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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她非她】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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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蹲在地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圈，随后有些好奇地看向记者：“对了，我叫姜天，你叫什么名字啊？”
记者停下了画圈圈的手，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不记得了，从我有意识以来，我一直在这个地方到处飘，但是没人能看见我。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直到今天看见你们，我才想起来了一些事。”
记者挠了挠头：“不过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给自己取个新名字。”
蹲在她们两个中间的王天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妈妈说你当初死在了这里，那你的尸体去哪儿了？”
她们刚刚在记者的带领下扫荡了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每个房间都没有放过，但是她们没有找到任何尸体。
如果记者当初死在了这里，那么她的尸体去哪儿了？难道尸体被处理掉了吗？
但就算是被处理掉了，具体处理到了哪里呢？
记者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些回忆片段。
一个装修简单的房间中摆着三张床，每张床上都坐着一个人，她们都怀着孕，肚子高高隆起。
而在这段回忆中，她似乎是负责送饭的工作人员。
记者推着餐车进入了房间，沉默地将餐盒递到每个人手中，发完餐盒后，她又拿出了三份药交到她们手中。
房间里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她们熟练地将药吃下，然后动作迟缓地吃起了饭。
记者没有离开房间，而是在房间里盯着每个人将饭和药吃完。
直到每个人都将食物和药吃得一干二净之后，记者将餐盒收了回来，推着餐车离开了这个房间。
记者推开了一扇又一扇房间的门，重复着刚刚的工作。
工作结束后，记者推着餐车来到了食堂后厨清洗餐盒。
她站在水池边沉默地清洗着手里的餐盒，附近的一些员工正在闲聊。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又死了一个。”
“啊？死人了？死的谁呀？死的是员工还是房间里的那些……”
“死的当然是房间里的那些啦，听说那人想逃跑，不过好在被发现了，然后就被处理掉了。”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真是造孽啊……”
“怎么？你心疼她们？受起你的心疼，她昨天晚上要是真跑出去了，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我们。”
“可是……可是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就不能换个温和一点的处理方式吗？”
“这种事又轮不到我们这种小喽啰来管，怎么处理还不是上面的人一句话的事，上面的人一向不把房间里的那些家伙当人看。”
“我记得你好像是新来的，我劝你一句，别把房间里的那些家伙当人看。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干的是什么活儿吗？咱们干的可都是脏活儿，你是要一直这样同情心泛滥的话，在这里可待不长久。”
“害！我就随口提一句，以后不会了。”
“哈哈哈！你这家伙真上道啊！晚上要不要一起去k歌？我请客。”
“OK！”
记者表面上仍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仿佛那些员工的闲谈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但她清洗餐盒的力道却比刚刚大了几分，水池里溅出的水花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冰凉的水花透过布料打湿了她的皮肤，好冷，那股冷意透过皮肤一直钻进了她的骨头缝里。
深夜，记者悄悄溜出了员工宿舍，她轻车熟路地绕开监控范围，悄咪咪摸进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的人对她的到来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反而主动锁上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除了记者之外一共有三个人，她们都是被拐卖到这座黑心代孕机构的受害者。
记者在卧底的这段日子里一直小心地保护自己的身份，直到感觉差不多了之后，才开始寻找合适的帮手。
她谨慎地挑选了几个比较合适的人，组成了一个求生联盟。
其中一个人正是王龙。
王龙压低了声音，但还是难掩语气中的急切，她皱着眉头询问道：“情况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王龙询问的是她们隔壁房间的其中一个人的下落。
隔壁房间里的人一直在计划逃跑，昨天晚上，其中一个人开始执行了那个计划。
那个人直到今天也没有回来，没人知道她究竟是成功逃走了，还是被抓住了。
王龙她们几个每天都被关在房间里，每个楼层都有人巡视，她们无法得到更多的消息，只能等待记者给她们传递消息。
另外两个人也面含担忧地看向记者，她们也在担心那个人的安危。
