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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正式完结倒计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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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王府,如今看似忙碌却又显得有些清冷。
忙得是朝中不少大臣都给送了礼来,清冷的是这府中的主子,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谢不凝。
前些日子谢不凝就已经安排人去找楼将军跟他祖父的下落了,但一直没有消息回来,上官君墨又在宫中忙着诸事,有点无暇顾及他的这里,可就算这样,上官君墨要立他为君后的消息,依旧如风似的卷了出来。
之所以会闹成这样,主要还是谢不凝不但是个男人,也是谢家如今唯一还活着的人,更是个废人。
反对之声可想而知。
上官君墨年轻帝王,后宫空虚,谁不想把自己的闺女给送进宫里,带着家人水涨船高?
为此事,朝堂上自然是吵闹不休。原本还有人想以谢不凝八字不好刑克六亲的说法,去请太皇太后出来阻止上官君墨的这个打算,谁知偏偏就碰到太皇太后的逆鳞。
太皇太后最恨有人拿八字说事,将人贬斥之后,立即就派了贴身嬷嬷去给谢不凝送些药材,让他补身,也是因为太皇太后的这个送礼,让不少人看出了风向,也跟着借养身的名义送了不少礼来。
可就算如此,也依旧没有办法阻止那些大臣的打算。
朝会上为了此事,依旧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称病许久的祝太师,颤巍巍地进了政和殿,这些声音才被他给压了下来。
祝太师给的理由也很清奇:“先皇冤枉大将军府,致使满门忠烈家破人亡人丁凋零,纵然先皇已经认识到错误也下了罪己诏,可死去之人终究无法回来,我大隋损失的猛将也再回不来,而今皇上娶并肩王封为君后,本就是在替先皇赎罪弥补,尔等一心阻拦,究竟是因为并肩王当真八字不好刑克六亲,还是因为他阻碍了诸位大人的路?”
祝太师直接上面开怼,瞬间就堵得不少人有点哑火。
可也还是有人不想承认这事,反击回去:“祝太师,你虽为四朝元老但说话岂能这般不负责任?谢不凝刑克六亲本就是事实……”
“所谓的刑克六亲是因为先皇当初听信谗言误判的案子!”祝太师直接怼了回去:“若非先皇误判大将军府的案子,偌大的谢家门庭,如今又怎会人丁凋零?”
“祝太师,你太放肆了……”有和事老想和稀泥:“即便谢不凝并非刑克六亲之命,但先皇之事岂能被人这般随口议论?”
“哈哈哈……有趣了。”朝臣中,王大人忽地发出笑声,那话音也是十分的掷地有声一点也不怂:“先皇自己都承认错误,还曾经向天下过罪己诏,如何就不能提了?”
对方也噎了一嗓子。
谢家的事,自从大雪停后,百姓间谁不议论,他想以此来堵祝太师的嘴,根本就行不通。
更何况,祝太师也不是孤军奋战。
还有他的亲家王大人,以及两人手下曾经的官僚门生。
老师有事做学生的自然追随,更何况此事还是新皇心中所向之事。
跟着参合,绝对不亏。
有祝太师的力挺,有王大人的辅助,再有他们两人牵动的门生官僚,局势很快的就一边倒了。
只有御史监的陈御史眼看劝说不过,憋着口气,一头朝柱子上撞想逼迫上官君墨放弃封谢不凝为君后的打算。
但王大人早就防着了,他人往柱子跟前一站,陈御史就一头撞在他的怀里,两人摔倒在地,御史人还懵着,王大人就叫起来了。
“陈大人!皇上封谢不凝为君后本就是为安抚天下保家卫国的众将士,你就算再反对此事也不该如此冲动想跟我同归于尽啊,我一把老骨头撞散架了不要紧,要是寒了天下将士的心,那山河国门边防界限谁人驻守啊。”
陈御史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面险些说不出话,但王大人这话确实触动了在场的不少武将。
身为武将,不敢说各个都能尽忠职守,但至少在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后方的家人能平安无恙,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奖赏。
为将者,不怕马革裹尸,而是怕死了后护不住妻儿。
众人中,赵齐也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直接第一个跪下,掷地有声地表明立场。
“皇上圣明,臣虽驽钝,但愿为陛下分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负国!”
