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鸡飞蛋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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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几声沉闷的声响过后，白祈数项伟大发明之一的铁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动惮不得。
夜月满意地看了看院子里东倒西歪的机器人们，手指微微发力轻拽钢丝，数把飞刀即沿着诡异的路线收入她的袖中。除了还躺在地上的一堆被震碎的零件以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此时的情景真真是应了无声胜有声这句话，白头翁惊诧地看着一脸闲适的夜月，院子里那些站在安全地带，捧着茶点，原本准备看热闹的大院群众更是用或悚然或崇拜或羡慕的目光大肆□□着夜月。整个大院里的人都沉浸在方才夜月惊艳的演示中，只有那个蹲在一堆废铜烂铁中间的少年哭丧着脸，盯着已经正式报废的铁人们发愣，片刻后，转过头满目怒火地看着夜月。
“咳”缓过神来的白头翁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惶恐地看了看院子里满地的零件碎片，哪里还看得出这些东西的原型是白祈老爷引以为豪的发明——铁人。这些受封于贵族的铁人们有数量不少的一部分用于魔都内的基础守备中，若让那位赏识白祈的贵族知道这些东西被一个少女的几把小飞刀轻松搞定，不知道会作何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本想要锻炼锻炼小姑娘的身手，却被告知会拳脚功夫。上下打量一下她的小身板，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会武学的人。事实上，夜月虽然个子比一般女生要高，大概172的样子，身子却是偏单薄型的，再加之她平日谨记师训，从来不泄露任何易于常人的气息于外，只以路盲、漫迷等迷糊个性示人，所以在旁人的眼里，总会造成一种弱不禁风之感。也是因着这个原因，“十二金钗”里面的女生们总是一边嫉妒着夜月的个子，一边说她欺骗群众。开什么玩笑，像夜月这样一级杀手也可以说是弱不禁风，那她们岂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思量了一下夜月平日的做法，又觉得这小姑娘没有必要在这种问题上说谎，所以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用白祈老爷的铁人来做夜月的对手，探探她的深浅，如果能够在铁人的攻击下保命那自然是好，若讨得苦头，那也能顺带杀杀这小姑娘的威风，能让自己好好管教一番。
再说这铁人，虽说是白祈的新近发明之一，却因为功能良好，得到了玛德琳内不少贵族的赏识，迅速地投入城内基础守备中。可想而知，这铁人也并非是什么无用的发明。因为当初白祈旨在加强防守能力，所以采用的材料都是抗力极强的钢铁，内核由玛雅驱动，省去了人力资源，再加上他特备研发的机动关节以及人工神经网络，使得这铁人不仅动作连贯流畅，而且能够听音识人，执行、回应简单的命令。虽然不像传统的守备军那样攻击力强悍，但它不需要人力亲自操控，即使被敌人击溃也不会损耗我方的有生力量，对此特点连几位伯爵对此都是颇为欣赏。
但是看看现在院子里的这堆“残花败柳”，再看看夜月脸不红气不揣的样子，白头翁心里直打鼓，莫非这小丫头其实不是人类，而是别的物种？转念想想却又觉得不可能，且先不说白祈老爷从不把非人类带入大院，就算看走眼了，府内可是装着比伯爵府内更加敏锐覆盖整个大院角角落落的“狼眼”，别说是一整个非人类进来，就算是把非人类的断胳膊断腿丢进来，瞬间便可化为蒸雾，连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所以这小姑娘断断不会是非人类。
可是？白头翁再次心惊肉跳地打量打量地上的碎片，明明攻上来的只是一把小小飞刀，铁人们却仿佛遭受了巨槌的轰击，一寸寸地断裂，就差极戏剧地化为漫天齑粉了。这真的是那么小的飞刀能够造成的么，这真的是一个人类能够具有的力量么？
白头翁正在心中打鼓的时候，另一位大院的名义主子开始发飙了，而且用的手段是广大女性拿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你！你！”原本蹲在院子中间哀悼那些早已魂飞魄散的铁人的少年，突然摸干眼泪，端着根颤抖的一阳指，向罪魁祸首发难。
