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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面前人长身玉立 ,背对着他时倒显得威严正经了许多,与昨日的邋遢醉汉全然不同。下人出言提醒,他才装模做样的转过身来。
      傅知远抬起手:“公子请坐。”
      许清浅倒也不客气,坐下后看面前的人依旧站着:“傅公子要站着同我讲话吗?”
      傅知远唇角微弯,答道:“实不相瞒,家父从小教育小辈,客至,应站而应客,莫失礼数,望公子勿怪。”
      许清浅点点头,虽然他不太懂这是什么规矩,但还是决定入乡随俗。
      倒是一旁的春子听不下去了:“哎哟,公子,您可别听他瞎扯,少爷分明是浪过了头,被老爷打了五十大板,昨儿个还是小的们抬回去的,今日听您来,硬撑着一口气爬起来,要不您看,他咋跟根木头似的杵这......”
      傅知远一记飞腿过去,结果人没踢到,还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发出“嘶”的一声。
      许清浅急忙站起来过去扶稳他,傅知远深觉丢脸,拂开他的手,强撑着站好。
      傅知远:“别听他瞎说,本少爷身体好着呢,这小子,不过扣了他几日的月银,便在此诋毁本少爷,真该管教管教了。”春子还想说些什么,被自家少爷一记眼刀堵了回去。
      许清浅:“倒是在下思虑不周,未曾考虑到公子有不便之处,只是在下行踪不定,恐过几日忘了此事,所以才择今日归还。”说着,将玉佩递给傅知远。
      傅知远接过玉佩,笑道:“公子倒是个实诚人,这玉佩是我一旧友所赠,若真丢了,我倒是不知如何自处了。”
      春子插话道:“您知道,您会把永洲翻个底儿朝天,之后再挨一顿板子,卧床三日不起,用扣月银威胁我给杜小姐送信。”
      傅知远忍无可忍的轻呵道:“你今日话怎么这么多!还不给我下去!”
      春子委屈巴巴地走了,傅知远笑道:“让公子见笑了。”
      许清浅摇摇头:“傅公子平日里对待下人定是极好的。”
      傅知远拍掌道:“可不吗!这下人要是对他不好,他能把房顶给你掀了,等你死了以后,名声都不知道怎么臭的。”
      许清浅微颔首,傅知远接着道:“我听下人说你叫许清浅,是水清且浅的那个清浅吗?”
      许清浅:“正是。”
      傅知远:“是个好名字,今日本该好生招待你,奈何我重伤未愈,力不从心,改日......”
      “不必改日。”许清浅打断他:“其实在下今日前来,不单单是为了还玉佩。”
      见傅知远露出审视的目光,许清浅道:“实不相瞒,在下......其实是位阴阳师,专断鬼怪情缘,恕在下不敬,这太守府内似有隐藏的鬼气。”
      “师父若想留在太守府,最好的办法就是怪力乱神,编的越诡异越好。”余小舟难得神情认真道。
      如此简单,却让许清浅犯了难:“可修行之人不得行诓骗之事......”
      余小舟:“也并非是诓骗,弟子察探到,太守府近几年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太平,尤其是杜小姐在的时候,简直跟撞了邪一样,怪事不断,师父只需将这些往大了说。”
      许清浅面色柔和,他这小徒弟倒还是蛮机灵的嘛:“辛苦你帮我察探,我与你通讯的事不要与任何人提及。”
      “弟子明白。”余小舟犹豫片刻后问:“师父何时回来?”
      许清浅:“待处理完此事便回,怎么了,可是有弟子欺负你。”
      “没有。”余小舟连连摇头:“师父一切顺遂,弟子还得去温书。”
      许清浅笑道:“去吧。”
      “许公子所言,是说我太守府有冤死的女鬼?”许清浅回过神来,见傅知远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许清浅:“是否是冤死无从得知,况且在下也并未言明是男是女。”
      傅知远眯了眯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危险,他看了许清浅半响,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许公子长得一表人才,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许清浅:“?”这太守府的公子不会真是个疯子吧。
      傅知远:“方才本公子表现的如何?是不是把你吓了一跳?”他摇头晃脑,似是在解疑答惑:“自古以来的痴情女子何其之多,男有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守着最爱的那一个以泪洗面,若说鬼怪情缘,那多数便是女子了......”
      他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倒是让许清浅说不下去了,但他不必多说,傅知远自会发疯,他抬起手用力握拳:“当然!舒意绝不会成为这样的女子,我傅知远这辈子绝不纳妾,将来太守府也只会有舒意一位当家主母!
