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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攻营 ...


  •   左营里灯火通明,岗哨井然有序。

      周副尉心神难宁在营房中踱步,眼下的宁静实在非同寻常,他大眼阔脸黑肤中等身材,穿着黑色盔甲说话声如洪钟:“来人!”门外卫兵进来拱手听命。

      “有无发现异常?”

      “没有。”

      周副尉气得直骂:“他奶奶滴,怎会没有?再多派些人巡查!”

      卫兵下去传令,他口里仍不停叨叨:“那些个天杀的内奸,把咱好好儿的几艘巡江船都弄坏了!呸!就该天打雷劈!”他一脚跨出门:“把我的马牵来!”倾刻就有人牵马来。他吩咐看营,自己带一队骑兵出巡。

      出营十里地都是风平浪静,天色稍微透亮了点,江上的雾气也消散了些。再往下就没有岗哨了。

      身后士兵问:“副尉,还要往下巡吗?”

      “怎的不巡?要出事就一定在下面!”他吩咐士兵拿几支火把,拍马带头冲出去,后面的也扬鞭追上来。

      一气跑了两三里,迎头有一小队人上来。带头一名小统领跑来:“副尉,您怎么出来了?”

      周副尉勒马停下:“下游可都巡过了?”

      “卑职刚从下游巡回来,副尉放心,卑职已按您的吩咐将人分作几班,各自负责一段路,从这里到入海口一切正常没有发现敌情。”

      周副尉摸了摸嘴上的半茬拉胡子,气得一顿骂:“他奶奶滴,真是怪事!搞什么名堂,在右营戳一杆子就完事了?”他抬眼四望,这么大雾还真少见,天怎么还不亮?他执马鞭指着小统领问:“可将岸边上林子里都巡查过了?”

      “是,都巡查过了,没有伏兵。”

      “你,跟着我!”他啐了一口,夹了马肚子上前。

      小统领忙带人在后面追:“副尉,副尉……”

      一连跑了几里,没有遇到一个巡查兵。过了半晌,小统领气喘吁吁跑上来。

      周副尉跳下马:“人呢?都到哪儿去了?”

      “刚才都在呢,想是偷懒去了。”

      周副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拉到身前:“是吗?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在捣鬼!” 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看好他!”几个士兵把他扭起来抓住。

      周副尉上马扬了一鞭:“走,再往前看看!”没走多远,恍惚看见有人影跑过来。来的是个年轻的小兵,他一脸的血扑上来惊慌喊着:“东江军,东江军来了!”

      “在哪?”周副尉下马扶住他:“快说!情况如何?”

      “东江军……他们过江了,”年轻小兵喘了口气接着说:“巡逻的弟兄们都被杀了……”

      “什么?”周副尉额上青筋冒起,手下也不觉加了力攥住他,瞪眼问:“他们距此地还有多远?”

      “大概二里路。”

      这么近?凝神听似乎都能听到东江军的脚步声。

      “看清有多少……”周副尉话未说完,年轻的小兵大喊一声:“副尉小心!”用力推开周副尉,自己却被人一刀刺腹。

      原来是小统领暗下杀手背后偷袭欲取副尉性命,却被小兵看到以己身挡刀。周副尉一脚将他踢倒,拔出大刀,伸手结果了他的性命。很快一众内贼被剿杀干净。

      从此地赶回营中尚需两刻钟,而敌军转瞬即可到眼前。周副尉命众人上马:“快,快回营布防!”

      快马加鞭回到营地外十里,从这里起直到右营,沿途都有松明火把和岗哨卫兵,他一面命人回营调集主力,一面就地设营集结卫兵。

      右营所有兵力也才3万,面临的敌军不知有多少?幸好在此处提前埋伏有弓箭手,在这节骨眼上能起大作用,应该能抵挡一阵,倘若不出意外,一刻多钟后军中主力就能到达。

      周副尉匆匆布好阵抬头望一眼东方的天空,那里仍是黑乎乎的一片,好像被涂上了厚厚的浓漆,让人胸口发闷得难受,太阳被压在地底,黎明像是永远也不来似的!

      他啐了一口:“他奶奶滴!今夜怎地这么长?夜里这么大雾明天一定出大太阳!”