“我，我，我，怎么啦？”夜月好笑地看着哭成一张大花脸的白祈，故意学着他结巴的样子，逗得大院群众的肩膀皆是一抖一抖的。
“你杀了一一！！还有二二、三三，呃，还有四四、五五，呃•••”少年起先还像夜月是杀父仇人一样历数罪名，说着说着，却逐渐弄不清她到底击倒了多少铁人，于是干脆低头，掰着指头开始数数。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夜月无语仰天长叹，若不是眼前这个人曾将她这个没户口、没来历、没背景的“三无”人员大摇大摆地领进白家大院的话，打死她也不信这个连数数都有困难的人，居然就是那个名满魔都玛德琳的大发明家白祈。
没错，眼前这个今年刚满20岁，平日行为举止让人吐血的少年郎，正是这白府名义上的主人，注意是名义上的。不过话说回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府内大小事务以前一律由白头翁负责，现在由管家实习生夜月负责，但诸多事情，还是需要向白祈一一汇报，更何况，白头翁属于那种主仆观念十分严重的人，恨不得能够将府内树叶掉了多少片都总结汇报给白祈听。可惜，白祈一向只是倾心于发明创造，连一日三餐在他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琐碎，更何况院子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所以他虽拗不过白头翁一心向主的实时汇报，但也秉持着“你说你的，我干我的”这一伟大方针，争取做到说的人口干舌燥，听的人充耳不闻，这一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过，这次却不同往常。白祈一听白头翁想要试试夜月的身手，顿时停了手中的活，眼里精光直冒，盯得白头翁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想来，这白祈老爷也只有“有所图”的时候，才会如此“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例如上次找他要钱买稀奇古怪的材料，再例如上上次要求扩大他的实验室，再例如••••
想着想着，白头翁突然觉得头痛不已，扶额哀叹，挣扎了一会儿，在“忠犬”思想的重压下，终是不得已，开口道——
“那个，老爷，您有什么事么？”白头翁的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好事。
“头翁哇，我最近把府内的那群护院铁人又进行了一些改造，你知道不？”白祈边说边眨着眼，力求表现出自己纯真无邪的一面。
“嗯，老爷前几日要买素材也是为了改造铁人一事，就算忘了这个，支出的银子，管家我是忘不了的。”白头翁痛心疾首地回想起那一大笔白花花的钞票就这样一去不复返，顿时面上一片狰狞之色。
白祈撇撇嘴，心想，钱花都花了，现在还肉痛有什么用，想是这样想，脸面上的笑却是更加谄媚，其高干程度直逼讨好帝王的妃子，“头翁哇，你跟了我也好几年了，你觉得老爷我的发明好不好哇？”
“这••••当然是好。”不知道话题为何突然扯到这上面来的白头翁不禁有更加不良的预感，老爷平时都是懒得用脑，才会有诸多白痴行为，一旦说话开始迂回转折，则必是有不轨之心，思及此，白头翁不由地华丽丽地打了个冷战。
“那你也必然知道好的发明创造来自于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与反复调试，正所谓失败是成功的奶妈，正所谓熟是巧的娘，正所谓——”
“停，停，”白头翁捂着更加痛的头，连忙打断被白祈用得七零八乱的成语，“老爷您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再不说，我的老命就要被你给磨没了，白头翁腹诽。
“急什么，我这不是就要说到了么，”白祈翻了个慢动作的白眼，其拿腔拿调的样子活似后宫里那些成天穷折腾的娘娘，“所以，为了让这批改造后的铁人成为更加好的发明成果，我决定让小白来调试，正好也让你看看她的深浅。”
终于完整说出自己心中所图的白祈笑得无比奸诈，无比得意，脸上都快开出花来了。
“这••••”白头翁皱了皱眉，他虽然想试试夜月的深浅，却只是打算略略看看夜月的动作是否灵活，有没有功夫基础，并没让夜月露底的打算，毕竟人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过去，这小姑娘进府以来从未显露过自己与平常人的不同，想必也是有不愿提及的过去。而铁人虽然主要是以防守为主，但其毕竟是由坚实的钢铁铸成，更何况大院内部的这几个铁人是白祈特别打造，周身材料不是简单的钢铁，而是特殊炼制的合金，现今又配备了稀奇古怪的设备，连他都还没有见过全貌的东西，这样贸贸然地拿出来试探小姑娘，很有可能会错手伤人，这样的结果当然不是他愿意见到了。
