却也都因为喘气而根本没心思去说,也更不能说。

      停下歇会后,孩子们纷纷弯腰撑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借着弯腰撑膝盖的这会空档,一个女孩察觉到了地上的东西。

      炎阳之石照不着更远处的东西,她虽看不清那是什么,但心底里也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便有些害怕地往小蒜头他们那边靠去。

      “你们看,地上有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她朝着那地上的东西指去。

      石磊拿着炎阳之石凑近照去,发现是一颗被啃掉一半的鹿头。

      “……该不会有更多狼吧?”石磊暗觉不妙。

      “这也有!”龅牙小男孩眼尖,一下便发现那颗鹿头不远处的另一颗,石磊一瞧,发现竟是完整的鹿头。

      “这得是有几头狼才能吃掉两头鹿啊?”石磊看着那几尺大的成年鹿头,心想着这鹿的块头也不小了。

      “那些黑黑的东西是什么?”小蒜头也跟着凑了上去,朝着他们查看鹿头前方指了过去。

      石磊拿着炎阳之石往那“黑黑的东西”照去,这一照,照出了更多了被啃咬过的鹿头,并且这些鹿头的血肉十分新鲜。

      “三个,四个,五个……”胖少年脸色发白地数着,其他的孩子都只是看着大哥的神情,脸上也跟着发白了。

      顿了一会儿后,石磊几乎是颤抖着地发话了:“这么多鹿头,丛林里到底有多少狼?”

      也或者是别的情况,森林里有吸了魔气的野兽变成的魔物。

      对于野兽,那南下的魔风若是吹入了哪只可怜动物的体内便会让其魔化。而这些动物通常都是身体较弱,伤口暴露,或是刚死不久……

      “咳哼——”墨愁程始终离这些小孩隔了一段距离,站在炎阳之石没有照到的深处清了清嗓子。

      “休息好了吗?继续赶路了,落下队伍的被狼吃了也不管哦。”

      “马上!马上!”

      看到那地上至少被啃了五个的鹿头,除了石磊外的六个孩子无不是个个飞快地朝着墨愁程的方向跑去。

      “等等!不对劲!”石磊向墨愁程吼去,“你快看看这里呀!”

      墨愁程倒也没有无视石磊的请求,插着裤兜就往他照着的东西看去。

      随眼瞟了瞟那五只被啃得残破的鹿头,墨愁程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啧,被狼吃了,真可怜,还一下吃了五个。”见这地上的鹿头,墨愁程只是无奈地摆摆手,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真可惜啊,魔气对刚死掉的东西也能起到异变作用,这邪风来的倒是巧,竟真把他给吹‘活’了。”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它呢…”

      “喂喂!你在说什么呢?”石磊被他一连串的自言自语惊出一身冷汗,“什么叫吹‘活’了?”

      虽然石磊也知道魔气能对人禽猛兽产生影响,但对于从小到大镇子都受到剑士所庇佑的他们,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魔物,更不知道魔物究竟有多厉害。

      “可惜啊可惜……”墨愁程突然加重了语气,其声顿如响鼓,像是在所有孩子的天灵盖上重重地来了一拳。

      “魔气必须要用炎阳之力才能驱散,某些人单单觉得我身上的炎阳之力是祸害,那我便没用了呗。”

      事实上墨愁程在杀死那只狼时,用炎阳之力烧掉狼的身体会是最好的做法,而且今日北方魔风南下,变出魔物的概率倒是更大。

      但他偏不用炎阳之力,谁叫这群人总拿他以前烧了镇子说事?变出了魔狼倒是更适合给他练手,顺便吓一吓小朋友。

      “喂,你这么说到底是……”石磊感觉他话里有话,但也依旧感到不解,还没等他说完,一阵尖锐的狼嚎声竟穿透了这般浓稠的夜雾,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嗷呜——!”

      那是一声真正且带有绝对穿透力的狼嚎!其声之大,似是排开了周身云涌着的浓雾铺面传来,连同大地都要为之一颤。

      再看周身,这片能够消音的夜雾似是汹涌翻滚着,遮挡住了这狩猎者的身影,根本无从判断狼会从何处而来。

      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声狼嚎听上去由远及近,必是冲他们而来!

      小孩们吓的几乎只能找墨愁程求救,哪怕站在离石磊较远,没有被炎阳之石所照到的地方。

      “啊,来了。”墨愁程伸出插在裤口袋里的手,宽松的阔腿裤在小腿部位用绷带扎紧,和他手上缠绕着的绷带在黑夜中一样呈现为灰黑色。

      他长舒一口气,再次吸气时,将两只手紧握成拳,分明的骨节因绷带的缠绕而越发立体,其力道之大,甚至连绷带都有绷断的趋势。

      以前顶多都只是在丛林里看着剑士们与魔兽战斗,分析着他们的动作,从而一步步精进武艺。而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与魔兽对战,是真正的实战。

      魔狼在《百魔绘卷》上有相关的图鉴资料,是很常见的一种魔物,但对于刚步入武道的人不曾实战过的对手而言,绝对算的上是个送命题。

      不过墨愁程倒是毫不在意,今日要么跟这些孩子全部葬身山林,要么立下独属于他一人的赫赫战功。

      “现在,你们全部听我命令!”墨愁程轻身一跃,便从人群中跳到了一旁树枝的树干处,伸手折下一根有恰好剑柄粗细且刚度适中的树枝,将其穿过腰部勒紧的布腰带别在背后。

      小孩们听罢,倒也听话地在他面前站成一排。

      墨愁程也开始向他们提出自己的战略要求。

      “听着,石磊拿着亮石站到中心去,所有人围着石磊站成一圈,距离最好拉开些!”

      一道复杂的指令下过,小孩们听罢,虽然慌张,却又有些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

      “快点行动!想被狼吃掉就尽管磨叽!”墨愁程不耐烦地吼出声。

      缓了半天,那些反应快,理解能力快一些的小孩开始牵上了其余小孩的手,让自家大哥拿着炎阳之石站在围成圈的小孩们中心,而他们则手牵着手,围成一个大圈。

      “石磊,把石头举高!”墨愁程只是一个劲地直接下令,并没有向孩子们解释他这么做的理由。

      反正这里只有他能一战,跟这些讨厌的家伙废话只会让‘紫夜真君’心烦。

      石磊对墨愁程的发号施令十分不满,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将炎阳之石高举头顶,因为一众小孩就他最高的,他举着炎阳之石也能照亮更远的范围。

      然后忽得,这胖少年感觉自己脑顶一沉,正想抬动脑袋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便感觉压着脑袋的重量瞬间重了几分,让他根本抬不起头来。

      “别动!”

      墨愁程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原来是他用轻功踩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该死的魔头!石磊心中暗暗叫骂,觉着这肯定是墨愁程的报复心!

      对于墨愁程而言,说这报复心,那是肯定有的,不过脚踩在石磊头上也确实是战略所需。

      因为不知道狼会从哪个位置袭来,彼此之间挨得太近只会让狼将他们一网打尽,让这群小孩围成圈便有了好处,那便是让人群散开的同时自己也能顾全到每一个人。

      当狼袭击任何一个孩子之时,墨愁程都可以保证自己的救援机会平等且能及时赶去反击。

      虽然,在黑夜中,他的视觉尚可,但也依旧有限。站在石磊头顶,让其高举亮石,反倒是更有助于扩大视野的能见度范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魔风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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