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关于14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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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柏升如临大敌地握紧手里的笔，似是想从笔杆子里汲取到些许力量。他抬手抹了把虚汗，眼里映着密密麻麻的英文符号，左眼写着“单词我都认识”，右眼写着“合在一起为什么我看不懂”，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无辜与迷茫。
他左手边的同学正埋头狂写，右手边的同学也在奋笔疾书。斜前方那位成绩和他这位卧龙不相上下的凤雏正在虔诚地闭着眼睛“挑兵点将”。一时间考场里最闲的人除了监考老师居然只有他了。
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寂寞。
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
他叹口气，随便划拉几个字母到卷子上，又托着腮帮子开始构思作文怎么写——实在不行就代入到日常生活中，假设一下自己在该情况下会说出什么话然后直接写上去？
亦柏升果断忽略了作文和对话的区别，迅速莽了几句话上去，然后又返回来再读，看了半天只感觉四个字足以概括该文章。
——满篇胡言。
后来当事人回忆此事时，作出了“这b成绩想让我死就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崩溃发言。
不过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考砸的结果就是五个人都围着他可怜巴巴的英语试卷叹惋，最终决定请英语水平蛮不错的降谷零跟他具体分析一下自己错题的原因。
为什么他们没选英语成绩也不错的萩原和景光呢？
第一，降谷零毕竟是全科第一。至于这第二嘛……
当然是因为降谷给人一种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那么也肯定能扮演好毫不心软地抓着人分析错题的冷面教师吧：D
至于某位深灰色头发的男的会不会有什么意见就完全不重要啦——
降谷零：狂打喷嚏.jpg
——
【宿主先生，您好，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主神大人手下一个不起眼的分支：沙雕系统，编号1479。经过几番升级后的我已经焕然一新了！】元气满满的少年音响起，亦柏升心平气和地选择了自动屏蔽。
他把对方喋喋不休叽叽喳喳的声音当成背景乐，面部表情自然地听了一上午的课。并满怀期待地迎来了下午的训练。
“为父发现从今天晨跑时你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活像是……”松田阵平喘了口气，“活像是拆开炸弹外壳后却发现里面的线路被编成了麻花辫一样糟糕。”
他语气是难得外露的恳切，如果能把称呼稍微改一下就更好了。以及这是什么魔鬼发言，如果真的有这种炸弹的话引爆不是更省时间吗。亦柏升瘫着脸想，嘴上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狗儿子做什么梦呢，别瞎占你爹便宜。”
……比喻句用得很好，下次不要用了。这种可怕的设想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松田阵平你要不然反思一下为什么经常会被同学误会成混黑的，气质危险就算了怎么思想也这么危险！
亦柏升的表情难得扭曲一下，然后念着“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一步风平浪静”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心底和系统交流：【你能明白你会对我的生活产生多大影响吗。】
1479十分天然地问：【宿主先生，可是如果没有我的话，您的朋友依旧会自称为您的父亲吧。据分析，会和朋友争论父子称呼这一问题，是大部分男性人类都拥有的特点。】
【……算了。】亦柏升叹气。【人工智能是不会懂我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1479卡了两秒，【宿主先生，1479并不是人工智能那种低端技术产品能相比的。】
【看，你可没有抓住我话里的重点……】亦柏升并没有任何向对方解释的意思。
鬼知道这个自称编号1479的系统是不是真心向着他的，只要对方不对他的行为产生什么影响就好——如果真的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别怪他搞事了。
萩原研二凑过来的时机不是很巧，因为旁边其他班的同学口号声的干扰，导致他只听见了“……发现……你……被编……了麻花辫……”
“哦豁？”他露出一个不明觉厉的表情，仗着自己提前完成任务争取到十分钟休息时间，笑嘻嘻地拍了拍亦柏升的肩膀，“升，你们在聊什么？是有谁要扎小辫子吗？”
于是亦柏升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几乎是擦着规定的边留的半长发，眼里闪出一抹跃跃欲试的光来：“萩原君怎么知道我打算……”
他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后者露出一个了然的坏笑，和他一同扑上来摁住了萩原研二：“——给你编辫子呢哈哈哈哈哈——”
“——！！！小降谷救我——”
萩原研二反抗了！萩原研二失败了！萩原研二被镇压了！萩原研二向降谷零发出求救信号了！
很好，降谷零和萩原研二信号对接失败了！
不过全科第一的反应力可不是吹的，降谷零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上下打量了萩原研二几眼，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对方的手腕上撸下一个纯黑的皮筋：“没想到萩原你居然还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啊。啧啧啧——”
“是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吗？”亦柏升满面纯良地接过话，“不过萩原君你放心，我编辫子还是有一手的，亲戚朋友家有小女孩哭闹都是我给哄好的呢。”当然是假话啦，他毫无心理负担地想。
青年接过皮筋，在降谷零接替了他的位置后才后退几步仔细看了看萩原研二的头发。估摸了一下长度后，他自信满满地上前扎起了冲天辫。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扎好了一绺头发，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面镜子放在对方眼前：“怎么样，我上国中那会儿可是我们学校的首席发型设计师——成品还不错吧~”
松田阵平哽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先吐槽对方一听就是很不走心现编的席位，还是hagi被他这么一只冲天辫一扎居然没有什么很奇怪的即视感只是稍显滑稽，抑或是他居然能在训练场里拿出一面完好无损的镜子。
——才怪啊！！！
为什么你这家伙能在训练场这种地方拿出来一面完好无损的镜子啊！先不说你藏在哪里了，重点是它居然能完好无损啊！！！
至于对方的手艺如何？
拜托，谁会先在意这种事情啊！身为萩原研二的幼驯染如果连对方疑似hold不住新发型的丑照都想不到及时照下来，也不会遗憾到哪里去啊！
丑照这种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jpg
亦柏升当然没有在训练场里藏镜子。如果他真这么干了，鬼冢教官宛如利刃的视线会先一步把他戳穿的。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他听来了凝结着前几届学长们血与泪的宝贵经验。
刚刚和1479绑定时，他曾试探过对方几次，不知是对方过于天然没听出来他在套话，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总之对方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大致概述了一下所谓“宿主”的权限和系统的能力。
其中之一便是“储物”。
“对方是幻想产物”这个想法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散得七七八八，但是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当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甚至做好了某些不太方便在诸位同期面前谈起的解决方案。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对方似乎及其重视契约。回想起来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强制签下的契约……嗯，好吧，稍微顺眼了那么一丢丢。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证明……他可以浅浅地信任对方一下？
亦柏升略微低下头，嘴角勾勒出几分弧度。
如果真的迫不得已走到了那一地步，1479可就大有用处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关于14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