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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入宫门深似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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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房间里,昭王的手下向他禀报,这位薛小姐并非寻常乡绅家的小姐,而是东江当朝丞相的嫡外孙女,爹爹是当朝太傅,自昨日将她掳来之后,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东江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一一向昭王回禀,昭王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昨日他和手下也来山上踏春,突然见到如此美貌清雅的女子,原本许久未犯的毛病还是改不了,一时冲动掳来,未曾想竟是出身出门的贵女,又得皇室看重,这下岂不成了烫手山芋?
该如何是好?
送回去舍不得,留下又要出乱子……
思来想去,还是按以前的路子行事,他一直躲着不现身,将薛涟漪晾在一边,吩咐渚英日夜陪着她,等着她慢慢卸下戒心和防备,等到她接受了自己的处境后再一举拿下。
薛涟漪被绑了几天,紧绷的神经已疲惫不堪,原本剑拔弩张的抵抗心理也渐渐松懈,离开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她越来越觉得此生都要被困在这里了。
她虽料到爹娘会拼死找她,却想不到整个东江为了她,已经被掀起来掘地三尺。
如果知道,也许命运就会不同吧。
……
过了几天,他终于去看望薛涟漪。
渚英远远听到主子的脚步声,忙在她跟前很快说了一句:“小姐不防试试昭王对您有几分真心。”
说完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口里大声喊道:“小姐千万别想不开啊!”
薛涟漪突然被推倒正要发问,却一眼瞥见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他穿着白色暗金的蟒袍,相貌堂堂风姿儒雅。
这人就是昭王?
贵为储君,样貌气质不俗,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偏喜欢用强的?
渚英立刻跪下:“王爷恕罪,奴婢苦劝良久,小姐仍一意孤行不肯留下……”
昭王看见倒在床上的薛涟漪:“下去吧,没本王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他走上前去扶她起来,不期然闻到她身上的幽香,不觉心动神摇。
之前在山上匆匆一见并未看太清,如今再细看才惊为天人,九天仙女也不过如此,只有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自己身为储君的地位和荣耀,之前那些简直就是些歪瓜裂栆。
消息已经走漏,他的皇弟们正在父皇面前参他荒淫成性、强抢民女,东江也还在大肆找她,他的谋士们一直劝谏,不要为了一个女子失了江山,
跨进这道门前,他还未下决断,但再见她的第一眼,便决定非她不可。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薛涟漪连羞带怒,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位高权重又寡廉鲜耻,真是棘手。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昭王却恭恭敬敬行礼:“小王鲁莽妄为,特来请罪,望小姐念在本王一片深情难以自抑的份上饶恕一二。”
“放我回东江,我就不予追究。”
“小姐故土难离,本王十分理解,也请小姐怜惜本王一片至真至诚的爱慕之情,见了小姐之后,本王才明白这么多年竟都是白活了!
诗经有云‘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知我愿兮。’一定是上天体恤本王,让你我相遇,恩赐这段姻缘,本王之前也曾看中几名女子,行此荒诞行径将其掳来,如今已番然悔悟,从此以后绝不再犯,
本王为小姐倾倒行此错事,就算被小姐责怪痛骂,本王也绝不后悔!就请小姐狠狠地骂,狠狠地打,本王绝不还手!”
说罢他细细端详眼前美人:“‘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本王此刻才能深谙其意境。
说来惭愧,小姐如九天仙女下凡,灵心慧性、玉洁冰清,本王粗俗不堪不可比拟,唯一可依仗的不过是荣华富贵这些身外之物,只要小姐愿意留下,本王愿倾尽一切献予小姐,将来登上极位,也与小姐共享天下,必视小姐如珍如宝,敬爱有加,绝不辱慢轻视,只求小姐恩赐一点同情,切勿断然拒绝本王!”