白祈看着白头翁犹豫不决的样子，暗道这老家伙又想七想八的，这样拖下去，他前面的一系列攻势岂不是要打水漂。当下变了张泪水涟涟的可怜相，一副遗弃小狗模样地瞅着白头翁开口道：“头翁哇，难道你想看着我让大院里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当铁人的试验品么？还是说你想看着我因为试验次数不足而拿出劣质的发明么？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我白府发明大家的名声毁于一旦么？难道你想陷老爷我于上对殿下不忠，下对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们不义之中么？难道你想——”
“我明白了，老爷！！”白头翁只觉自己的头快要爆开，哪里还顾得上小姑娘的安危问题，先打断白祈的长篇大论，拯救自己脆弱的神经才是首要。
白祈看着白头翁的一脸菜色，从善如流地住了嘴，其实就算白头翁不让他打住，他自己也快要排比不下去了。于是，在白祈难得一次的坚持下，此事从试试夜月的身手变成了调试铁人同时锻炼夜月这桩双赢的好买卖，当然，这只是白祈单方面的说辞。
然而，世事难料，现在一脸泪花翻腾的白祈当初哪里曾想过自己的自信新作，在夜月的几把小飞刀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而且破碎得如此彻底，简直连还原的机会都不给他，悲怆之下也不知道反省一下明明是自己任性要求借夜月调试铁人。
“哇！！！一一，你们死得好惨哇~~~”白祈从数数中醒过神来，本想上去给夜月两拳，斟酌一下夜月的手段，恐怕这两拳没给出去，自己倒是先倒地不起，又想叉腰做茶壶状开骂，瞟瞟夜月不怒自威地站在院子中央，周围群众更是多半敬畏地看着她，根本没有人把他这个一院之主放在眼里，想必骂起来也未必占得了便宜，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心焦之下，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势如虹地干嚎起来。
听着白祈中气十足的嚎叫声，夜月冷汗满头，这个人还真够没皮没脸的，明明是他使绊在先不说，现在居然还来个贼喊抓贼，而且还是用着这么没品的形象和方法，真不知道那些魔都的贵族们到底是赏识他哪一点。要是让篆伽知道还有白祈这样的同行存在，只怕是要把他先毒打而后快的。而且，他平时发懒随便叫那些铁人一二三四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肉麻地喊什么“一一、二二”的，活似躺在地上的是他的N房姨太太，真真让夜月胃里直泛酸水。
看着白头翁缓过神来，一脸惊慌地想要过去把白祈扶起来，看着白祈眼底的那点小心机，夜月不禁想要扶额长叹，这都些什么人啊，耍的伎俩都这么白痴，还真当自己会吃他这套？！
还没等白头翁走几步，夜月一个飞刀从管家老爷子的那白花花的胡子下摆穿了过去，掷地有声地定在了他身后的石墙上，并且成功地只露出了个刀柄在外面，激起大院群众们的又一轮抽气声。
白头翁正欲质问，夜月冷冷地递了一个延伸过来，顿时把他煞住，一时间竟开不了口。
只见夜月缓缓走向仍在地上撒泼耍赖的白祈，利用着高度优势，气势十足地俯视着阴影中的白祈，开口道：“白祈老爷？”
白祈余光中看见夜月接近，想着方才夜月的身手之利落，当下竟然有些心虚，无奈之下，只好当做没看见的，嚎得更加起劲，甚至还加上了肢体语言。
他哪里知道夜月是什么人，她可是从小就见血，次次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更不用说双眼力量觉醒后见过了无数耸人听闻的人和事，一路走来，一颗心早已历练得无喜无哀，即使偶尔对着那些特定的人，她流露出来的感情也是淡淡的，犹如湖面浅淡的波纹一样，转瞬即逝。试问，这样一个站在杀手界的顶峰人物，怎么会被白祈这点小伎俩给蒙住眼。
夜月看着白祈甚没形象的嚎啕，脸上表情竟然变成一片淡漠，仿佛看着一件可笑且卑微的事物一样，原本就不欢喜他人给自己设陷阱的夜月，眉头轻皱，毫无预兆地抬起脚，大力朝白祈的小腿骨踩下去！！！
“嗷！！！”一声货真价实的惨叫伴着腿骨清脆的骨折声，顿时响彻云霄，
院子里响起夜月冷感而清晰的声线：“白祈，我没告诉过你，我一向最讨厌得寸进尺的人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鸡飞蛋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