      许清浅:“......傅公子对杜小姐真是情真意切啊。”他都快要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许清浅头一次碰到这么跳脱的“硬茬”
      傅知远大手一挥:“行了,故事也听了,许公子请回吧,本公子改日请你喝酒。”
      许清浅:“傅公子,我并未同你说笑,你府中确实有鬼,鬼怪不除,必会断人气运,减人阳寿。”
      傅知远不悦道:“许公子怎的这般没有同情心,做人已经够苦的了,做鬼逍遥自在会儿,你还要给它收了,不就是几年阳寿吗,就当本公子送给他,弥补它缺失的那几年。”
      许清浅:“原想着你我相识一场,我便好人做到底,帮你除个鬼,顺便帮你疗个伤,但看傅公子这意思,倒是在下多此一举了,告辞。”
      “等等。”傅知远叫住他:“疗伤?你还会疗伤?功效如何?”
      许清浅背对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阴阳师会的很多,功效自然也是立竿见影,莫说疗伤,就是下次太守大人再打你,我也能帮你避过去。”
      傅知远眼睛亮了亮:“当真!”他立马走过去拉许清浅,却因走的太急拉扯到了伤口,发出“嘶”的一声,但他顾不得此,将许清浅拉了回来,扶着他的肩道:“许公子果然人美心善,简直就是太守府救星,事不宜迟,我即刻为你安排住处,你就在太守府住下,为府门除鬼安宅。”
      许清浅:“......既傅公子盛邀,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傅知远的笑怎么也抑制不住了,他一瘸一拐地走着,招呼人给许清浅收拾屋子。
      许清浅过去扶住他:“不急,我先给你疗伤吧。”
      傅知远傻愣愣地点头。
      许清浅唇角轻扬,这太守公子果然好糊弄。
      余小舟:“太守大人比较精明,但太守公子却极好糊弄,师父只需挑他最需要的来说。”
      另一边,祁连景被按着跪在地上,面前是高坐的杜老爷。
      杜明皱着眉挥退下人:“这是做什么,跟审犯人一样。”
      福管家拱手道:“老爷,这刁民把杜府门前的石狮子给震碎了,那可是太守大人亲自命人刻的,小姐这几日梦魇缠身,若是再没了石狮子镇着,可如何是好。”说到最后,这管家倒是先急了起来。
      “震碎了?”杜明来了兴致:“你是如何震碎的,给我瞧瞧。”
      祁连景抬起头,看了一眼杜老爷,又看了一眼福管家,之后催动内力,将一旁的凳子震碎了。
      福管家气的脸都青了:“这可是金丝楠木啊,你这刁民……”
      杜明抬手制止他,温声道:“起来吧,地上凉。”他上下审视着祁连景:“你看着不像永洲人。”
      祁连景站起身:“我是拂玉宗弟子,前几日与师叔除妖时被风刮到这儿来的。”
      福管家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杜明倒是豁达:“拂玉宗与永洲相隔甚远,你师叔呢?”
      祁连景犹豫片刻后道:“师叔跟别人跑了,不要我了。”
      杜明忍俊不禁:“那你打算何时回拂玉宗?”
      祁连景:“我打算帮您把府中的恶鬼捉了再回去。”
      杜明笑道:“好啊,我还真是接二连三的遇到贵人,福源,去给这位小兄弟收拾间屋子出来。”
      这如何使得,府中已经养了一个闲人,怎么能再养一个,当杜府是什么,济世堂吗?福源苦口婆心:“老爷,那石狮子的账还没算清呢,回头太守府问起,我们要如何交代?”
      他指望太守府能压得住杜明,谁料杜明根本不吃这一套:“傅白哪像你一样小肚鸡肠,回头向他陪个不是也就过去了。”
      福源简直要气死,他辛苦为杜府着想,结果被他老爷说成小肚鸡肠,他仍不死心:“老爷可不兴这样说,那石狮子可是小姐出生时,专门建来为小姐祛邪祟,保平安的,如今毁了一尊,小姐要是出了岔子可如何是好。”
      见杜明难得在沉思,福源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结果下一刻就听他家老爷说:“福管家,舒意的梦魇可曾好转过?”
      福源心虚道:“……不曾。”
      杜明又问:“杜府夜暮时是否无需再结伴而行?”