说罢垂眼垂手立在一旁,真像个陷在爱的泥沼中不能自拔的痴情男子。
这一套说辞不知他对多少女子说过,想到这,她收起一点心动:“昭王说这些是决意不放人了?既如此,小女子也只有求死一条路了。”
她仍被捆着手脚,不能行走,便只有尽力挣扎着把头向床柱上撞去,昭王急忙飞速用身体去挡,结果被狠狠地顶了一下,两人都滚落在床下,
他连忙翻身爬起来扶涟漪,又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眼中依稀带泪:“就算小姐不心悦于本王,也求小姐切勿行此路,小姐放心,本王绝不勉强你,只待你回心转意。若你应允,本王即刻向东江上递国书,向岳丈岳母下聘提亲,纳你为本王的侧妃,许你以名份,绝不让你受委屈。他日诞下皇子公主,本王也定精心养育,捧在手心呵护有加……”
……
也自那日起,薛涟漪再也没回过东江。
过了半月,婚礼已成,她正式成了昭王府的侧王妃,渚英也成了她的贴身侍女。
昭王果然没再做强抢民女之事,薛涟漪专房之宠,远超过正妃,第二年就生下了昭王的第三个儿子,取名文洵。
……
而青州澄四皇子失了涟漪之后,不知在何处听闻薛涟漪的庶出表妹薛雅絮有几分神似表姐,便将其纳入府中为侍妾,又因其尚未及笄,在府中将养了两年才圆房,后生下一子,取名为夕儿。
……
六年后,
昭王登基为昭帝搬入皇宫,此时涟漪又身怀有孕,文洵已经6岁,昭帝特赐名“紫涟殿”供她母子居住。
渚英一直未嫁,侍奉在她身边,帮着抚养三皇子文洵。
几个月后已届临产,涟漪一直为腹中胎儿亲手缝制小衣和襁褓,一件黄色的小衣已经快要收尾,文洵从读书房跑回来:“母妃,”他一下扑入涟漪怀中,涟漪才看到他眼中有泪:“洵儿怎么了?”
“师傅今日罚洵儿抄写《论语??为学》。”
“是不是洵儿在读书房不认真,惹恼了师傅?”
文洵沉默半晌才说:“因为大皇兄拿纸团砸我的头,洵儿才被罚的。”
原来如此,这大皇子仗着皇后所出,是陛下的嫡长子,所以自小骄惯宠溺,养成蛮横凶狠的个性。
涟漪给他擦擦眼泪,心疼地抱着他:“那洵儿怎么办?”
“孔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洵儿不怕他,大皇兄嫉妒我念书比他好,经常得师傅称赞,所以才老和我作对。”洵儿将脸深埋在她怀中,露出两只眼睛仰视她。
薛涟漪轻抚着他的背,细细教导:“既然洵儿知道大皇子嫉妒你,便要学会避其锋芒,不必和他争一日之长短,不如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嗯,洵儿记下了。”他转头看着桌上的黄色小衣:“这衣裳母妃缝了多日,可是做好了?”
他这才注意到小衣沾上了自己手掌上的墨印,于是歉疚地说:“哎呀,弄脏了。”
涟漪笑着说:“无防,等洵儿的弟弟或妹妹一出生就能闻到墨香,以后跟哥哥一样喜爱读书写字不是很好吗?”
“嗯,那洵儿就教他(她)识字,带他(她)一起捉迷藏。”
……
月余后一天夜里,涟妃肚子痛已经见红,是要生了。
渚英忙派人去请太医和稳婆,宫人许久后才回复说:“负责为娘娘看胎的太医因家中有事,天黑前出宫去了,其他太医也不在,整个太医院只有几个医徒。”
“那稳婆呢?”
“医徒说稳婆要快生产前几日才会安排进宫,娘娘产期还没到,所以稳婆还没有进宫待命。”
“什么?”太医没有,稳婆也没有,怎么都赶到一块了?
渚英着急吩咐:“那快去皇后宫中请旨,宣太医和稳婆进宫。”
宫人又去了许久才回,此时涟妃已经痛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英嬷嬷,适才去中宫敲门,一直没人应门,看样子她们是打算置之不理,现在怎么办?”
好啊,这些人居心叵测,心肠歹毒,竟想趁娘娘生产时害人!
“我亲自去请皇上!”渚英将气愤丢在一边,先过了娘娘生产这关,日后再找他们算帐。
皇上新得了一个美人,恩宠正浓,想来是宿在她那里了。
她飞奔着跑到那里,美人的近身侍女却拦在大门口不通报:“皇上已经歇下了不便打扰,扰了圣驾,你担当得起吗?况且生孩子久着呢,明早太医就进宫了,多等一会也不用急。”
渚英气得扇了她一巴掌:“娘娘的事,也容得你多嘴!”
撞开她就往里冲,一边大声喊:“皇上,皇上,涟妃娘娘要生产了,快宣太医进宫……”
“快拦住她,撕烂她的嘴!”侍女捂住半边脸,叫其他的宫人抓住她。
好几个宫人一哄而上,将她扭倒在地,渚英奋力挣扎也是不济,只得尽力大喊:“皇上,皇上……”
“快把她嘴堵上。”
一个宫人挥了一拳将她的嘴打出血来,接着其他人一顿拳打脚踢,直到她彻底晕了过去。
“丢出去,丢远点,真是晦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