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娇》陈周周

18、第 18 章

　　徐老夫人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雷，惊得梅芷月明亮眼眸中满是错愕，她抬起素白小脸怔忪的盯着老夫人笑眯眯的眼睛，企图从她苍老又精明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徐老夫人话中含义，和她所想不知是否为同一件事，还是她自作多情，单纯想歪了？

　　梅芷月翕了翕唇，还没回答，一道声音快她一步响起：“奶奶，您在和梅姑娘胡说些什么？”

　　话语间，庄顼已行至跟前，俊脸上飞去一抹可疑的红晕，他可是把徐老夫人的话一字不差听在耳里。

　　徐老夫人睨他一眼，佯怒道：“你二十有五还未娶妻，好不容易带了位姑娘回来，奶奶我不得问问人姑娘对我孙儿有什么看法。”

　　庄顼窘迫道：“奶奶，您越老越糊涂了，梅姑娘是孟贤弟朋友，才与我堪堪见过一面，您乱点什么鸳鸯谱。”

　　祖孙俩说了些什么话，梅芷月听不清了，她扬长脖子寻找闻人衍身影，见他跟在庄顼身后，嘴唇紧抿，一双深邃眼眸落在她身上，显然也听到了徐老夫人方才的话。

　　两人眼神一对视，他却飞快移开目光。
　　梅芷月柳眉微拧，不明白闻人衍此举为何。

　　徐老夫人的声音将梅芷月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和梅姑娘说些姑娘家的体已话，没你们什么事，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庄顼已经恢复如常，他指指天色：“奶奶，您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您该歇息了。”

　　方才他们在花厅落座时还是黄昏，眼下天已擦黑，庄内的灯也悉数亮了起来，灯火照耀着整个花厅，繁花似景，美不胜收。

　　徐老夫人笑呵呵的：“我和梅姑娘聊得开心，一点都不觉得累，一时间忘记时辰了。”含笑看向梅芷月：“梅姑娘，你先去歇息，明日老太婆再和你闲聊。”

　　梅芷月应了声，跟在闻人衍身后回了厢房。
　　一路上，闻人衍走的很快，她差点跟不上。
　　望着他宽厚的背影，梅芷月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闻人衍进入自己的厢房，合上门，梅芷月都未和他说上话。

　　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梅芷月皱了皱小脸，不知道闻人衍是怎么了。

　　走在最后的慕一经过她时幽幽看她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同样大力关上房门。

　　闻人衍他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静寂夜中‘哗啦’一声，她所住的厢房突然被人从里打开，五名丫鬟鱼贯而出，为首的粉衫女子小步朝她走来：“梅姑娘，热水已备好，请行至偏屋沐浴。”

　　说罢，粉衫女子带着梅芷月来到偏屋。入了偏屋，目光所及处是一扇大大的屏风，屏风上绣着巍峨的山河图，屏风背后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浴桶，雾气飘渺，犹如仙境。

　　为首的粉衫女子来到梅芷月身后，抬手想要脱去她的衣物：“奴婢伺候姑娘宽衣。”

　　梅芷月骇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忙往边上躲了躲：“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你们不用伺候我。”

　　实话说，对于突然出现的丫鬟，梅芷月有些吃惊，当初她在陈府时身边单单跟着一个双喜，沐浴更衣，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哪有见过这种阵仗，这让她很不自在。

　　粉衫女子的手顿了顿，她歪着头看着梅芷月，面上似有些不解：“姑娘，这怎么行，老夫人让我们好好服侍你。”

　　“真不用，我自己来便可。”梅芷月柔声拒绝。

　　粉衫女子见她这般决然，也不再坚持，后退一步：“姑娘请便。”

　　梅芷月松了口气，绕到屏风后面，小心翼翼的脱去自己的衣裳。
　　衣物尽褪，露出如玉般曼妙的身姿，登上矮椅，小巧的脚丫缓缓踏进水中，温暖的水没过她的腰身，人还未完全坐入水中，那名粉衫女子又进了来：“姑娘，奴婢伺候你沐浴。”

　　声音响起的同时，梅芷月瞬间将自己埋入水中，因她的猛然下沉，水过满，溅的满地都是。

　　粉衫女子有稍许诧异：“梅姑娘？”

　　梅芷月慢慢将头从水中冒出来，露出一张绯红的小脸：“用不着，我可以自己洗。”

　　粉衫女子瞅着她粉扑扑的脸蛋，站在原地思量了一会儿，最后只能作罢，手一指，道：“布巾和皂角在那，姑娘可自行拿取，奴婢这就告退。”

　　梅芷月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再过来，这才慢慢洗起来。
　　她洗的很细致，大约有一炷香时间，那五名丫鬟去而复返，绕到她面前，一字摆开，除了为首的粉衫女子，其余四名丫鬟手中皆拿着一个漆盘。

　　粉衫女子道：“姑娘，奴婢伺候你更衣。”

　　言罢，大有梅芷月不答应，她们便不走的架势，梅芷月有些疲倦，只得应下来，任由她们将自己身体、发丝擦干，再套上丝制的月牙白寝衣。

　　穿戴完毕，粉衫女子拥着她来到榻前歇息。

　　香架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镂空花鸟银香球，散发出阵阵幽香，被这样一折腾，梅芷月还真累了，沾了枕头便进入了梦想。

　　粉衫女子见梅芷月入睡，转身便进了徐老夫人的院子。

　　徐老夫人笑道：“那丫头真这么说？”

　　“是的，那梅姑娘见了我们就像猫见了老鼠，都不想让我们碰。”粉衫女子侧卧在徐老夫人脚边，轻轻捶着她的腿：“奴婢看过了，梅姑娘身上白的和雪一般，没有任何瑕疵，纵然奴婢是个女人，都舍不得挪开眼睛，那臀，那胸脯绝对是个好生养的。”

　　徐老夫人眯着眼睛，点点头，没说话。她心里暗自计较着，那梅姑娘出生虽然低微了点，但当玉峰山庄少公子的一房妾室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