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败》青衫吉川

32、谁舍不得你?

　　中考完的这几天，学校里其他年级要期末考试。所以青衫他们放假在家。
　　沈舒兰和青学军平时要上班，只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倒班回家照顾一下青衫的爷爷，下午再回单位。
　　青衫因为生物钟的原因，这天还是早早地就到了李浩家门口。手里给他拎了两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怕敲门他听不见，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果然还没睡醒。
　　李浩睡眼惺忪地来给青衫开门。
　　开门的瞬间，青衫把早餐举到李浩面前：“快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这个画面好几次出现在之前的寒假里。可李浩还是因为看到了女孩熟悉清透的笑脸，心脏漏了一拍。
　　伸手把她拽到了自己怀里。就这么抱着往屋里走。一手接过青衫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玄关的桌子上，一手紧紧地搂着她，边走边在青衫耳边说：“还早，陪我再睡会儿！”
　　说着两人来到了李浩的卧室。屋里空调开得很低，李浩的床上散乱地铺着一床薄被。
　　他先松开青衫，自己躺了进去，然后撩开被角：“进来！”
　　这张床她躺过，之前寒假里偶尔学累了，会在上面小憩一会儿。但要和他躺在一起，青衫还是紧张，耳根泛红。
　　李浩看出了她的局促，低声哄她：“不把你怎么样啊！”
　　青衫眼一闭心一横，两步走了过去，钻进了他怀里。
　　李浩果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抱着她，没一会儿呼吸渐匀，睡着了。
　　屋里凉丝丝的，男生的胸膛温热，青衫闻着他熟悉好闻的味道，也跟着眯了过去。
　　等青衫再睁眼已经中午了。她抬头看了看抱着她还在熟睡的男孩。
　　他好像不知不觉又褪去了点男生气，五官越发立体、硬朗。但，还是那个为她打架，为她循规蹈矩，在她面前会撒娇的少年。青衫这样想着，手指不自觉地伸出来，划过他的鼻梁，向下轻点在他唇上。
　　李浩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微睁开眼，轻轻咬住她的指尖，懒散地吐出几个字：“别招我！”
　　青衫吓了一跳，立马收回手指。脸往他颈窝里埋。李浩一只手还揽在她腰上，一只手扣住青衫的后脑，吻一个一个落在她头顶上。
　　男生的气息越来越重，青衫感觉有些危险，怯怯地说：“你说了不把我怎么样的！”
　　“嗯，你太小了！”
　　“也……还行……”
　　本在压制自己，准备再眯一会儿的李浩，听到这话，知道青衫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胸腔轻颤：“我不信！”
　　“啊？”
　　“给我……摸一下？”
　　“可能……不太行！”
　　“那你报警抓我吧！”说完手就伸进了青衫的衣服里。
　　好一阵，屋里只剩下衣服摩擦被子的声音，两人唇齿交津的声音，还有青衫鼻腔里发出的细微的哼唧声。
　　这一波是被李浩的手机铃声打断的。那时他的头已经整个罩在了青衫的T恤里。青衫听见他低骂了一声：“艹！”
　　起身，抓起电话就去了客厅。
　　青衫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被男生推到她勃颈处的上衣和内衣。用手给红得发烫的脸颊降温。
　　李浩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好好地坐在了床沿上。羞耻感涌上来，她没看他。
　　“我先洗个澡，晚上还跟我出去！”
　　青衫依旧没抬头：“今天就不了，晚上我还是在家陪陪我爸妈。出去太频繁他们会起疑的。”
　　“行，那你先待会儿。”
　　每次十分钟就能洗完的澡，这次他洗了有半个小时。
　　他出来的时候，青衫已经不在卧室里了。李浩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找他。
　　三明治和牛奶被青衫重新热过了：“你先垫垫！”
　　李浩吃完，拉着青衫在沙发上并排坐下。
　　理了理思绪：“怎么不问我填志愿的事儿？”
　　“不敢问。”
　　“就不怕跟我分开？”
　　“也怕！可我从小到大，这种大事我就没做过主！我不像你，可以那么为所欲为。可……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本可以属于你的东西。”
　　“其实……我也不那么能为所欲为。……我不知道你从姚凯那听了多少，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分心。
　　我家里老一辈都是当兵的，现在大大小小有些官职在身上。
　　我从小就被教育要走他们这条路。
　　可能也是从小妈妈不在了，我长得比别人都要叛逆一些。这我知道。
　　在认识你之前，就跟我爸……反抗了那么一下。
　　我知道别的学校也入不了他的眼，就跟他说自己要考Q大。如果考不上，其他学校也不要去了，直接去当兵。其实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但我后来认识了你！起初没敢直面自己喜欢你，也是有这个考虑在里面。”
　　青衫隐约预感到了什么，打断他：“我想喝口水！”
　　李浩顿了顿，一只手撑在青衫的膝盖上，起身。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一瓶冒着凉气的矿泉水，又到饮水机旁给青衫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我想喝你那个！”
　　李浩又坐回到青衫身边，含着笑在她耳边说：“我刚刚摸到了！来姨妈了，就喝热水！”
　　青衫红着脸“哦”了一声。
　　喝了几口，青衫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问他：“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表情有些无奈地轻嗤了一声，回她：“我一开始就知道我考不上Q大，就是装装样子。
　　本来我自己计划着想跟我爸争取一下看能不能上T大，然后我看你好像也没那么想留下，也就没再争取。反正争取了也没用。
　　可，青衫……当兵……我走了可能就回不来了。不知道会被分配到哪儿。而且当够了年头，以我爸和我爷爷的脾气，也不会同意我转业回家的。”
　　青衫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忍不住眼眶泛红。虽然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别哭！别哭！你要抗住！可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
　　李浩看她哭了，赶忙伸手抱住了她，随即笑出声：“那么舍不得我？”
　　青衫推开他：“谁舍不得你？我是替国家担心，你去当兵，国家还有希望么？”
　　“所以……”他尾音拉长，吊足了青衫的胃口。
　　“所以……怎么样？”青衫收住眼泪，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所以经过我不懈的努力和抗争……我可能……能上国防科技大学！虽然离咱们这远了点儿，但好在还有自由……”
　　“你！”青衫有些气，拳头用力锤在李浩胸口：“你！你！……”
　　“我怎么？”
　　青衫停下手里的动作，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你……吓死我了！”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李浩笑着，摩挲着青衫的头发，感到胸口的衣服都被她哭湿了，逗她：“还说不是舍不得我？”
　　“就不是！”
　　“不是吗？”
　　“不是！我……就是担心国家！”
　　“好！感谢你为国家殚精竭虑！”
　　“不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