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门》飞镖阿大

35、第35章 抉择

　　虽然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比如追查绯闻门的叛徒，比如要不要去夺回被拿走的配方，可叶星辰却并没有去处理那些以前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他依旧站在手术室外，静静地等候着手术的结果。
　　这二十二年来，从没有像这一次这么担心挂念一个人，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生命可以让他如此在乎。
　　就算他那个亲身父亲，也不曾让他有过这么深刻而激烈的感情。
　　绯闻门也许完了，此时此刻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心。因为，他还在。
　　就算什么都没有了，只要还有他，那就是值得的。叶星辰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是啊，只要还有他在。
　　空荡荡的走道里，只有叶星辰一个人。
　　独自靠坐在冰冷的长椅子上，看着手中擦伤，叶星辰不由淡淡叹了一口气。
　　忽然感到，这二十二年来，他一个人走，实在是太孤单了。
　　他忽然想要有一个完全了解他的人，想要有一个能跟他说心里话的人，想要一个在他痛苦时能让他发泄情绪的人，陪伴在他身边。
　　庆幸，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叶星辰将眼光再次调回到关闭的手术门上，那个，可以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他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到他身旁。
　　这时，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在寂静的长廊里久久回响着。
　　叶星辰看着手机屏幕，已经是凌晨五点了。他接通了电话，却并没有马上开口。
　　“星辰，你还好吗？”
　　手机听筒里传来柔柔的又有些嘶哑的浑厚男声，透过手机，他似乎看到那个一直以来都是优雅沉着的人一脸疲惫地看着自己。不由在心底低低地叹了口气，叶星辰沉默了几秒，却还是应了一声：“嗯。”
　　“手术进行得怎样了？”
　　“还在进行中。”叶星辰的语气很平和，却透露着一种服从的意味。
　　“星辰……”听到他念叨着他自己的名字，却顿住了半响，而后，电话那端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叹息声中似乎包含着无奈，或者还有失望，甚至还带着一丝纵容。良久，那边终于又发了话：“你的配方现在在我手上。”这一次的语气则是坚定的陈述。
　　叶星辰知道，自凌策介入到救人事件中，就宣告着他的幕后身份早晚都会暴露在凌策面前。可是这一切，他已经不那么在乎了。既然发生了，他就该坦然面对他。
　　“你不想对我解释些什么吗？”
　　“不。”叶星辰平静地说：“我相信你已经查到了不少，又何必要我多做解释？”
　　“好！我可以不要你解释。我可以不追究你过往的一切。但你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要求吗？所有把柄都在他手上，他还能说什么。叶星辰自嘲地一哂，“我答应你。”
　　“我要你和你的属下为我效力。我要你进入第九局。具体细节，我会派人跟你说明。”
　　叶星辰有些吃惊，他以为凌策会要求他说明配方的作用和使用方法。以凌策的能力，应该猜到这个配方的特殊性，他应该会对这个配方很好奇才是。只是他却说不需要他的解释，难道他早已经查到一切了？但如果查到了一切，他就不必留着他。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叶星辰猜不透凌策的意图。一直以来，他都根本无法猜到凌策的心思。也正是如此，他才最终栽到了他的手上。
　　“星辰，你不要多想。不管这配方有什么功用，我都不会使用它。我只是看中你和你属下的个人能力，我只是想要你为我的国家服务。这就是我的目的。当然，还有一点，我想把你留在身边，这也是我的一份私心。”
　　凌策一句一句缓缓陈述着他的内心所想，也毫不掩饰地在叶星辰跟前表达他的心意。
　　听着这一声声真切的表露，不知怎么的，这一次，叶星辰却不再对他有怀疑。这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凌策的真正想法，忽然间，他似乎触及到他内心深处一直深藏的东西了。
　　原来，他以前说过的，都是真的。他没有骗他。
　　只是，他这份心意，他无以回报。
　　“好。”叶星辰沉默了一下，眼睛直视着那紧闭的手术门，却依旧平静地说道：“我们接受你的安排。”

　　电话刚挂断，手术室的门“哗”地一下打开了。
　　叶星辰赶紧走过去。
　　“他怎样了？”
　　“手术很成功。你放心吧。”
　　“好……谢谢你们！”说完这话，叶星辰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模糊了，心里也变得润湿起来，仿佛泡在温水里，柔柔软软的，说不出的滋味徐饶着心口。看到那个安然躺在病床上的人，只要他还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叶星辰一路护送着唐弢回到VIP病房，此时，天已经大亮。他却觉得一身的轻松。
　　一个人走出医院大门，就有一个人迎了上来。
　　“叶先生，我是第九局成员马亮，代号01。”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魁梧高大的男子，叶星辰坦然伸出手，跟他的手握住，“你好！我是叶星辰。”
　　“上头吩咐，要我们尽力协助你。章翔和展跃乔的病房在607、608。叶先生现在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叶星辰本想着去查看绯闻门总部，反正从章翔和展跃乔嘴里肯定也探不出什么来。他们两人已经叛变，留着都是无用。但既然眼前的人提到，他倒不妨去看看那两个叛徒。

　　“不好！他们自尽了！”
　　叶星辰才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病房的门打开，两个男子皱着眉走出来，又有几个护士医生匆匆忙忙地走进去。
　　死了吗？叶星辰一脸冷然地踏步走进去，只见病床上的章翔闭着眼睛，倒是安详得很。
　　医生还在抢救者，但医疗电子屏幕上已经显示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对不起！是我们没看好他们。”马亮低着头说道。
　　叶星辰摇摇头，“他们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心思，早晚都会如此。”看到马亮等人脸上难掩的疲惫，心想着他们也是守了一夜吧。而他们也是直接帮助了他，挽救了唐弢的人。想到此，叶星辰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不由又说了一句：“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这些事对我们来说都是很习以为常的。”
　　他这么说，叶星辰忽然想到，这第九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自以为对这个国家的机构了若指掌的他居然一直不知道有这个部门。不管怎样，以后他亦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了。这真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简单地处理了章翔和展跃乔、曹毅的尸体之后，叶星辰又没有停留地回到了绯闻门总部，看到空荡荡的公司，他的心忽然也变得有些空落落起来。
　　难道，没有一个人剩下？
　　叶星辰心里一紧，在整个楼房里搜寻着他们的痕迹，从一楼到二楼，从办公间到休息室，每一处角落都没有错过。
　　两个小时之后，叶星辰将搜查到的所有线索和资料都综合到了一起，在电脑里一点点分析起来。
　　打斗、暗杀、剿灭……
　　叶星辰闭上眼，仿佛看到了掩藏在那场阴谋之下的真相。而这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些年来的努力已经完全的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