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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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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夫妻死后,卢柯陷入怔愣,十年苦楚一朝化解,胜利来得太过容易,有些不太真实。回过神后长舒一口气,露出笑容,好在,报仇成功了。
她心愿达成,系统却炸了。
“你在干什么!!”
哦,差点忘了,这还有一个自称是神的家伙,她伸手折断发钗,倘若世间神明都如他这般偏帮卢氏,那不要也罢。
忽地,卢柯感觉整个大地震颤了下,她看向手中四分五裂的钗:“……”
有点害怕。
却见隐隐约约有薄雾从中飞出,化作男子漂浮空中,瞪着一双俊眼,嗬,这“神”长得不赖,可惜是个碎嘴子。
“你怎么能杀掉女主爹娘?他们死了后面的剧情还怎么发展?”
系统大吼大叫。
听系统简单介绍过,自然知道卫嘉是女主,而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配。
卢柯心说,卫嘉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她是女主,她爹娘就该活着,我是女配,我爹娘就该早亡?
世上再没有这般歪理,我只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代价才救的你,你怎么能不听我的话?”
“你知不知道他们死后你也要跟着死,我们都得死?”
“老子倒了八辈子霉,专门遇到你们这些破坏剧情的奇葩!要是连累到老子升职加薪,老子跟你们没完!”
卢柯听得不耐烦,杀都杀了还想怎样,刚张口让系统闭嘴,身体就化作无数碎片消失无踪。
系统看到破碎重启的世界沉默片刻,越想越亏,对着虚空发泄半响才认命,骂骂咧咧截取属于卢柯的人物碎片,融合他提取出的“最听话”任务者记忆,一同投入重启后卢柯的体内。
新世界重开,系统快速附身到卢柯身上,他打定主意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被忽悠得离开宿主。
折断发钗虽然不会伤到他,但侮辱性过强,太打脸。
此时,云城。卢柯还在王氏的禁闭中,因族老寿诞点名要见到卢柯,王氏拗不过,只能松口让婢女领着卢柯梳洗打扮前往家宴。
十八岁的卢柯年华尚好,是卢家最璀璨的明珠,独得卢氏全族倾力栽培,即便王氏对她偶有不满也未放在心上。
母亲这么做肯定是为她好,卢柯如是想道。
她对镜摆弄发饰,作为卢家下一辈的第一人,她享用的都是卢家最顶尖的供奉,头上宝石光泽明亮,是明珠坊送来的新样式。
好看,多看两眼。
又忽然想到什么,她拆下头上珠翠,取下固定用的发钗递到婢女手上,任由乌黑长发散落,吩咐道:“换成去岁生辰母亲送我的那支步摇。”
婢女欲言又止,见卢柯态度坚决只能作罢。
王氏送的东西不多,每一样都有数,卢柯珍之又珍,却在关禁闭时一气之下全部拿去压箱底了。现在又让婢女取出来,不知为的哪般折腾。
卢柯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眉开眼笑,一脸满足。
母亲还是爱她的,三叔公稍微求情就放她出来了,嗯,她就不跟母亲置气了。
卢柯揽镜自顾等婢女回来时,恰好系统来了,他也瞥了好几眼镜中人,心里直犯嘀咕,用寻人功能再三确认,确定没找错人后才附在卢柯身上与她绑定。
不怪他没认出来,现在的卢柯跟十年后的差别太大了。
不由感慨道:“岁月是把杀猪刀,娇俏小姑娘也能磨成黄脸鬼模样。”
“谁在说话。”
卢柯一声呵斥,她的闺房内怎么会有陌生男音?
系统懒得解释,直接灌入新数据,也不管卢柯能不能受的住,连个缓冲都没有,强行融合。
在三种不同记忆相互胶合下,卢柯直接晕倒了。
系统乐了,让你破坏老子任务,不给你吃点苦头真以为老子是活菩萨呢。
好在卢柯是坐在梳妆台前,妆台挡了一下,额头撞到桌边再向后栽去。
“女郎!”
抱着雕花漆盒赶过来的丫鬟见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丢下盒子就冲过去扶住卢柯,她力气不够大,只能顺着卢柯的方向卸力,最后两人一同倒在地上,卢柯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
这动静引得屋外的婆子婢女们纷纷赶来,众人齐齐上前想扶起卢柯,但因卢柯软趴趴的与婢女绞成一团,试了半天也没分开两人。
贵女大都身娇体弱,旁人不敢用力生怕伤着留下痕迹,最后是一力气稍大的粗使婆子出马,绕到卢柯身后,双臂从卢柯肋下穿过将卢柯抱起,其他人则乘机拖走卢柯身下的丫鬟。
婆子抱着卢柯刚要站直身子,就在这当口卢柯醒了,因为被勒得很不舒服,眉心闪过一丝烦躁,扭动身子刚要发作,却见眼前有一群丫鬟婆子衣裳凌乱的挤作一团,连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没察觉到,震惊万分问:“你们在干什么?”
