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驱邪录》早秋闲听雨打帘

24、雨夜玩泥巴

　　姜天的身体可以分出很多根触手，打游戏的时候非常方便。

　　她可以一边伸出几根触手操作屏幕，一边伸出几根触手往嘴里塞小零食。

　　而此时，她正窝在沙发上一边打游戏，一边往嘴里塞棒棒糖和薯片。

　　当姜天感受到杨羽凡那股炙热的视线的时候，她先是思考了一下，全身的眼睛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挨个眨了一遍。

　　最后，她伸出一只触手，默默把茶几上的零食往杨羽凡那边推了推。

　　“你要吃零食吗？”

　　杨羽凡连忙摆了摆手，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今天终于学会用灵了！”

　　“现在李言就在我身边，而且我这次身上没有带着符纸，但是我可以主动看见你了！这说明我今天的训练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杨羽凡得意洋洋地一手叉着腰，同时还不忘拍了拍李言的肩膀：“当然啦！这也多亏了李言老师教得好！”

　　姜天全身的眼睛都眨了眨，她在沙发上缓慢地蠕动了几下，似乎是在扭头。

　　她看了看李言，又看了看杨羽凡，然后分出了两根触手慢吞吞地鼓起了掌。

　　“恭喜恭喜！”

　　姜天恭喜完杨羽凡之后打算接着玩游戏，这个时候姜武的声音从餐桌那边传了过来。

　　“开饭了！大家来洗洗手，吃晚饭吧。”

　　杨羽凡一听见这话，嘴里就忍不住开始分泌起了口水。

　　一开始她们家采取的是轮流做饭制，她们三个大人每天轮流负责做饭，姜天算小孩，所以被排除在外。

　　但是姜武每次都会把她们从厨房里赶出去，然后一手操办家里的一日三餐。

　　杨羽凡一开始还想跟姜武讨价还价，就算不让她做饭，她在厨房里打个下手也行。

　　比如剥个蒜，切个菜，洗个米之类的。

　　然而每次杨羽凡跟姜武说这件事的时候，姜武都会不由分说地往她手里塞上一把小零食，然后让她去找姜天一起玩儿。

　　杨羽凡觉得她跟姜武说不通，于是又找上了李言，想让李言跟姜武沟通一下。

　　结果李言从姜武那边回来之后，手里也捧着一把小零食，并且一脸无奈地对她摇了摇头。

　　这样的次数多了，杨羽凡也明白了，姜武这是把她和李言都当成和姜天一样的小孩儿了。

　　姜武做饭的手艺非常棒！完全比得过饭店里的手艺。

　　经过一段时间的投喂之后，杨羽凡的胃已经完全被姜武的手艺征服了，每天一到饭点就在惦记着姜武又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杨羽凡咽了口口水，两只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她扭头邀请姜天一起去吃饭。

　　“姜天，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姜天默默关掉了游戏，然后跳下沙发，跟杨羽凡和李言一起往餐桌的方向蠕动。

　　今天晚上的菜有红烧排骨，可乐鸡翅，卤牛肉，手撕鸡，清炒茭白，豆芽炒蛋和西红柿鸡蛋汤。

　　食物氤氲的香气弥漫在餐桌周围，一阵阵热气带着香气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杨羽凡的鼻子中。

　　姜武笑眯眯地往每个人手边都摆了一杯酸梅汤：“这是我自己做的酸梅汤，开胃又解暑。”

　　现在的季节正在悄悄步入夏季，天气也渐渐变得闷热了起来。

　　杨羽凡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好像随着这一口酸梅汤下肚，夏天就正式开始了。

　　她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姜姨，你做的酸梅汤太好喝了！”

　　“你喜欢喝就好，喜欢喝就多喝点，不够喝的话就跟姨说，姨再给你加！”

　　姜武又一脸期待地看向李言：“这味道怎么样？你还喝得惯吗？要是喝不惯的话就跟姨说，姨再去改一改。”

　　李言默默抿了一口酸梅汤：“味道很不错，谢谢姜姨。”

　　“你喜欢喝就好！”姜武的脸上布满了慈爱的笑容，她又将目光投向了姜天，眼神中带着一些期待和小心翼翼，“天天，你呢？这酸梅汤的味道你喝得惯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姜武跟大家渐渐熟悉了，没有以前那么拘谨了。

　　但唯独面对姜天的时候，她总是小心再小心，每一句话都要再三斟酌之后，再说出口。

　　她生怕说错话，做错事，让姜天不开心。

　　姜天动作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身体裂开一道缝，伸出一条触手，将那杯酸梅汤全部倒进了那道缝中。

　　半分钟后，她打了一个带着梅子气味的嗝儿：“嗝儿——好喝，我喜欢！”

　　姜天砸吧了一下嘴，如果那个部位是“嘴”的话。

　　她语气慢吞吞地补充道：“只要是妈妈做的东西，我都喜欢。我最喜欢妈妈了。”

