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败》青衫吉川

7、初高联训

　　晚自习，T大附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两支校队齐齐出现在学校体育馆内。
　　这也是两支球队新学期第一次联合训练。其他同学留在班里继续上自习。
　　也有些不愿意待在教室看书的，来这凑热闹，也有一票女生来看帅哥的，毕竟这两拨人集合了整个T大附大部分又高又帅的男生。
　　当然也有像徐峥亮那样不爱干正经事儿的漏网之鱼。青衫一开始还会劝徐峥亮练一练，长那么高的个子别暴殄天物，比成天在校内校外喊打喊杀的强。
　　徐峥亮都会顶一句:“我不成天喊打喊杀的，你身边那些苍蝇谁去轰?”青衫觉得好像也有点儿道理，时间一长也就不劝了。
　　两个半场，初中部一边，高中部一边。
　　初中部这边，青衫正从球馆外废力地两手各提着一箱水往里走。
　　这孩子饭真没白吃，别人都是两个女孩子抬一箱水，或者叫队里的男生帮忙，偏她要做大力女神，还不叫人帮忙，说这是自己的工作，乐在其中。
　　刚走到门口，忽然觉得左手一松，一箱水被接了过去，还没看到人，这人就从另一边把她右手上的箱子也抢了过去绕到她前面。
　　看清李浩的脸，青衫的心不由得动了一下，也就那么一小下，就听那人:“哇哦，妹妹，你们队没男的吗？还是都没拿你当女的?”这一丝小感动消失的无影无踪。
　　“唉，你知道认识你之后，我哪儿最累吗？”两人并肩往里走，青衫特别认真地问他。
　　看他没打算回答，青衫接着说:“是眼睛。”
　　“帅，多看两眼，很正常。”李浩自顾自地臭屁。
　　青衫怼他:“因为我一看见你就想翻白眼!”
　　李浩也不还嘴，看着她乐。紧走两步，把手里的水放到初中部休息区的地上。起身朝着青衫等感谢。
　　青衫走到他跟前，咬牙切齿地说了声:“谢-谢!”李浩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青衫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迅速躲开，可也来不及了，此时的李浩已经心满意足地转身去了高中部那边。
　　这种亲昵的动作，青衫本身是排斥的，之前徐峥亮这样摸过她，青衫揍了他一顿之后一个星期没理他。之后就不敢造次了。
　　高中部那边，经理也还是那个和青衫有过过结的胡一可。
　　两个女生看上去都是女神范儿，但一沾球队脾气就巨爆。青衫管这个叫“护犊子”。
　　之前那次就是，本来是球场上两名队员在对抗中产生了频繁的肢体接触，年轻气盛的少年一点就着，俩人互看不顺眼，刚要推推搡搡抄拳头就干，此时场外的两个经理先干起来了，然后一群一米八一米九的男孩子围着两个女孩子又是拉架又是哄的，荒诞得很。
　　胡一可刚刚目睹了从李浩接水到摸头的全过程，一股妒火在眼里烧着。
　　李浩从她身边经过，她又换了一张谄媚的脸，把一瓶水递给他。惦着脚够到他耳边对他说了些什么，李浩本就高，侧着低下头在听，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胡一可还顺势要抚上李浩的胳膊，李浩弯腰去捡地上的球，不动声色的脱身了。
　　青衫在对面看着，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里冒出来三个字:狗男女。
　　比赛开始之前，先是两队球员在各自场地看似热身的炫技环节。然后是两队教练的训话时间。
　　这一届新初一、高一选上来的顶替了上一届的初三和高三的队员。
　　教练让大家做下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并报一下自己擅长的位置。
　　T大附这样的校中校，在中考的时候初三的学生可以通过老师推荐留在本校继续上高中。而老师们大多会推荐学习不错的特长生。
　　所以这届高中校队里，高一新进的两名球员恰巧是之前青衫队里老初三的两个人。而在这其中就有青衫作为小女生情窦初开第一次喜欢上的一个人。
　　李牧一上初三的时候，青衫上初二。这一年，初中部老的篮球经理毕业了。
　　青衫是怎么成为继任经理的，这里面还真有些裙带关系。
　　青衫当时的班主任是一个刚从师范毕业的年轻小伙子，姓王。因为年龄差距不大，为人又随和，所以私下里跟学生的关系就特别没大没小。
　　那这位王老师又是怎么从同学们口中的老王变成了青衫口中的王哥的呢？这跟徐峥亮还有些关系。