卢柯突然出声加晃动,身后的婆子下意识用力抱紧,触之柔软处,瞬间吓白了脸。
作为卢家地位最高的女郎,卢柯的梨花院是有小厨房的,婆子只是梨花院厨下烧火的粗使婆子,平日里连卢柯面都见不到,哪曾有过这样亲密的抱着女郎。
婆子害怕极了,深觉自己冒犯了贵人,更觉自己好日子到头了,双臂变得僵硬,手一松,抱起的人摔了,她也被带着跌倒在地。
这一下,场面更乱了。
卢柯再次倒下时腿是半曲着的,倒下时加上身后婆子给的压力,直把腿压得得咔嚓一声,恰巧下巴嗑到不知面前哪个丫鬟后背的肩胛骨上,直给她疼懵了,人也清醒了。
丢人,太丢人了。
壬寅年三月初十,重生归来第一天,卢柯腿折了,脸伤了,家宴去不了了,躺床上休养了大半个月。
对不起,她给重生党丢脸了。
不过却也因祸得福,避开被当场揭开身份的剧情,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不惧跌下神坛,也不怕失去卢氏贵女的身份,却仍厌恶被人当众指指点点,小声或大声的议论,怜悯、担忧、不屑、嫉恨、兴奋和鄙夷的目光,让她难堪。
即便她已经经历过,不代表想再来一次。
因摔伤去不了家宴,气得系统嗷嗷叫,不提前揭穿她假千金身份,会降低真千金回归时的b格。
卢柯可不管,自己跌倒时就他幸灾乐祸笑得最大声。
哦不,她现在不叫卢柯,私底下系统会称呼她为万柯。
想到这,万柯目光闪了闪,系统以为重塑记忆后她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但事实上并没有,她仍旧是卢柯。
曾经被褚氏囚禁十年的是她,在卢家无忧无虑成长十八年的也是她,所谓的任务者万柯,倒更像是听曲唱戏时的表演,她以旁观者的角度见到了另外一个人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些天躺在床上,跟看电视似的,时不时调出属于万柯的记忆消遣,看到精彩处心动不已,活学活用的感叹:“要是有爆米花,可乐就好了,我还想玩手机,现在好无聊啊。”
系统也是第一次干换记忆这种事,起初还有些不确定能否成功,现下倒是打消所有顾虑,安慰万柯道:“你放心,这次穿书时间很短的,顶多十年,你做完任务就能返回现代了。”
卢柯见系统附和,眼珠子转了转,学着万柯曾经说过的话:“小系统,我真的能返回现代吗,我在现代的身体已经死了,等回去后会不会成为孤魂野鬼啊?”
卢柯觉得自己特棒,将万柯说这话时的语气学得十成十,同样带着天真与迷惘。
系统跟打了鸡血似的坚定,给出跟万柯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答案:“那当然,这是我们约好的事情,我一定给你送回你还活着的时候。”
卢柯瞬间起了念头,如果将错就错,让系统给她送到那个叫现代的地方,貌似也不错。
说真的,重来一世,她还真不乐意继续呆在卢家潦草过一生,褚家也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索性大仇在上一世报了,她也没什么挂念的地方,不如就听系统的做那劳什子任务,过日子还能有一个盼头。
“那就一言为定啊。”
卢柯虽说是重生回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却有些不适应。
她上辈子过得太苦,纵然再次回到年少无忧,也不免受到影响,平日里的饭食茶水总要吃喝的干干净净,吓得伺候用饭的婢女花容失色,连忙请示王夫人,叫来府上供奉的神医诊治,生怕卢柯摔得脑子不正常。
卢柯也不想吃那么多,可她忍不住啊,她忘不了囚禁时被褚家断绝食粮的日子,忍饥挨饿太难熬了,见到吃食她就忍不住往嘴里面送,生生吃到作呕。
对此系统胡乱分析一通,觉得是因为这是“卢柯”最深的执念,以至于影响到合成后的“万柯”,他犹豫要不要削掉部分卢柯的记忆,却被卢柯拦住了。
笑话,她无比冷静且清晰的知道自己就是卢柯,从来都没有变成别人,不过一旦系统出手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当然,对系统她不能这么说:“能量太珍贵了,咱们还是用在刀刃上,现在完成主线才是首要任务,我这边不碍事的,适应几天就好了。”
卢柯面露担忧,“对于王氏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因我这次没有赴家宴,王氏现在迟迟没有公布我这个假千金身份,难道要等卫嘉回来再行动吗?”
一听这话,系统果然顺着卢柯的思路去想怎么走剧情了。
卢柯暗暗松了一口气,叫来贴身随侍的丫鬟吩咐下去,以后送来的餐食量不许多,只够她一人食用即可。
婢女犹豫过后应好。
王夫人是卢府主母,大小事宜都瞒不过她的眼,卢柯这边要求减餐的事传到了她耳中,也没说不允,倒难得多了份慈母心肠,叮嘱下人好生服侍,不可懈怠。
“姑母,可是表妹病了?听说前些日子表妹摔伤了腿,不如我去瞧瞧她吧。”
说话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举止有些少年的利落,却多了份青年的沉稳,眼眸明亮,气质高华,出身不俗,是王氏娘家内侄子,也是云城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城主,鹿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