      没过多久,东江军如潮水般涌来,潮水过后留下一具具渐渐冷却的尸体……

      周副尉率领千人抵挡东江十万大军,他挥舞双刀将敌人一个个斩杀于足下,以一人之力阻挡敌军于阵前,其英勇豪情不亚于任何一位将军!只可惜他却没有等到天明的太阳……

      东江军大部都已渡江,吊桥被青州夜巡船发现并被引火烧毁,桥上的东江兵不慎掉落江者甚众,粗略算来也有几百人,即便熟识水性也多半被急流冲走生死未卜。

      留在东江一岸的只剩2万人,七殿下夏侯旻夕与两位将军一直在主帅营房内。得到桥毁的战报,两位将军并不惊慌。

      孟将军道:“不防,我军已有13万将士过江,兵力已远超青州。待攻占青州大营,天明后我等再乘船过江。”

      夏侯旻夕欣然点头,两位将军一直寸步不离陪着他,想有所动作也没机会。他端起白瓷茶杯用杯盖撇去浮沫,温热的茶水升起袅袅白烟。他浅呡一口清茶,将茶杯放回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白晳。

      他眼随手动略低头微微含笑:“如此甚好!渡江如此顺利全仗孟将军统率得宜!”

      常将军附和:“孟将军深谋远虑,常某佩服!”

      孟将军向两人拱了拱手,连道两声不敢。

      夏侯旻夕道:“眼看天色渐亮,我军渡江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散播出去。青州若从别处调派军队增援,最快也得费上三四日。不知父皇派遣的援军何时能到?”

      孟将军恭顺答:“殿下不必忧心,皇上早有旨意,只待我军渡江成功自会有援兵相助。”

      常将军也有些好奇:“在下不知也罢了,竟连孟大将军也不知?”

      孟将军无奈地笑笑:“此次确有些不同寻常,皇上不曾明示,只说听令行事,会下达新的旨意。”

      三人心照不宣地笑笑,夏侯旻夕有自知之明,皇帝防着他尚能理解,但两位将军也不知晓全局计划,只能一步一步听皇令行事,皇帝在打什么主意,难道还怕他们泄密不成?二人虽心有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报!”一名传令兵进来。

      “讲!”

      “回禀主帅,我军已攻破敌军左营右营,现正左右夹击向主营进攻,敌军虽负隅顽抗,然大势已去。”

      这么快?夏侯旻夕心中一阵惊异,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暗暗握紧。论兵力我们确实略胜一筹,可也不至于这么快!青州军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怎会左右夹击?”孟将军也吃惊:“你们可看清楚了?”

      “江上雾已散尽不会看错。在上游右营发现大批我方人马,约有3万人,统领正是常将军麾下的副将朱程。”

      “朱程?”常将军目瞪口呆:“他不是半月前奉皇令修河渠去了吗?”

      孟将军也吃惊不小,怎么还有一班人马,自己却毫不知情?见他也是茫然,心下疑虑:“常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半月前,工部说夏汛即到需修建河渠修补堤坝,可是劳夫不足,于是皇上下令从我军中调拨3万人马。哪知会出现在这里?”

      孟将军震动不小:“常老弟的意思是,皇上半月前以修河渠为由从军中调人,实际上却派来率先埋伏,算准时辰在关键时刻从天而降,成了刺向敌营的一把利刃!”原来皇上瞒过所有人,一早就布下了棋!

      如今在对岸的军江兵已达16万余人,远超青州军营内的10万人,加上我方安插的人手里应外合,难怪败得如此之快!

      夏侯旻夕心中暗忖,父皇运筹帷幄掌控全局,不仅把我还有两位将军玩弄于股掌之上,他这番作法意欲如何?恐怕后面还有更多意料不到的。

      “哎,哎,这可不是我说的啊!个中缘由我是一概不知啊!”常将军忙摆手否认,可不敢议论皇上!他站起身面向皇城的方向行礼:“皇上雄韬伟略英明神武,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

      孟将军觉得脸面有些不自在,口里道:“自然,自然,皇上的谋略气度哪是我等武夫能企及的?”

      夏侯旻夕也点点头不得不跟风,这种时候可不能落人口实。于是拱手道:“父皇为了朝廷殚精竭虑,为人子者却碌碌无能一无所长,实在心中有愧!”

