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袁来是你》小羊跟你拼啦

15、别离

　　今日是程止夫妇出发去骅县的日子，程家老老少少都出来送行，唯独没有看见自家阿母的身影。临行前，少宫实在看着气氛悲伤，难得温言劝解的对着两位妹妹说道：“我已经卜过挂了，你们两个这一路上必定是逢凶化吉，什么也不用担心的。”
　　少商勉强撑起笑意对着自家兄长道：“前途再险，这次离开家能看到广阔的天地，我也是愿意的。次兄、三兄你们也莫要心急，若是外面天地当真是好，嫋嫋和蓁蓁必定来信，邀你们前去……”
　　少徵看向旁边强忍泪水的姎姎阿姊，拉过她的手柔声说道：“阿姊莫哭，我还盼着我们往后能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也盼姎姎阿姊在家替我和阿姊孝顺阿父阿母。”
　　少商在自家阿父恋恋不舍的叮嘱下一步三回头，但过了许久也没有出现心心念念的身影。少徵当然知道自家阿姊在想什么，但也只是一言不发的扶着她上了马车，姐妹俩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一路无言，立夏不忍看着女公子郁郁寡欢，撩开了马车的窗帘对外兴奋的喊道：“二位女公子快看，我们已经在郊外了，风景真真是好！”
　　少徵看着外面的晴空喃喃道：“若如风有信，常与日俱中……对了，莲房怎么不见阿姊带在身边？”
　　少商神色郁郁的说道：“这一去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莲房跟在我们俩身边没过几天平稳日子又要跟着我们去别的地方，索性把她留在家中安稳度日。话说你身旁除了霜降和立夏，还跟着一个瞧着眼生的娘子？”
　　少徵神色舒缓柔声说道：“王妃看我们远行，放心不下我们的安危，特意从王爷旧部挑选了一个武功不逊于男儿郎的流云姐姐护我们路上周全。”
　　少商终于展露了一点笑颜，拉过自家妹妹的手：“原是这样，这几月我都看在眼里，靖王妃这位长辈当真是待你极好，有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为你撑腰，我也就放心了。”
　　在姐妹二人离开之时，萧元漪看着离开的马车面露不舍，在旁的青苁观察到了自家主君的不舍，直言道：“夫人既然担心，为何不去送送两位女公子？”
　　萧元漪颜色不自然道：“谁说我是来看她们的，我不过是去程家祖宅寻点旧物，碰巧路过罢了。”
　　青苁也不戳破，一脸打趣的说道：“是啊，女君还不巧，把跟随自己行军打仗的武婢全都送给了季夫人随行，用来保护二位女公子……哦、不，等一行人。”
　　面对自家亲如姐妹的青苁打趣，只是轻飘飘的撇了她一眼，目光担心的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两辆马车……
　　走上了官道，程止夫妇二人也在说着私房话。程止看着自家夫人淡定的脸，忍不住感慨的说道：“这嫋嫋也真够硬气的，当日被打成那样了，硬是一声不吭，不过这也符合她的性子。蓁蓁才叫我大感意外，平时看着弱柳扶风颇有成算的样子，竟也跟她阿母犟，一声不吭地挨了那么多板。可惜两个是女儿身，若是男子，必能混出些名堂来。”
　　桑舜华早已洞悉此事，只得面露宠溺的跟自家夫君解释道：“我看过她们姊妹二人的伤势，血痕斑斑，却没怎么破皮，红肿瘀红都不深，所以啊，姒妇并没有真的下手。姒妇随夫君南北征战，若真想下手痛打，嫋嫋蓁蓁焉有命在？”
　　程止恍然大悟的感慨道：“她们母女几人的脾气真是硬到一块儿去了。”
　　就在夫妻二人温情默默时，小厮上前禀报：“大人、夫人，身后有一人策马追来，说是楼太傅之侄，名叫楼垚，求见女公子。”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不明所以，桑舜华睨了自家夫君一眼，见状程止手握成拳，轻轻在嘴边咳了咳朗声说道：“女公子？后面马车上有两位程家的女公子，不知这楼太傅之侄求见的是哪位？也罢，我这就亲自下去看看。”
　　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少商姐妹二人皆是侧耳留心倾听外面的动静，听到外面的楼公子出惊人的对自家二叔夫说道：“小辈与少商君见过几次，十分仰慕她的为人。听说她要随程大人赴骅县上任，晚辈特来追随，希望能保少商君一路安全。”
　　少徵听着外面那位楼家公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强忍着笑意，肩膀抖动的厉害。
