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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作品现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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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萦绕着由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的气味，似乎有腥味和腐臭味，金书婕睁开眼后意识还有些眩晕，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了多久。
她的双手被粗绳捆绑在椅子的把手上，冷白的灯光照着躺在拔牙椅上昏迷不醒的闵智恩，不远处还有一具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被砍得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面目，但从着装上看，是310号的姜锡润。
徐文祖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逆光看不清表情，对她说道：“书婕小姐，你也该退租了——”
他举着手里的斧头朝她的脑袋砍下来，金书婕猛然闭上眼。然而等待了十几秒，再次睁眼却看到斧头停留在她脑门上方几寸的距离，徐文祖的脸骤然放大，笑容诡异又疯狂。
笑够后才放下斧头，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抚和亲昵，声音里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我不会杀你的。”
他走到摆放各种拔牙工具的书桌前面，打开抽屉翻找东西，然后搬来椅子坐在她身边。
金书婕脸色苍白地盯着他，徐文祖微微歪着头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抬手将掌心朝下，露出一条制作简单的牙齿链条。
三枚外形漂亮的牙齿被人打磨得很仔细，细链穿过牙根处的孔洞，牙齿间轻轻碰撞着发出微小的声音，看起来像是临时完成的作品。
“这个……是310室大叔的。”徐文祖捏起其中一枚牙齿向她展示，然后自顾自将链条戴在她的脚踝上。
他此时整个人恢复了平时的和善，仿佛刚才那个发疯的鬼样子是她的错觉，自顾自说着话：“303室的大叔对我来说……很特别，书婕小姐也是……宗佑将会是我打造的最完美的作品。”
脚链大小合适，徐文祖满意地欣赏着，然后用裤脚将其掩藏住，金书婕看着那只被戴上链条的脚踝，眼神有些呆滞。
她似乎有些理解了徐文祖口中的所谓艺术的含义。
徐文祖用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殷红嘴唇上扬，声音温和到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书婕小姐坐在这里，唯一能做的是……”
“亲眼见证艺术品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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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乌云密布，似乎很快就会下一场大雨。
伊宗佑坐在出租车上焦急不安，表情尤其愤怒，他最在意的人就是智恩，徐文祖利用这个弱点逼他回到考试院，如果智恩受到了什么伤害，他一定会……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旁边的崔昌贤喝得醉醺醺的，他本着作为朋友的仗义，下午和伊宗佑喝酒的时候听说了考试院的不正常，所以完全不放心他独自前往，硬是要跟着一起去。
很快车子停在了考试院楼下，伊宗佑仰头盯着楼外挂着的硕大的“伊甸考试院”几个字，拿出手机拨通了苏贞花的电话。崔昌贤则从路边的废品堆中捡起一根略微弯折的铁棍。
苏贞花在电话那头非常担忧伊宗佑的安危，她告诉宗佑不要进入考试院，自己准备开车过来找他。但伊宗佑不希望警察的到来刺激那群疯子，他害怕智恩会因此受伤，打电话通知苏贞花也只是为了防止自己死在考试院里无人知晓的情况。
伊宗佑挂断电话，表情严肃，步伐沉重的和崔昌贤一起走进了考试院。
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伊宗佑发现了徐文祖专用的绿色网球，他知道，那群疯子都在考试院里蹲守着他。
考试院的每个房间都空空荡荡，所有东西被清理干净，人也不见了踪影。等到伊宗佑回过身发现异常的时候，崔昌贤已经喝空了一罐303房间里具有醒酒作用的饮料，整个人瘫软在小床上，嘴里咕囔着没有力气之类的话。
“什么东西都敢乱喝吗？”伊宗佑简直又急又无语，伸手摇晃着崔昌贤的身体试图让他打起精神。
就在此时，走廊尽头忽然响起网球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富有节奏的闷响和回声，砸得人心慌。
伊宗佑脸色骤然变得害怕，极其小心地关上门后向后退，身体紧紧靠着桌子举起手里的刀做出防备姿态。
走廊里暖黄的昏暗灯光从门缝中透进来投在地面上，一道身影慢悠悠的经过303房门口，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网球砸击地面的声音似乎要在耳边炸开，伊宗佑咽了咽口水，感觉额头的冷汗都要流下。
外面的人似乎未察觉到异常，就在他准备松口气的同时，崔昌贤扔在床沿处的手机“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
然后，伊宗佑眼睁睁看着一道黑影重新站在303门前，寂静一瞬，斧头突然疯狂劈砍着木门。
伊宗佑面露惊恐，瞬间发出凄惨的尖叫。
门板被破开一个洞，306大叔透过残破不堪的洞看着他，夸张地捂嘴嘻笑，将手伸进洞口扭开门锁。
伊宗佑看着卞得钟手里的斧头近乎崩溃：“徐文祖在哪？”
徐文祖从旁边探出身，神情愉悦地双手环抱，长卷刘海从中间分开，大而空洞的眼睛看向他，唇角弧度微扬。
“我就知道你会来。”
伊宗佑只记得自己被激怒后，和徐文祖疯狂搏斗扭打，脑袋被对方摁住反复往墙上、桌上撞击，整个人连带着门板一起飞了出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模糊的意识只能依稀感受到考试院外似乎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照亮了那个像恶鬼一般拖动自己身体的男人的脸。伊宗佑身上的血从三楼一直延伸至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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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祖坐在金书婕的身边，继续轻声念着书中的内容，时不时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欣赏着她已经发生变化的眼神。
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是虚伪和防备，而是一种探究，似乎想通过他的表皮看到内里的东西。
徐文祖对现状感到满意，接下来他只需要稍微多一点耐心，就可以亲眼看到她逐渐趋向于自己变化，挖掘彼此血淋淋的伤口，相互靠近着，相互认同，真正成为最为亲密的人。
这是种和打造作品截然不同的感觉。
昏迷的伊宗佑清醒过来，他发肿的左眼无法睁开，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手腕和脚踝被捆绑在椅子上，他认出了这是被视为“禁地”的四楼，正奋力地挣扎着试图挣脱。
徐文祖合上书，伸出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唇角微笑，示意她继续保持安静。
金书婕位于伊宗佑的视角盲区，徐文祖搬着凳子坐到伊宗佑面前，伊宗佑先是害怕的不敢动弹，然后想到自己来考试院的目的，质问智恩下落。
“智恩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徐文祖用眼神示意智恩的所在位置，伊宗佑连忙回头看去，看到女友昏迷着躺在医用椅上，内心瞬间涌上一股没有保护好她的悔恨和无力感，忍不住放声去喊醒她。
“智恩，智恩……闵智恩！”
女友毫无反应，伊宗佑恐惧不安，他对着徐文祖大声叫吼：“你把智恩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我想要完成这个。”
徐文祖将手里的牙齿手链摊开展示给他看，带着一种莫名愉悦的情绪，随手指着其中一颗牙齿对他说，“这就是你女友的，怎么样，漂亮吧。”
伊宗佑几乎要痛哭出来，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声嘶力竭地怒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徐文祖欣赏了一下他失控的狰狞表情，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故意等到他快理智断弦，才慢悠悠开口解释：“她还没死呢，只是暂时昏迷了而已。”
嘶吼的叫骂声瞬间停止，他眼眶通红地瞪着眼睛看徐文祖，嘴唇发抖。
“从现在起……我说的话你好好听着，”徐文祖将牙齿手链戴在他的右手腕上，声音轻而低沉，“或许你会觉得有趣……我可以给你留活命……”
“但是……”
伊宗佑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
“你得去把外面的人全都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