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混乱时代》杏墙

84、将近的海神缘

　　两天后，海神岛。

　　此时此刻，海神阁内的空气似乎都是凝固的，诸位宿老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季渊站在云冥身边，正在成为所有视线的焦点。无形的宁静之意将他从周围隔开，将受到的压迫降低到最小。

　　“我之前的两个精神技，幻景和共情，是以过往的记忆为基础，对我没有影响。这次大比上的精神技改变了本源，以现下对外界的感知为基础，按本质来分类，应该是共情的一种分派。”

　　云冥饶有兴趣地偏头看他，抛出了几个宿老们都很感兴趣的问题，“改变之后会对自己的情绪有影响吗？按理说精神战技的攻击性与强烈的情绪波动密不可分，但这样平静的精神战技毁灭性这样恐怖，是怎么回事？”

　　季渊先点头，再摇头，“理论来说，会。但在实际运用之前我和云漠离做过实验，不会。当时场上剩下学员的情绪波动确实很剧烈，我借用了他们的情绪波动。另一种解释是精神战技的威力和感染力有关，支持这种说法的学者不多，是因为受限于有限的考古发现。”

　　“好的。诸位，备选继承人这一话题到此结束，谁还有异议，散会后再和我提。下一项是阵法这门课程的开设与否，需要季渊你个人的意愿表示。”

　　……

　　海神湖边。阳光下的湖面有种清新的美感，波光流转，水光粼粼。

　　云漠离蹲在湖边，时不时望向海神岛，百无聊赖地揪下一根长草撩拨水中闲游的小鱼。

　　一道银发的身影来到云漠离身后，正是娜儿。在不远处，古月正向此处踱步。

　　“师兄去参会了，你在等他？”娜儿轻声道。

　　“对。”云漠离将手中的草折了两下，丢进湖里，站起身，向远处的古月先打了招呼，看着娜儿，“你们两个的赌约算谁赢了？”

　　娜儿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笑，“算平手吧，毕竟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唐舞麟，不过，那个已经不重要了。上古时期，魂兽捕食人类，人类也曾一度濒临灭绝，如今……弱肉强食，自然规则一直如此。你说得没错，责任从来不是自选项，我之前过于理想化，忽视了她的感受，这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不能继续躲在这里享受人类生活，想一想，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所以，你是在向我道歉吗？”

　　在娜儿说话的时候，古月已经走到两人身后站立，听了有一会儿了。

　　“嗯，对。抱歉。”娜儿低抬起头，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说到底，我也只是想让唐舞麟从当时的你手中活下来而已，赌约只是一种方式，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现在，有后悔步入人间吗？”

　　古月有些发呆，“后悔？我不知道。”

　　娜儿继续道：“如果你不想发生这一切，当初就不该制定融入人间的方式。事实证明，你这样的做法是对的，只有更了解人类，才能真正找到将他们毁灭的方式。但是我们都发现了，人类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人类丰富的情感就是我们完全不具备的。所以才有了我，也就是作为人类的你，为了能让自己真的像个人类，你封印了自己，自以为从零开始才好真正的融入人类社会之中，属于人类的那部分灵魂才就此诞生。”

　　“当你发现人类的情感已经不可控制的时候，想要强行将我去掉就已经变得不可能了。无奈之下你将我从身体里分离出来，形成了娜儿，但无论怎样，我都是你的一部分，我们终究是一体的。你说过如果你输了，就让我永远的成为个体。可惜我毕竟有着你的智慧，还有着人类的情感，没过几年我就已经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我足足占据了你三成的实力。如果我被独立出来，那么你就不是你了。所以你是不可能舍弃我的，区别只是在于，是完美的融合回去还是带着瑕疵融合、折损实力罢了。”

　　“所以，我一开始就是抱着朝生暮死的心理和师父他们生活的，能再次碰到我哥，大概是命运的赏赐吧。一直以来，我都发自内心的珍惜着身为人类的每一分一秒，这种情绪，和我一心的你不可能感受不到。”娜儿笑得很灿烂，“说到爱，那也是有很多的，我爱我哥哥和我爱师父、爱师娘是一样的，都是亲情之爱，我爱师兄，是友情之爱，我爱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是对生活的热爱。古月，你有没有发现，无论是魂兽还是神兽，我们的本性都太过单纯，一旦我们接触到人类的情感，无论能量有多么强大、精神力有多么浩瀚，面对这种未知领域的震撼都只能束手就擒而已……”

　　古月突然愤怒地道：“你现在真像个人类。”

　　“啊啊，因为我本来就是人类的你啊。”娜儿笑得更开心了，似乎这句话对她来说更像表扬，“我走之后，你呢？你有什么样的打算？”

　　“我要离开他，让时间和距离把我们彼此的感情变淡。唯有这样，有一天我才会在不经意中杀死他。你该明白，人类和魂兽之间的矛盾难以调和，我必须做两手准备。”

　　听到这里，云漠离把手里的鹅卵石丢进湖水，发出扑通的声响，开口道，“喂，我还在这里呢，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真的没问题吗？”