　　徐峥亮家里原本是做生意的，经济条件相当殷实。
　　可就在他们初二那年，徐峥亮的父亲被合伙人陷害公司倒闭，还欠下不少债。
　　他爸妈去了外地躲债，把徐峥亮自己留在了这里上学。
　　临走时，他爸给王老师打过一个电话，托付王老师照顾一下自己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儿子。
　　所以从初二这年开始，徐峥亮就和王老师挤在学校分配的一间十五平米左右的宿舍里，跟着王老师吃，跟着王老师睡。
　　王老师也从没要过他家里一分钱，每个月徐峥亮他爸拖朋友给王老师送来的生活费，王老师也一分不少的都给徐峥亮做零花钱。
　　青衫当时也是及心疼她这位义兄的，对老王的做法也是心悦诚服。
　　所以周末一有时间，青衫就会主动去他们的宿舍帮他们这帮“臭男人”做做卫生，洗洗衣服，干些小事廖表心意。
　　而这间宿舍里还住着一位老师，就是老王的大学同学兼老乡，初中篮球校队教练老杜。
　　初二一开学，青衫毛遂自荐的当上了新一届校队的经理。也是在第一次参加校队训练的时候认识了李牧一。
　　李牧一是当时整个初中部首屈一指的学霸兼帅哥。他当时的女朋友也是年级里有名的才女兼校花叫卢晶晶。两人性格都很温和有礼，妥妥的神仙眷侣。每天出双入对，又格外低调。
　　其实，青衫那时并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喜欢。
　　有一次食堂里，李牧一和卢晶晶从青衫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青衫满眼羡慕的说:“这就是我眼中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小惠问她是不是喜欢李牧一。
　　青衫答:“应该是，他哪哪都好……而且他身边的她也哪哪都好。”
　　蓉蓉抬起埋在饭碗里的脸:“你这哪是喜欢人家李牧一啊，我看你倒像他俩的CP粉。”
　　青衫:“……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
　　这是这学期第一场初高联训，两边的教练派上场的都是老队员，新队员作为替补在下面观看。这里面就有李浩。
　　但高中部那边老队员只有四个，就把李牧一也加进了队伍里。
　　青衫作为经理，不仅要负责日常校外比赛定场地，定队服，买水之类的工作，最重要的是记录每场比赛场上球员的表现。
　　她记得认真，不时抬眼看看场上焦灼的形式，不时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坐在斜对面替补席的李浩看她皱眉认真的样子，又看看坐在他身边没话找话的胡一可，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低声道:“至于么……”
　　这样专注的青衫，除了给自己队员加油鼓劲儿外，还会在李牧一进了一个漂亮的球，或者盖了别人的帽之后，脸上露出几不可查的微笑。而这举动自然也落在了李浩眼里。
　　训练赛只有半场，后半场就是教练各自训练自己队员的时间。
　　放学铃声响起，训练结束。李牧一不疾不徐地走到青衫身边坐下，青衫抬眼两人对视，浅浅一笑。
　　青衫:“适应吗？”
　　“还行，就是刚比赛结束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朝你这边走。”
　　青衫知道他说这话没别的意思，但脸还是不自觉的微微泛红。
　　“学姐呢？还跟你一个班吗？”
　　李牧一眸色深了深:“……她考到十三中了……”
　　青衫低低“哦”了一声，不小心问到了别人伤心的话题，隐隐带着愧疚。
　　李牧一沉默了一会儿:“走了，下次训练见!”
　　“好。”
　　看着李牧一离去的背影，青衫感觉心里闷闷的，片刻又笑了起来，心道:“这种时候我不是应该有点儿小窃喜吗？呵，……果然是CP粉。”
　　正这样想着，忽的，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人家两地分居你那么开心?”
　　青衫被这声音吓得从座位上一下子跳了起来，转身看见李浩弯着腰贱贱地朝她笑。
　　青衫满脸的不耐烦:“是不是有病?”
　　李浩看着青衫气鼓鼓的脸，瞬间觉得心情大好，一边笑着摇头一边转身往球场外走。
　　留下还在原地凌乱的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