      “殿下一片赤诚之心不必自谦,我军旗开得胜,捷报传入宫中自可令皇上龙心大悦。末将即刻修书送进宫去。”孟将军走到书案前预备笔墨。

      夏侯旻夕站起身踱了几步:“不知这常将军的先头人马是否就是父皇派遣的援军呢?”

      孟将军笔下一停,夏侯旻夕道:“两位将军是否打算天明攻城?攻破城门并不难,但不防做个假设,倘若他们假意被我们攻破,实则诱我军深入城内……”

      他拖长语调,继续说:“夕儿虽不懂行军打仗,但也知道如若没有援军,我们孤军深入青州腹地,极易被围而歼之!到那时便是前无进路,连退路也没了。孟将军何不请示父皇,待援军到后再一同协作攻城呢?”

      孟将军点头道:“末将也正有此意。”

      夏侯旻夕走到营房门口道一声更衣,阿致自然地跟上。

      营房外初夏曙光乍现,主仆二人走到避人处,夏侯旻夕急切问:“情形如何?”

      阿致四处望了望确认无人后说:“咱们的人过江去了消息传不回来啊!”

      夏侯旻夕半晌没有言语,片刻后低声说:“青州大营必守不住,他们唯有退守城门等候援军尚有一线生机,千万别错失这唯一的机会,再拖延只会全军覆没,但愿他们能顺势而为挺过这一关。”

      阿致站在他身侧问:“殿下,那您呢?”

      他无奈道:“我?我也只能尽量想办法让大军迟一些攻城,恐怕由不得我啊!”他望着远处溓江的方向,眼神中透出忧郁之色,耳边依稀听到对岸的厮杀声。

      他声音低哑轻叹:“这一战不知有多少人失去性命,多少父母失去儿子……但愿不要再牵连无辜的百姓。”

      “殿下,阿致是问皇上会怎样对待您?”

      夏侯旻夕沉默一晌:“他是不会放过我的,他早已挖好坑架好柴,将我放在这火上烤,我躲不开也逃不掉,走一步看一步吧!”他顿了顿,说:“我怀疑他早在军中安插了眼线,我们得小心些。”

      阿致担心地望着他,低声应了个是。

      夏侯旻夕轻轻闭上眼,深深吸几口气,一股寒凉沁入肺腑滞在心头,他凝视眼方某处喃喃自语:“假如这就是你我的命数,终到了要面对的这一天……”

      ……

      晨光熹微,东方终于绽出一丝光亮,云层变得稀薄透明,洁白的光辉渐渐扩散开,纯净安宁一如往昔。

      青州城内兵部陈尚书府。

      府内外张灯结彩,府门的石狮子也披挂着红绸,这几日尚书府鞭炮时鸣,台阶都快被踏破,上到尚书下到奴仆每人都穿着新衣新鞋,一片喜气洋洋比年节里还热闹。

      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从府门一直排到长街。尚书夫人给阖府下人都发放了赏钱,宫里也不断有赏赐送来。

      她满头珠翠,好些都是宫里娘娘最时新的款式,翡翠玛瑙、珍珠金器成色都是一等一的好,压得她脖子都酸了;满日里笑脸迎宾,脸都笑僵了。

      陈尚书兴奋地一夜不曾好睡,今日之后,女儿就是皇后,外孙和外孙女则是嫡长皇子和嫡长公主,自己也成当今国丈,这是陈氏满门多大的荣耀!

      寅初就再也躺不住,令丫鬟进来给他穿衣。待收拾完毕,全家人也已穿戴好侍候在主屋门外。

      府中华灯溢彩,家祠里猪头鲜果供奉齐备,香烛焚烟袅袅,陈尚书率领全家跪拜祷告,感念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庇佑陈氏一门。

      只待登基大典结束即开喜宴,届时京中陈氏全族都要来府中齐聚一堂共贺盛事。还有朝中大小官员登门做客,以借此攀交图个锦绣前程。

      他虽未睡够脸上却不见疲困,精神抖擞地在府中四处查看,所见皆是繁华富贵,禁不住连连抚须喜笑颜开,辛苦经营三十载,终于有了今日!