赵齐这么一跪,所有的武将全都跟着齐齐跪下高声呼喊:绝不负国。
当日正午,圣旨便发往了齐肩王府。
而此刻,谢言之跟陆淮商刚刚抵达这里。
谢不凝还不知道上官君墨已经扫平了一切,他在正院里,看到谢言之那苍白的脸几乎不见什么血色,心里都跟着揪了起来。
“你身体才刚好,怎么还跑来跑去,如果想见我了,让人来通报一声,不管怎么说我如今的身体也比你好一些啊。”
“又不是多大的事,看你紧张的。”谢言之笑:“况且我之前在屋里躺得太久,再不出来走走,这身体都要僵硬了。”
“你啊……”
谢言之拿他无法,抓了他手握住时,往日暖洋洋的手,如今冰凉凉的,像是没什么温度一样。
陆淮商陪在两人身边,也不说话就听着他们兄弟两人,说着这些日子的事。
谢言之的身体确实不如以前了,他在院子里只跟谢不凝坐了一会,精神头反而还不如谢不凝好。
谢不凝也看了出来,拍了拍他的手劝他:“时辰还早,你先回房去休息,我让人在厨房准备些你爱吃的,等吃过了晚饭再回国公府去吧。”
“好。”谢言之应着,转身时想起什么,忽地又说:“二哥,明日,你陪我去万古寺吧。”
去万古寺祭奠家人。
谢不凝心里微疼,点头应下。
宫中宣旨的太监,就是这个时候来到的府上。
谢言之准备离开的身影,跟谢不凝一起等在院里,只不过他跟陆淮商跪着,谢不凝则是坐在椅子上,微微低垂了头。
这是圣旨上第一句的特赦,准许谢不凝日后可见君不拜。
圣旨之后宣读出来的内容,就是册封君后,一月后大婚,并肩王一位则传于侄儿谢爻承继承。
听到这个时,谢不凝呼吸猛地发紧,他喉咙哏着似乎有些说不出话。
宣旨太监将圣旨递上,之前高昂的声音此刻全是低柔和恭敬。
“君后放心,皇上已经下旨,派人暗中查访老将军等人的踪迹,君后眼下要做的,还是应该养好身体。”
谢不凝深深吸一口,接过圣旨紧紧握住。
“多谢公公。”
宣旨太监浅浅一笑,行了礼后便又带着人匆忙离开,那模样,活像是会打扰到谢不凝似的。
没了外人在这里,谢言之脸上的笑意也浓。
能做到独自扫平一切障碍,光明正大的迎自己二哥进宫,上官君墨值得他二哥托付,也没辜负他父亲当年的帮扶教导。
第二日,兄弟两人便动身前往万古寺,陆淮商依旧陪着他们。
万古寺里的那静室供堂。
谢言之与谢不凝过来时,这外头还站着个人。
他穿着一身月牙长衫,上面绣着片片翠竹,身长玉立气质出绝。
“表兄?”谢不凝喊了一声。
崔子画转过身来,清冷的眉目在看着他们两人时忽地变得温和。
“早便猜到你们会来,特意在此等着你们。”
谢不凝点了点头,崔子画便自觉地上前,将轮椅从陆淮商手里接过,陪着他们入了供堂里面。
这供堂一如当初丝毫微变。
牌位,香炉,长明灯,一样不少。
谢不凝在供桌前,依着谢言之的搀扶小心地下了轮椅跪在蒲团上,谢言之转身将轮椅旁挂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但触手冰凉,冻得他嘶了一声。
陆淮商听他动静,急忙伸手接过。
“这盒子冰冻了太久,还是我来吧。”
谢言之点了头,顺势松手,便跟谢不凝跪在一起。
陆淮商捧着盒子,暗暗吸一口气将之放在供桌前,才后退两步跪在谢不凝与谢言之的身边。
崔子画看他一眼,心如明镜却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这诸多怪力乱神的事,早在他们一起合力屠龙的就已经心照不宣。
此刻几人跪在这里,更多的是对亡者的述说。
崔子画是想告诉小姨,家人安康未受牵累。
谢不凝是想告诉家人,他们手刃了皇帝报了仇,兄弟安好雨过天晴。
谢言之深深地跪在地上,呼吸发紧,原本是有满腔的话到了此刻却都说不出来。
他跟崔子画和谢不凝都不一样,他内里的芯子是谢言之,躯体却是郑浑的。
况且以后他也只能顶着郑浑直至病逝。
他很疑惑到了那个时候,母亲跟祖母他们还能不能认得自己……
这些种种让他有再多的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化成一句。
“我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很生硬的话却藏起了他太多的情绪。一直到身侧的手被人握住时,谢言之紧绷得心口才不禁微微一松。
离开万古寺时,谢言之的心里异常的清明。
他觉得他到底是谢家三郎,还是国公府的郑浑,其实都不要紧了。
要紧的是他活着,而这个人也在他身边。
足矣。
一个月后,上官君墨大婚,迎娶并肩王谢不凝入宫为君后。
郑国公府由郑曜继承,谢言之与陆淮商离开京城,前往边城追寻谢城安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