　　姜武被感动得不行，吃晚饭的时候一直往姜天碗里夹菜，姜天碗里的菜都堆成了一个小山。

　　平静的日子就这么悄悄流逝，杨羽凡每天白天都在进行训练，晚上时不时悄咪咪去李言房间里跟李言亲亲抱抱。

　　姜天每天都在打游戏或者刷剧，神志似乎越来越清醒了。

　　姜武重操旧业，在院子门口支了个小摊子，卖炒粉和狼牙土豆，有的时候还卖凉皮和凉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夏日的暑气也越来越浓，每天都很闷热。

　　杨羽凡最近迷上了养花，她在3楼的房间是带阳台的，她在阳台上养了几盆蔷薇花。

　　最近她养的花越开越好，枝条逐渐攀上了阳台上的防盗栏杆，覆盖了大半个栏杆，几乎半个阳台都被粉色的蔷薇花占领了。

　　一天晚上，杨羽凡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了阵阵雨声，她毫不在意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半分钟后，她狼狈地从床上匆匆忙忙爬起来，蹬上拖鞋就火速跑到阳台上查看花的情况。

　　阳台上零星散落着被打落下来的枝叶和花苞，不过还有一些花朵仍然顽强地在枝叶上摇曳，似乎在对这场雨宣战。

　　杨羽凡慌慌忙忙准备关上窗户，就在她准备关窗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一些东西。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轻轻敲响了李言的房门，房门很快就打开了，李言穿着一身睡衣走了出来。

　　“言言，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好东西，跟我来！”

　　杨羽凡没有过多解释，语气中透露着一股难掩的兴奋，她拉起李言的手就往自己房间走。

　　她拉着李言来到了自己房间的阳台，然后带着李言一起蹲在地上。

　　“言言，你等一下哦，现在还差了一点点东西。”

　　杨羽凡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她将手电筒的光对准了阳台上的蔷薇花。

　　粉色的蔷薇花上沾着无数颗透明的雨滴，在光线的折射下，透明的雨滴散发出了晶莹的光，像是一颗又一颗细小的水晶。

　　“嘿嘿，怎么样？好看吗？”

　　李言伸出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苞，花瓣上晶莹的雨滴顺着动作流到了她的手指上。

　　李言笑了笑：“嗯，很美。”

　　杨羽凡被李言的笑容晃了心神，她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手覆在李言的手背上。

　　“言言，咱们要不要……”杨羽凡的脸颊染上了一些薄红，“咱们要不要一起玩泥巴？”

　　“好。”

　　伴随着阵阵雨声，她们开始玩泥巴了。

　　李言修长的手指上沾上了一些泥巴，她的指甲有些长，一些泥巴深深嵌进了她的指甲缝里。

　　李言轻轻皱了皱眉头：“抱歉，我没有什么经验。”

　　“没事的，只是一些泥巴而已。玩泥巴粘上泥巴是很正常的事。”杨羽凡大度地原谅了李言。

　　李言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她将手指从泥巴中抽了出来，去卫生间仔细将手中的泥巴清洗干净，然后掏出了一把指甲刀。

　　她把自己的指甲全都剪短了，然后又掏出了一把修甲刀，仔细修着指甲上的小刺。

　　李言把手上的每一个指甲都修得非常圆润，一根小刺都没有放过。

　　等到她将指甲全部修好之后，她再一次尝试跟杨羽凡一起玩泥巴。

　　这一次玩泥巴的过程异常顺利，杨羽凡和李言就玩泥巴这一事，详细交流了心得体验。

　　玩泥巴有很多门道，土有讲究，土壤的颗粒度也有讲究，什么时候加水搅拌也有讲究，两人一交流就交流了大半夜。

　　其实还有很多细节没来得及交流，但是杨羽凡实在太困了，她打了个哈欠：“言言，咱们下次再继续交流吧，今天很晚了，咱们睡觉吧……”

　　“好。”

　　李言亲了亲她的额头，那是一个带着些湿汽的吻。

　　今天晚上李言留宿在杨羽凡的房间里，两人同睡一张床，李言默默拉上了被子，盖住了她和杨羽凡的身体。

　　黑暗中，杨羽凡的感官似乎被放大了，她能够清晰地听到房间里电风扇“呼呼”作响的声音，以及身旁李言清浅的呼吸声。

　　她歪了歪头，把头凑近了李言那边，靠着李言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即将坠入梦乡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句话。

　　“凡凡，我爱你。”

　　这句话轻得不能再轻，轻到近乎像是一声叹息。

　　杨羽凡打起精神，撑着一双朦胧睡眼，伸手勾住了李言的脖子，亲了上去。

　　“言言，我爱你。”

　　黑暗之中，她们唇齿相依，被子底下的手紧紧交扣在一起。

　　第二天上午，杨羽凡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没有训练。

　　因为她现在面临着一个难题——她该怎么跟母父出柜？

　　如今她跟李言的感情也步入了正轨，是时候该把李言介绍给她家里人了。

　　但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出柜。

　　她不确定她的母父是否能接受自己女儿是个同性恋这件事。

　　但是，她已经想好了，不管她母父能不能接受这件事，她都不会跟李言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