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没来得及死去》酌月长白

3、煮荷包蛋

　　段慎清穿着一身黑色正装出席了白子瑜的葬礼，葬礼这天的太阳格外刺眼，像是一把利剑刺在段慎清的心里。
　　他看着墓碑上白子瑜的照片，那是前年他陪着白子瑜去拍的，当时白子瑜还跟他开玩笑，说等去世那天就用这张照片。
　　没想到，最后真的用了这张照片。
　　段慎清站在白子瑜的墓碑前，来参加白子瑜葬礼的人很多，白子瑜在圈内为人友善好相处，结交了不少好友，他们看到段慎清只能说句“节哀顺变”。
　　段慎清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墓碑上的白子瑜，看不出难过和伤心。
　　他就那样望着墓碑，从白天一直到太阳下山，直到陵园快闭馆的时候，他不得不离开，临走前，他单膝跪在墓碑前，嘴唇贴在墓碑冰凉的照片上，轻声说： “回家。”
　　他开车回到家中，家里寂静的可怕。
　　他摘下脖子上的防咬环，今天过去，他这个月的发/情期也会结束。
　　他一天没吃饭，此时肚子开始抗议，他只好将衣服换下，他走进厨房煮了三袋泡面，打开冰箱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你想吃煎蛋还是煮荷包蛋。”
　　回应他的只有水沸腾的声音。
　　他的眼泪充斥在整个眼眶，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段慎清知道白子瑜去世时没哭，见到闭着眼无视他的白子瑜时没哭，白子瑜火化的时候没哭，抱着白子瑜骨灰盒下葬的时候他也没哭，哪怕是今天在白子瑜墓碑前站了一天，他都没有流一滴泪。
　　可当他习惯性问出那句话时，他才意识到，白子瑜真的离开他了。
　　如果是平时，白子瑜一会儿把他抱在怀里亲亲他的额头，擦掉他的眼泪，然后说：“小哭包，怎么又哭了。”
　　燃气灶上的水溢了出来，发出警告的声音，段慎清不得不自己擦掉眼泪，他把锅上的盖子拿掉，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嘟囔着：“你肯定选煮荷包蛋。”说着他眼前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你明知道我煮不好荷包蛋。”
　　段慎清吸着鼻子，把两碗煮好的泡面端到餐桌上，两碗面的上面是蛋白分散地荷包蛋。
　　两碗面在同一边，这意味着段慎清和白子瑜每一次吃饭都会挨在一起。
　　段慎清抽出一张纸将脸擦干净，他挑起一筷子面塞到嘴巴里，下意识的看向白子瑜的位置。
　　他鼻子一酸，将一碗混合着眼泪的面吃完。
　　他戳开白子瑜碗里的荷包蛋，哽咽着说：“这是我煮的最好的一次。”
　　白子瑜的那碗面满满膨胀，面条将碗里的汤吸走，劲道的面条变得软烂，段慎清擦擦脸，拿起那碗面扔到垃圾桶里。
　　他冲了澡回到次卧，躺在那张还残留着白子瑜信息素的床上，他的身子缩成一团，紧紧抱住白子瑜盖过的被子，浓密的睫毛湿润，苦涩的眼泪咽到肚子里。
　　空气中又开始弥漫起玫瑰花的香气，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抑制剂，直到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彻底消失，垃圾桶里扔着四五个抑制剂的空瓶。
　　段慎清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抽泣着：“你，回来看看我，你来梦里看看我，求求你了，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