记者摇了摇头：“她……她被发现了，已经被处理了……”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她们都知道被处理意味着什么。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开始悲观了起来：“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记者强行打起精神安慰道：“一定能逃出去的！我一定会把你们都救出去！”
为了缓解一下气氛，记者提议道：“咱们先想一下成功出去了之后要干嘛吧！”
“等我把你们都救出去之后，我一定要写篇稿子揭发这里的黑暗内幕，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的黑幕！”
“我要是出去了之后，我要去学厨子，听说当厨子可赚钱了，我打算去那什么新西方烹饪学校学一学，以后就靠这门手艺养活我自己。”
“我想开一家杂货店，自己当老板，别提多爽了！”
现在就轮到王龙没有谈论这个话题，记者好奇地问道：“王龙，你要是成功出去了，以后打算做什么呀？”
王龙笑了笑：“我？如果我要是成功出去了，我一定要去找我的女儿。”
王龙在这里已经待了好几年，也代孕了好几个孩子，那几个孩子一生下来就被这里的工作人员送到了买家手中。
记者还以为王龙是想找到她生下的那几个孩子。
“女儿？是你之前生下的那几个吗？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那几个孩子的买家是谁。”
王龙摇了摇头，满脸的憎恶：“不，对我来说，那几个东西不是我的孩子，只是几条从我身体里诞生出来的寄生虫而已。”
“在我被拐卖之前，我收养了一个孩子，一开始我和孩子被一起卖到了一个村子里，后来某一天我被强行绑到了这里，我的孩子被留在了那个村子。”
王龙叹了一口气：“她还那么小，我又不在她身边，她怎么照顾自己呢？等我出去了之后，我一定要去找她。”
这个回忆片段终结在了这里，记者又看到了另一个回忆片段。
那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的空间非常大，散发着阵阵冷意，而地下室中堆放着几十具尸体……
地面已经被鲜血浸透了，记者在那堆尸体中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她看到自己死不瞑目地躺在一堆尸体旁边，脖子上被割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染红了她的脖颈和衣衫，最后顺着衣摆汇聚到了地面上。
她想起来了！在这座黑心代孕机构的地下，有一间地下室。
这里经常会有人死亡，有病死的，难产大出血死的，自杀的，因为不听话被员工处理掉的。
为了掩盖罪证，所有尸体都会被员工扔进这间地下室中。
而她自己，是被处理掉的人之一。
记者立刻飘到大家面前：“我想起来了！这地下有一间地下室，那里有很多尸体，所有尸体都会被扔到那里！”
杨羽凡听到这个消息后浑身一震，随即感觉到了一股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意。
黑心代孕机构，地下室。
杨羽凡一踏进这里，就被浓郁的血腥味裹挟了。
地下室中央是密密麻麻的尸体，她们被随意堆放在地上，有许多人都死不瞑目，那一双又一双不肯闭上的眼睛刺痛了杨羽凡的心。
地面已经被血液腌透了，那是一种浓稠的，仿佛化不开的暗红色，看得杨羽凡头晕目眩。
姜天身上的无数双眼睛都在紧紧盯着眼前这幅画面，她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整个鬼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了。
记者艰难地从尸体堆里扒拉出了自己的尸体，然后又从尸体堆中扒了出了王龙的尸体。
说是尸体，其实是骨头。
记者和王龙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她们的尸体早就风化成了骨头。
记者一脸心疼地摸着自己的头骨：“唉……我死得也太惨了点吧……”
王蛟默默把王龙的骨头收敛了起来。
李言给谢渊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10分钟之后，地下室被查封了，专业人员正在收敛这里的尸骨。
上面的别墅也全部被查封了，受害者们被救护车连夜送往医院疗养。
这里的犯罪分子全都被戴上了手铐，被专业人员押回去审问。
谢渊依旧是从一架直升机上跳下来，她先照例打了个招呼：“晚上好！这次也辛苦你们了！”
随后谢渊又像上次一样把李言拐到了一边说悄悄话。
“这件事已经差不多快到收尾阶段了，辛苦你了！”
李言神色淡淡：“嗯。”
“对了，你和杨羽凡进展怎么样？”谢渊兴致勃勃地询问，“你们两个有没有那个那个？”
李言挑了挑眉：“哪个？”
“就是那个那个！”谢渊一边冲李言挤眉弄眼，一边伸出两只手，两只手的大拇指弯了弯，然后凑在一起碰了碰。
“你是指接吻吗？”
谢渊眼中划过了一丝兴奋：“没错没错，就是这个！你们有没有进展到这一步？”
“没有。”
“那有没有普通的亲吻？”
“没有。”
“那有没有拥抱？”
“有。”
谢渊耸了耸肩：“你们进展好慢啊……”
李言不屑地说道：“呵。你的进展又比我们快到哪里？”
谢渊感觉自己的膝盖被插了一箭，她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行了吧！”
杨羽凡打了个喷嚏：“阿嚏——”
她挠了挠头：“我怎么会突然打喷嚏？该不会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王蛟将王龙的骨头交给了王龙：“姐姐，我们在地下室里找到了你的尸体，但是时间太久了，尸体已经变成了骨头。”
王龙面色平静地收好了骨头，王天宝却绷不住了，她再一次哭了起来。
尽管她知道，王龙早就已经死亡了，但是当她看到王龙的骨头的那一刻，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奔涌而出。
王天宝抱着王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哇哇妈妈……妈妈……妈妈，你死得好惨啊……”
记者也被这股氛围感染到了，她抱着自己的骨头嚎啕大哭：“呜呜呜哇呜哇……我怎么死得这么惨啊！可恶的黑心代孕机构，可恶的犯罪分子，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跟你们不共戴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