      时间未到,他已经按捺不住吩咐备轿入宫。

      至于前一日天黑时从军营送来的密信,原本府门的家奴收了放在门房里,却早就因人事繁杂礼品众多而不知所踪。

      ……

      同是尚书府,宋尚书府上却没有如此光景,如意小姐还被羁押在大理寺,宋尚书父子俩连夜筹备典礼就宿在衙门里了。

      宋夫人夜不能眠,整个府里凄惨冷清,还不知今日后会流落成何等模样!天亮时宋夫人起床,双眼已哭肿得如核桃一般,丫鬟见了吓一跳,急忙给她冷敷消肿。

      礼部衙门内众官员都只睡了两个时辰,寅时就已起来,忙中有序地为大典做最后一遍检查,以防有遗漏之处。

      宋尚书父子几乎一夜未眠,他二人忧心如意和宋家的未来,不得不强打精神准备同众人进宫。

      出了衙门,空气中尚有薄雾看不清远处,官员们从暖和的地方出来,冷不丁一阵寒气冷嗖嗖的,顾不得彼此谦让忙钻进轿子里避寒。

      衙门差吏走在前头提着灯笼照亮,一溜轿子跟在后面。

      今日行登基大典,宫门提前一个时辰打开,各位官员即可进宫,最先到达的是礼部众官员,其次便是陈尚书。

      见到他来,一众人立刻围上去道恭喜,陈尚书喜上眉梢一一回应:“同喜同喜,还请诸位同僚大典过后赏光去寒舍喝几杯水酒!”

      “好,好,好,一定去,一定去!”……

      皇帝卯初(早5点)将带领官员从皇宫出发去宗庙祭祖,此时百姓还不多,但归途时就会有众多百姓夹道围观,禁卫军大部会同行保护皇帝,官衙和京兆府负责维持秩序。

      ……

      天已微亮,青州营地外东江军已步步逼近,辛都尉顾不得伤未痊愈冲入阵中杀敌,穆青炜寻机来到他身前:“辛叔叔,敌军太多,下令撤吧!”话未说完又砍杀两个近身的东江兵。

      “可是,军营是将军多年的心血,怎么能放弃?”他大声吼着,胸中悲愤难舍:“等将军回来,怎么跟将军交待?我要怎么交待!”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首先得保住将士们的命啊!”眼看围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穆青炜着急喊:“辛都尉,快下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辛都尉含泪下令:“撤!”士兵们边打边退,吕副尉也带人往城内撤退。

      穆心颜带领阿渔等人仍在敌群中奋杀,两人身上都溅了不少血渍。她退回穆青炜身边催促:“哥,要守不住了,你快带他们撤,我来断后!”

      “不行,我来断后,你快走!”穆青炜一把拉过她胳膊用力往后推:“你快走!”

      “我来断后!”辛叔叔冲上前又杀了几个东江兵。

      穆心颜挺身向前急道:“哥——,现在不是讲兄妹情义的时候,我一介女子又无军职,如何叫得开城门?”

      穆青炜一愣才反应过来。

      “辛叔叔还有伤未愈,你快带他走!我和阿渔断后。”

      “还有我!”师父万朝风也提刀过来,催促快走。穆青炜和辛都尉只得先带士兵们先撤退。

      她转向阿渔:“阿渔,我们留下来为弟兄们争取时间,你怕不怕?”

      阿渔憨憨一笑露出洁白的牙:“我怎么会怕?该怕的是他们东江兵!”他拍胸脯道:“咱们青州人就没怕的时候!”

      “好!说得好!”穆心颜一手拍在他的肩,大力赞道:“咱们并肩杀敌,让东江兵去害怕、去后悔!”

      ……

      离军营五十里外的一处山丘上,一个人影从山上滚落下来,他头发散乱粘着草叶,一身灰色布衫被荆棘刮破,露出胸前缠着的纱布,显然胸口的烙伤还未痊愈。从山坡上滚下来时磕到了膝盖,刚愈合的伤口又崩开流血。

      走近些才看清是穆靖辰将军,这三日他一直被囚禁在深山一间荒废小屋里,有两个人寸步不离看守,为防他逃跑捆住他的手脚,只在方便时才松开。

      二人不仅没有杀他反而为他疗伤,每日为他煎药换药,言语也颇和气,还每日喂饭给他吃。

      他明若观火,此二人将他困缚于此所图不小。头两日,他不动声色整日闭眼假寐,配合他们借以疗养身体并趁机辨认方向。

      待第三日到了登基大典之期,他预感青州会发生大事,终于在半夜逃脱直奔军营的方向而去。他掏出从屋里带出来的火折子,点燃一根干树枝充作火把,在林中缓缓前行。

      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月亮也长时间不露面,他在林中几次迷失方向,摸索了几个时辰后终于找到回城的大道。

      天边开始绽出曙光,他调整呼吸周身运气,除了外伤未愈有些疲累外,全身气血通畅。他迈开大步向军营的方向走去,回军营的念头让他振奋不已,全然忘了此时仍是“戴罪之身”。

      ……

      天已大亮,穆青炜、辛都尉及吕副将带领将士们赶到北城门,城门紧闭,众人还未靠近,城墙上的守军便大声令止:“下面是什么人?再上前我等就要放箭了!”