      福源擦着冷汗:“不……”
      杜明:“那要这石狮子有何用。”
      福源说不出话来,只能老老实实安排下去。
      杜明又看向祁连景:“小兄弟,杜府今后的安危可就靠你了。”
      祁连景:“老爷放心。”
      福源斜着眼看他,显然对他很不满意:“今后你就住这,做好你该做的事,要是敢再捣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祁连景连连应下。
      见他还算听话,福源也不过多为难,冷哼一声走了。
      祁连景目光看向外门,一人影急匆匆躲避,他笑了笑,在屋子周围设下结界。
      他走进屋内,盘腿而坐,召出自己的根基像,像形成影,四蹄矫健,形若丘山,声如洪钟,是只蓝影麒麟。
      他已多日未曾修炼根基像,再有一月,便是宗门根基灵力考核,他的根基像自从修炼到第七级便一直止步不前,若是因此不能在考核中夺得第一,不光丢了脸不说,晏温怕是又要冲他发瘟。
      半刻钟过后,他收回根基像,面色深沉,这杜府莫说灵气,被鬼闹得都快成凶宅了,罢了罢了,一只也是捉两只也是捉,帮人帮到底吧。
      日落西山,杜府便已门窗紧闭,只余一两个负责守夜的下人,祁连景也一反常态地早早入睡,再晚一些,杜府便开始作妖了。
      大概祁连景刚到杜府,为照顾他,便从他先开始,那双涂着红色豆蔻的长指甲瞅准时机,从床底下慢慢往上摸,摸到了祁连景的腰,接着一缕长发从床底蔓延,越聚越多,那女鬼扭动着脖子从床底爬了出来。
      她胆大妄为地爬到了祁连景身上,用她那能把人戳瞎的长指甲在祁连景身上来回滑动,最后她指甲下滑 ,勾起了祁连景的腰带,腰带刚向上抬了一寸,祁连景陡然睁开眼睛。
      看着女鬼在他身上作威作福,他眸中寒意渐起,抓起她的头发将她甩到一边去,女鬼被甩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大抵是第一次见到不怕鬼的人。
      为了不被那些孤魂野鬼齿笑,她亮起指甲朝着祁连景袭去,祁连景反应迅速,抓住她的手,结果女鬼却突然消失,下一刻她出现在祁连景后背,双腿夹住他的腰,右手锁住他的脖子。
      祁连景寒意更甚,他沉着声开口:“你知不知道,我最恶心这种姿势。”女鬼没反应,只想掐死他,祁连景继续道:“没关系,你现在知道了。”他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张符,拍在女鬼身上,符纸遇鬼结印,像烙铁似的印在她身上,女鬼发出凄厉的“呜”声,松开了祁连景。
      祁连景得了自由,跳下床,想即刻就收了她,但意外总是挑最合适的时候发生,四面不通风的屋子突然刮起了大风,那风来的邪,直把祁连景吹的眼睛都睁不开,女鬼乘势袭他,祁连景抬手挡开,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抓痕,女鬼目的达到,乘他不注意,溜之大吉。
      待妖风散去,祁连景再睁眼,屋内哪还有女鬼的影子。
      他故意隐匿根基像,就为引那女鬼出来,结果这女鬼居然还有帮手,他打算唤出根基像探探,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祁连景急忙出门,循着声音来到一处院落,却发现来的不止他一个人,好几个家丁婢女打着灯笼急匆匆地赶过来,就连福管家都急得不行,嘴里叫嚷着:“都快点,干什么吃的,杜府白养你们这群闲人了。”
      祁连景走过去:“福管家。”
      福源瞪着他:“你怎么在这儿,这可是小姐的院子,外男不得入内。”
      祁连景:“您这话说的,我是捉鬼的,自然哪里有鬼,哪里就有我了。”
      福源虽看不上他,但此刻也无暇管他,招呼着众人进了小姐的院子。
      一众人在外焦急地等候,直到大门打开,出来一女子,样貌清丽,衣着朴素,正事杜舒意的贴身丫鬟。
      福源立刻上前问:“清雅,小姐如何了?”
      清雅皱着眉,不悦道:“福管家,你又带这么多人来,当小姐的院子是什么?看看这些人,拿符的拿符,挂大蒜的挂大蒜,还有端着黑狗血的,你也不怕熏死小姐。”
      福源听到此话,心中甚是气愤,他当了这么久的总管,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黄毛丫头当众落面子。
      他正欲驳斥她,却见清雅绕过他,向后走去。
      清雅:“夫人,当心些。”
      杜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语气有些急:“意儿如何了,我听下人说她伤了自己?”
      清雅:“夫人莫急,小姐伤的不重,只是……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杜夫人急忙朝里走,祁连景见如此多的女眷,也不方便行事,正欲离开。
      清雅却拦住他:“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福源替他答到:“他与离先生是一道的人,本事大着呢。”
      “哦~”清雅若有所思:“又是一个骗吃骗喝的啊,你有什么本事?”
      祁连景:“我并非骗子,我是仙门弟子,下山便是为除魔卫道,至于本事,此处人多眼杂,不方便。”
      清雅嗤笑道:“不方便?有何不方便,不方便你行骗吗?”
      多说无益,祁连景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点了几个穴,抬高她的袖口,露出一截玉臂,接着掐住她手臂的一处,将清气灌进去,手臂处慢慢现出了三个红点。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清雅更是羞愤不已,用力挣开他的手,甩了他一巴掌,气愤道:“你这登徒子,本姑娘要将你碎尸万段!”
      祁连景:“是姑娘问起的,在下早便提醒过。”
      清雅:“你的本事,就是占女子的便宜!”
      祁连景正色道:“非也,姑娘,恕在下多事,人鬼殊途,姑娘若想保得平安,就去佛寺净净身。”
      清雅更气了:“你竟敢诋毁本姑娘!”
      “清雅。”一女声制止她:“夫人唤你进去。”
      清雅回头,见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祁连景:“你给本姑娘等着。”之后虽着那丫鬟一起进去了。
      福源见他还站着,出言赶道:“赶紧走,清雅这脾气可不是你招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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