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败》青衫吉川

17、约定

　　当天晚上，李浩和姚凯在T大的篮球场上。
　　高处的照明灯打在两人身上，投出斜斜长长的影子。
　　球场上只零零星星的几人在远处。
　　姚凯一个转身带球晃了过去，起跳准备近距离投篮。李浩也跳起来，伸长了手臂把球盖了下去。
　　“真不让啊……”姚凯勾唇笑道。
　　李浩知道他这话还有别的意思，也笑着过去揽住姚凯的肩膀，扬起下巴看他:“不该你进的球。”
　　“就得意吧你!”
　　两人席地坐到篮球架下。姚凯拿起身旁的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拽起T恤擦了把下颌的汗，扭头看着李浩:“在一起啦？”
　　李浩低头，前额碎发垂在眼前，几滴汗珠顺着头发滴下来。他也不擦，随意地甩了甩。哼笑出声，眉眼都跟着笑起来。
　　“我也是多余问！”姚凯知道他是怕自己尴尬，抬手直直锤在李浩肩膀上，也跟着笑了。
　　沉默了一会儿，姚凯看着远处打球的人，问他:“想好了？”
　　李浩还是低着头，收起笑意:“我要说我没想好，你会怎么样？”
　　姚凯先是皱眉，一脸疑惑地转过头来看他，随后又似是了解，他应该还是有挺多顾虑的。叹了一口气玩笑道:“别在情敌面前这么坦白好不好？”
　　“说实话，一开始我真觉得你们俩才合适。可……”说着，李浩双手撑在身后，半仰着，抬头望着天，又缓缓开口:“以前我身边那些女的，散了就散了，反正她们也不是真就那么喜欢我，我也不在乎。但她不一样。你生日那天，我明知道你是在激我，可我还是生怕她会答应你。我也是真想尝尝真心的滋味。”
　　“青衫也知道你以前什么混样儿，她愿意拿自己陪你赌，你就应该更珍惜她！”
　　“我知道！”
　　说着姚凯起身，拍了拍李浩的肩膀:“再来一局啊？”
　　李浩没动，只用特别认真的眼神看着姚凯，犹豫了一会儿:“我跟我爸有个约定……要是我考不上Q大，他就送我去当兵。”
　　听到这，姚凯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爆了声粗口:“我现在真有点儿后悔推你那一把了！”强压了下火气:“你最好给我想清楚！”然后又用手推了下李浩的肩头:“别让我再有机会把她从你手里抢回来！”说罢一把把篮球用力砸在地上，转身走了。
　　李浩坐在原地，看着篮球在空中跳着，一下低过一下，最后朝远处滚了出去。
　　他才缓缓起身，走过去，把球捡起，单手抱在怀里。
　　回到家，李孝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李浩打开门看见他爸，有些意外，愣了一秒，回身关上门往自己房间走。
　　“打球去啦？”李孝勇看着儿子手里抱着球，身上还潮汗未干。
　　“嗯。”李浩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应着。直接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一刻钟后，李浩换了一身家居服，脖子上搭着条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在了李孝勇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李浩也不抬头看他。
　　“嗯，今天饭局结束得早，也想回来跟你聊聊。”
　　李浩轻笑了一声:“您这关心还真是勤呢，一月一次，都快赶上大姨妈了！”
　　李孝勇知道他在说反话:“你这是跟你爸说话的态度吗？”
　　李浩不说话，继续擦着头发，眼睛瞟着电视的方向。
　　李孝勇压下心头的怒气，心平气和地跟他说:“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儿，也不过问你在学校的事儿。但是，我希望高三这一年你能安分点儿，别再像上次一样打架，还把我请到学校去！你要记住咱们俩的约定！别在你的学籍上给我出现处分！”
　　李浩突然起身，高声对李孝勇喊道:“我看你巴不得我考不上Q大，赶紧去当兵。你好把外面那个女人接回家！”
　　李孝勇用力拍了下桌子，起身对上李浩的眼睛:“你觉得我让你去当兵是为了这个吗？Q大是你自己说要去考的，我也尊重你！如果考不上，就凭你爷爷在Bu队里的位置，将来你也能混出头！”
　　李浩也知道他爸说的这些，但他现在有了别的顾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垂眸说道:“那我现在不想去Q大了，我想留在T大。”
　　李孝勇满脸差异，音量不减:“T大是个什么学校？难道你从小到大这成绩，就为了上个T大？然后耽误个四年，出来跟别人一样，挤在格子间里敲电脑吗？”
　　其实李浩并不是没有想过，以青衫的成绩，留在T大附中上高中是没问题的。如果自己能上T大，那接下来青衫高中三年他们还能在一个学校里。如果青衫高中毕业还能上T大，那他们可能以后就都能在一起了。
　　他还想再争取一下：“T大毕业的，也不一定不能出人头地啊！”李浩知道这个理由太牵强，别过头不敢再看李孝勇。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改主意，我也不想问。但我告诉你，我是你爸，我不可能拿你的未来去赌！你想都不要想！”说罢起身回了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