　　少商看着自家妹妹忍的实在辛苦，没好气的说：“想笑就笑吧，憋坏了自己就不好了。这楼垚是何居心？该不会在怨我当日设计让他妹妹下水，特意千里迢迢来报复我吧？”又隐约听见了二叔父拒绝了他之后仍不死心要跟随，气急直接掀开帘子说道：“楼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消一会儿，车窗外隐约显露出一个人影，少商没好气的说道：“楼公子追赶至此，有何指教？”
　　楼垚犹豫了一番，鼓起勇气说道：“我、我想说你很好，那日你设计她们落桥之事并没有做错，我心中十分仰慕于你。”
　　这番说辞出乎了少商的意料，但更让姐妹二人没想到的是这楼垚既然知道上次贵女落桥之事是他们做的，掀起窗帘，往外探出试探的说道：“你胡说什么你？”
　　只见楼垚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之人的紧张神色，一脸害羞的说道：“那日我路过，恰巧碰见你在桥下抽木头，你放心，我谁也没说。”
　　少商正想跟他坦白，少徵却俯身向前说道：“楼公子既然已知晓我们跟随叔父远赴骅县，就应该知晓我们姐妹二人并不是游山玩水的，是犯了错处阿母将我们赶出来的。如此这般你还仰慕吗？何况我听闻你与何家姐姐才退亲，短短时间内见异思迁，这几分仰慕如何信？”
　　楼垚被突然探出来的一张芙蓉面惊到往后退了两步，一想到刚刚说的真心流露全都被另外一位女娘听到了，就犹如煮熟了的虾子从头红到了脚，但听到这犀利的话语仍然下定决心的说道：“退亲之事，原是我们二人各自心有所属，下月昭君便要嫁去雍王府了，若不是少商君灯会那日替我解围，还有，要不是少商君及时拉住我，恐怕我也掉进下去了。”
　　少徵拉住明显误会了的姐姐，忍不住插嘴道：“那是自然，我阿姊是世界上顶顶好的女娘。不过阿姊灯会那日帮你解围，是看不过去才帮你说了两句话，至于宴会那一次也只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不想牵连无辜之人，至于昭君阿姊虽然看着有些骄横，但听闻何将军膝下除了几个长子也只有这么个小女儿，自然是千娇万宠长大的，性子娇纵一点也无妨。少徵跟昭君阿姊相处了几次，知晓她人心肠是极好的，只是有些女儿家的口不对心罢了，那日在郡主生日宴上，你们二人争吵时被我撞见，实在是抱歉。当日我看的分明，是肖世子纠缠于她，可昭君阿姊当时想来也并未动心，脸上只有不厌其烦，昭君阿姊的那番话想来是气头上的，也是对你有情谊才放不下面子说了那些气话，你跟昭君阿姊相处了数年，却也未曾了解她的心性，可想也不是个体贴的。”
　　楼垚被这番说辞惊到，细细想来，对着车上的女公子俯身行了一礼郑重的说道：“仔细想来女公子说的话字字震耳发聩，若是还有机会见到昭君，我定会郑重向她赔礼道歉，只不过我虽和昭君一同长大，对昭君并无男女之间的情谊，只有兄妹爱护之情。现在我并无婚约，对少商君一见如故，再见倾心，知晓少商君心地善良，爱憎分明，少商君这种女娘可遇不可求，若不抓紧这次机会，只怕是……”
　　少商被他这副油盐不进、扭扭捏捏的样子气到重重关窗，心里深觉妹妹说的有理，真是个轻浮的浪荡子。
　　车边的霜降听到自家女公子当真是毫不留情的与有几面之缘的楼家公子说了这番重话，又看见那楼家公子在那发呆，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上前恭敬的说道：“楼公子，还请回吧，路上自有二位女公子的叔父叔母照看。”话落，程家众人就重新启程了。
　　原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了，不曾想，只消一会儿，程家的马车休息整顿时，又远远传来了楼垚的声音，少商气鼓鼓的靠在自家妹妹怀里，嘀咕着还真是阴魂不散。少徵一边安抚着自家姐姐的情绪，一边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刚刚的话自己说的那么重了，这楼垚还真是天性乐观不谙世事呀。
　　在程止的劝说下，楼垚依旧发挥他没心没肺的性子，愈挫愈勇、照样画瓢。搞得程止夫妇是哭笑不得。见少商的语气态度软化，少徵的反应也不是那么反感，也就放任不管，让他跟随一路了。

作者有话说

　　在新学习技能，所以这几个月没有更新，以后会恢复更新的，慢慢来喽，希望大家还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