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鸥鹭》晓风飞絮

5、凤凰涅槃，我选择重生

　　即使再舒服，医院到底还是医院。所以一知道可以出院，莫黎便开始急着要收拾。不过是一周的时间，这间小小的病房里进堆满了她的东西。吃的用的，甚至还有打发时间的杂志，一摞一摞的。她抚着额头头疼：这哪里是住院来着！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这段时间流行的重感冒让她大小姐赶上了，偏偏自作主张吃了什么药导致过敏。韩裴在旁边看她晕头转向得忙，乐的不是一点半点。把她拉到身边坐下，邪邪的勾着嘴角笑她：“要不是陪着你在国外那么长时间，真不敢想象就你这自理能力是怎么活下来的。真是个笨丫头。”边说边做出一副头痛的表情，还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可是眼里却是满满当当的宠溺，遮都遮不住。其实他想说：还是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呆着吧，我照顾你。偏偏莫黎只抓住了前面的那一层，立时横眉冷对起来：“韩学长！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是赤裸裸的挑衅！”脸颊嫣红，似娇似嗔，长长的眼睫盖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闪动了几下，有股女人特有的风情一点点泄出来，却又是那样的不自知。直看得韩裴心跳都漏了一拍。他一把揽过她骨肉匀婷的身子，温香软玉满怀，勾得他完全不想放手。他凑到她耳边哼：“丫头，我有没有告诉你，你这才是赤裸裸的勾引，嗯？”偏偏她还是在他怀里使劲扭动，企图挣脱他的束缚。这样的亲密让她不安。
　　不是不解风情，懵懂无知的小姑娘，莫黎太清楚这样的亲密会招来怎样的结果。但是，这样的怀抱让她不断的回忆起那人的温暖。哪怕真的决定放弃，有些东西也还是会停留在那里，守着自己的记忆。江诺素来是冷静理智的人，清醒到常常让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她。可是偏偏这样冷清的性子，在温柔起来时却又是那般的令她沉沦。他的手会小心的拂过她微颤的身体，寸寸地抚摸，从上到下。他会将他灼热的唇在她身上一点一点烙下，引得她阵阵的颤栗。那是带着火的热情，燃烧着她的理智。那时，她是真的相信，拥着她沉睡的这个人是爱她的。可是，当时的她不知道，有些事情本便与爱情无关，有些事情只是令人愈加沉沦的毒药。
　　她眼里不确定的躲闪全数落在了凝视她的韩裴眼里。还是不行吗？两年的守护，七年的深情还是抵不过那人给她的刻骨铭心吗？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渐渐平复。小师妹，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正视我呢？我还要等多久？莫黎从思绪里抽身，看见韩裴直直的看着她，眼底有着受伤的、愤怒的、不甘的火苗在窜动，却又一点点地熄灭。微不可知地叹了口气，没有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便贸然接受另一段感情，果然，还是不行。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将自己埋进他的胸前:“学长，你再让我想想。”韩裴叹了口气，拥紧她：“别急，慢慢来。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慢慢忘记那个人，可以等你愿意爱上我。但是，小师妹，你一定要站在我的身边，我只要你肯呆在我的身边。
　　出院那天自然又是一片的兵荒马乱。阿玉老早就来了，后面跟着他的才俊，两人边帮她把东西往车上放，边说说笑笑，阿玉的眉眼里都是幸福的光芒。莫黎一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这样的状态，他跟那个人好像从未有过。在他面前，哪怕是撒娇也是要算着分寸的。几时这般过？想起来又是一阵心酸。或许，真的是命中一切皆有定，强求不得。那个人，便是她的劫数。都说凤凰涅槃，浴火重生，那她经过这一场涅槃，是不是也该重生了？
　　她抬头，目光正对上走廊那头披着一身晨晕缓缓走来的人。眉目清俊，身形挺拔，浑身透着傲然的气息。这个男人，当真是她的救赎吧。那就让那过去的一切见鬼去吧，她莫黎终究还是那个倔强坚强的女子。
　　韩裴远远便看见她站在那里，如一支迎风百合，脸上淡淡的笑容，云淡风轻。他在那明媚的笑容里，明明白白，看到了彻底的释然。真好，这个春天注定比曾经的所有都美好，韩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