      城墙下黑压压的兵,有的兵身上受伤被人搀扶着。

      穆青炜骑在马上高喊:“不要放箭!我们是溓江守军,东江敌军来犯,请速开城门,让我等进城!”

      一名守卫领队道:“荒谬!又来一个胡言乱语的!既是溓江守军就该好好守在军营,进城做什么?”

      看来先前进城报信的士兵也被拦下了。

      穆青炜非常着急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东江狼子野心不死一直对青州虎视眈眈,此番来势汹汹,兵力远超我军,只有撤守城门等待援军方可退敌……”

      哪知对方却不想听下去:“住口!东江与青州交好,怎会平白无故来犯?若真有敌,你们不在江边拒敌,竟敢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谁知你们安得什么心,擅离军营领兵进城是要造反吗?”

      “你……”穆青炜气极到无语,竟遇到如此胡搅蛮缠之人。

      吕副将面色焦急上前一步:“我是军营吕副将,这位是辛都尉,你可认得?东江军偷渡溓江攻破我营,军情紧急请速禀报皇上!”

      守卫领队仔细辨认,认出他二人,但仍不耐烦:“今日城中登基大典,皇上有令三日不开城门,一旦发现任何可疑,我等有先斩后奏特权,奉劝你们赶快回去,不要心存侥幸犯上作乱,否则我们的弓箭可不认人!”

      吕副将无奈放低姿态言词恳切:“小兄弟,真的是东江军打过来了,你相信我们,快开城门,东江军追上来就来不及了。”

      守卫领队瞪着眼睛斥责:“哼!休再信口雌黄!你们的人在城中多番作乱滋扰生事,怎么?小打小闹嫌不过瘾,真要起兵造反了?你们可真会挑日子!”

      他身边另一个守卫出声道:“哎,我说你们扯谎也不打个草稿!江边一点动静没有,连声炮响都没听见,还敢说有敌军来犯?”说完止不住大笑。

      此话一出,其他守卫也跟着大笑:“就是,就是,连三岁小孩也骗不过……”

      “看看,看看”一个守卫笑指着城墙下:“那些人身上裹着鸡血还是鸭血呢?装得还挺像!”

      “我看是鱼血哈哈哈……”一群人放肆大笑。

      “这些兵平素里装模作样,底子里不过就是群怂包……”

      下面的人听得真切,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刚刚才在生死里翻滚淌血,转眼就遭人嘲讽作弄!

      穆青炜的耳朵孔像被人拿钢针刺入脑一般,他心头血气上翻,左手拍鞍右手抽刀出鞘在马背一蹬就跃上半空。

      守卫看他这架势赶忙下令射箭:“快快快!把他射下去!”

      唰唰唰!数箭齐发,却都像自动躲着他似的,齐齐落在地下。

      穆青炜几个呼吸间就落脚在小领队身侧,一把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刀口血渍未干。

      “好言好语讲你不听,非要刀架脖子上。快开城门,东江军就在后面。”

      那领队依旧强硬语气坚决:“皇令如此,就算你杀了我城门也不能开!”

      “你!”穆青炜恨不得将他一刀封喉:“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领队哼了一声不理睬他,转而向属下命道:“把炮架出来,叛军顽固不化欲强攻城门,我等劝解无用,不得不动用火炮!”

      “你真是冥顽不灵,好说歹说你都不听!你敢发炮我就……”穆青炜一把推倒他,迅速转身欲翻过城墙开门,守卫围攻上来揪斗不休,穆青炜也不能真把他们当敌人狠下杀手,只想快点摆脱。

      众人的注意力全在城墙上,却不期然城门突然从内打开了,二十来个蒙面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向外面的人招手示意进城,士兵们此时顾不得弄明他们的身份迅速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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