　　“这和我们的合作并不冲突。”古月回头看他，声音淡淡的，“别忘了，按照我们的合作内容，真的到了无可调和的那一天，魂兽不挑战、只应战，如果战争最终爆发，应该是你和季渊去拦人类那边才对。按照我现在对人类的了解，他们的魂导武器储存量已经足够毁灭整个星球几十次，确实如季渊所说，哪怕人类中不可能出现神级强者，打到最后，大概也是两败俱伤的状态。而我只是不想魂兽连两败俱伤的结局没法做到。”

　　云漠离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开玩笑的一句话能换来这样的回答，“我知道，我不会忘的。”

　　“云漠离，”娜儿最后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忘忧草的效果在两年前就消失了，季渊没让古月告诉你，但我可以说：他似乎更喜欢和你像之前那样相处。总之，海神湖相亲大会上你自己加油啊。”

　　古月点了一下头，转身看向娜儿，点点流光闪耀，她的身体突然变得通透起来，银白色的通透，脚下的六芒星升起一层无形结界，将她们笼罩在内。如果有人在附近就会发现，在那银白色的世界中，没有半分能量波动溢出。

　　娜儿的身体也变得通透了，银白色的通透，她笑着，似乎已经沉浸在过往幸福的回忆之中，一步步走向古月。

　　银白色的身影重叠，娜儿和古月分别张开她们的双臂。两道身影开始融合，古月的黑发消失了，银发如瀑布般披肩落下，黑眸变成紫色。银光忽然一闪，她就那么消失在寂静的海神湖畔。

　　被突然点了一下的云漠离本来还想等融合结束后再问两句，显然，古月娜并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什么意思，海神湖相亲大会是什么东西？

　　………

　　谢邂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中，眼神始终有些呆滞。这几天，他一直都这样，就连平时的刻苦修炼都暂停了。

　　“怎么办啊啊……”他突然发出一声不明状的呻’吟，头一下闷在抱枕里。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谢邂吓了一跳，但立刻反应过来，赶忙起身开了门。

　　门外来的正是乐正宇，他直接推开站在门前的谢邂就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房间，捂捂鼻子就走过去把窗户打开，让带着海神湖湿润味道的清新空气吹进来。

　　“三天不出门，我还以为你死在宿舍里了呢。”

　　谢邂没有回答，重新坐回沙发之中，一脸的寂寥。

　　“犯病了你这是？”乐正宇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皱眉道。

　　谢邂苦笑一声，“行了、行了，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别再这儿烦我，赶快走。”

　　乐正宇眼神微动，走到他面前，嘿嘿一笑，“是为了原恩吧？看你这点出息。不过，说起来，你也真够了，追原恩这么久还没碰过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滚啊！原恩本来和我就有矛盾，能和好就已经是地狱难度了好吗？”谢邂怒道，“而且我动作不大的原因不还是……”

　　“顾虑季渊？那倒是应该的。”乐正宇也皱眉思索了片刻，“不过我觉得他对原恩好像没意思……”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对女装的原恩没意思。”谢邂摇头否定，又苦瓜脸道，“我是觉得原恩对季渊有意思。”

　　“你这家伙没救了。”乐正宇简直没眼看，“我给你带来个消息，古月走了。”

　　谢邂总算抬起眼皮，惊愕道，“走了？她去哪里了？”

　　“当传灵塔高层管理，一步登天啊。”乐正宇叹了口气，“她走也是迟早的事儿，毕竟唐舞麟不在内院，她的心也不在这儿。还有更遗憾的事呢，刚才，你猜谁来了？”

　　谢邂握拳，“别搞悬念了，快说。”

　　“龙跃和戴云儿啊，本来两年前就该来的，结果发生了星罗海岸城市被邪魂师组织偷袭的恐怖事件，星罗帝国为追查邪魂师组织封锁了海岸线，所以现在才过来。龙跃刚才跟我们说了唐门的可靠消息，唐舞麟还活着，正在回来的路上。”

　　谢邂一下子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良久，发出一声叹息。

　　“那古月他们不就错过了吗。”

　　“是吧，遗憾吧。我劝你还是把自己收拾一下，虽然待会儿的海神湖相亲大会统一服装，但把斗篷揭下来还是自己的装束。”

　　“……真表白啊？”

　　乐正宇恨铁不成钢地扶额，“你用点脑子想一想，就算原恩对季渊有意思，你也不至于连表白都不敢吧？海神湖相亲大会上表白是一定要听的，你得争啊，只要季渊没选原恩你就有机会，就算他选了你也要抢亲，不试试怎么知道？”

　　谢邂一下子激动起来，“我就是知道啊，我昨天还找季渊单挑练习呢，你知道我抢亲成功的几率有多低吗，就、就，除非云漠离对季渊表白，他和我一块抢亲，不然……”

　　“你往好处想，季渊不一定会选原恩啊，那不是还有舞丝朵呢，还有内院那么多学妹学姐呢，抢亲的人多了去了，连试都不敢的话，你还是爷们么！”

　　乐正宇义愤填膺，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要让我以为看错人了行不行？”

　　“我又没说我不试，就算输我也得试。”谢邂鄙夷地看他，“倒是你表白那会儿可别风头太大，女生是没法换衣服的吧，小言她肯定不喜欢风评一边倒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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