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轮回》南山岛屿

4、轮回2

　　“来了，等下还有事吗？”

　　“没事。”那孩子答道。

　　“没问题，介意等我一会儿吗？”褚镜说道。

　　“好。”二人没有继续说话，褚镜也去处理后续事宜。

　　处理完后续的事情后，邵璟城带着一大一小开车驶离这个地方，那孩子坐在后排，褚镜也坐在后面陪着他。

　　车厢内十分安静，只有车子发动机不时传来的轰鸣声。

　　“咕咕咕···”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车子后排响起，小男孩脸色涨的通红，邵璟城从后视镜看到，主动开口解围：“我早上就没吃饭，方沉你也饿了吧，想吃什么？”

　　褚镜感觉到身侧的男孩露出窘迫的表情，开口道：“炸酱面，可以吗？邵队？”

　　褚镜的这句话虽是询问邵璟城，但脸却侧向一边看向旁边的男孩。

　　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炸酱面，当然他喜欢的是小时候妈妈做的那种。

　　邵璟城听到褚镜的回答啊，他开着这车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隐藏很深的小巷子中。

　　大门上方是一块木质匾额，上面刻着私房菜三个字。

　　三人一同下车，邵璟城推开称得上简陋的门，里面是那种独户的小院子，外面有几个单独的桌子，桌子的年岁看着岁数并不算小。

　　“韩姐，三碗炸酱面。”邵璟城走到屋内喊道。

　　“来了来了，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小城，最近很忙哦。”一位身材微胖，面容和善的女子笑着走出来，看到邵璟城，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起来和他颇为熟悉。

　　“哈哈哈，你是想问我师傅吧，这是我同事方沉。”邵璟城向韩姐介绍着褚镜。

　　“你好。”褚镜礼貌的打招呼。

　　韩姐操着一口上海话热情回应，但看到褚镜身边的小孩子，疑惑开口道：“小城，你同事看着不大，孩子都这样大了呦。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呀抓紧啊。”

　　“这是我同事朋友的孩子，我这同事啊才刚毕业，还没女朋友呢。”

　　“哎呦，你看我，不过这男孩子可真帅气哦，还没女朋友？看见合适的姐一定帮你介绍。”

　　褚镜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有些尴尬的看着邵璟城。

　　邵璟城接到信号，赶忙结束这个话题：“韩姐，再聊下去，我们几个都要饿死了。”

　　三人落座，邵璟城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方沉和褚家孩子，经过韩姐这样一提醒他才发现，面前这一大一小，从神态，动作，气质，看着竟真的有些相似。

　　就好像，父与子？这个想法一出，他赶紧打消，这孩子看着怎么的也有八九岁，那时候方沉才多大，十六七？怎么可能。

　　他想着难道是最近的压力太大，才会产生这种脑洞，果然睡前不能看那些网络小说，脑子都不灵光了。

　　你们喝点什么，我去拿。”邵璟城起身问道。

　　“花生露，两瓶。”方沉说道。

　　身旁的男孩子看着他，眼神中有几分探究，等到邵璟城的身影走远后，褚镜转过脸，对身旁的男孩微笑道：“是在好奇我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什么吗？”

　　小男孩被他这种好似能穿透灵魂看清自己的眼神盯的发毛，压低声音急切问询道：“你说完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你有证据吗？你究竟是谁？”

　　褚镜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说道：“常听你父亲提起你，所以对你的喜好比较熟悉。”

　　小男孩似是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到邵璟城拿着两瓶花生露，一瓶宏宝莱汽水回来落座，适时闭嘴。褚镜也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仍瞒不住邵璟城的眼睛，但他并没有多问。

　　韩姐手脚很快，炸酱面条很快做好上桌，每人的碗中还放着三个鸡腿。小褚镜的碗中还多了两个鸡蛋。

　　“小孩子长身体，要补充营养，你俩不用补了，吃太多浪费。”韩姐打趣道，看到门口有客人进来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小褚镜对于韩姐的这种特殊关照很感动。

　　但他从小到大就没吃过鸡蛋黄，他一直都不喜欢那种口感，怎么说呢，就像有人喜欢吃香菜有人闻到味道就觉得很恶心的那种，但此时小褚镜没有向从前一样把鸡蛋黄挑出来，而是忍着恶心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褚镜当然知道他的心思，看都没看他说道：“不喜欢就不要吃了，把鸡蛋黄挖出来吧，你现在是小孩子，对于不喜欢的东西有说不的权利。”

　　这一刻，男孩身上名为坚强的铠甲全部如数卸下，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不管面对什么样的苦难都可以咬牙坚持，但只要有一句关心的话，在内心中建造的名为坚强的城墙便会顷刻坍塌。

　　他的的头低的好像要埋进碗内，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进碗内。

　　邵璟城从不擅长面对眼泪，他看向对面的方沉沉默的询问要不要说些什么，但方沉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默默的吃着面条。

　　三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的吃完了这顿饭，男孩也调整好了心态除了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一样，看不出来有任何哭过的痕迹。

　　三人的碗中除了男孩的碗里剩下两颗蛋黄，其余二人的碗中都很干净。

　　“这个怎么办。”男孩望向褚镜，意思不言而喻，他不想吃，但是不吃的话就是辜负了韩姐的心意。

　　褚镜一向不喜欢为难自己，尤其是面对鸡蛋黄。

　　他就这样坐着，没有动作，对面的邵璟城虽然不擅长安慰人，但是个实干派，早在这二人你的言语中发现了问题所在，他拿起小褚镜的碗，三两下把小褚镜碗中的蛋黄扒到嘴中。

　　干噎的蛋黄顺着他手边最后一口宏宝莱汽水顺

　　褚镜和男孩看着邵璟城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由同时一愣。

　　“我长身体，吃蛋黄补充营养。”说完这话便转身出门。

　　褚镜与小男孩对视一眼，默契跟在邵璟城身后，同韩姐打了声招呼，一同出门。

　　邵璟城把车子开到褚镜的出租屋楼下，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多少东西？”邵璟城开口问道。

　　“不是很多，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褚镜说完便转身上楼。

　　邵璟城一直在楼梯口等着，和上去之前相比后背上只多了一个洗的发白的双肩包。

　　他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甚至有时候还还有些冷漠，但此时的方沉却让他有一种打心里觉得对方很可怜的感觉。

　　他收回目光，掐掉他手中的烟。

　　“都收拾好了，没落下什么东西吧。”邵璟城如常问道。

　　“没。”

　　邵璟城把车开进警局宿舍门口。

　　从车子的扶手箱中掏出一把钥匙，带着车上的一大一小，一同走进宿舍。

　　邵璟城的寝室，是一个单人间，虽比方沉之前租的没大上多少，但却温馨许多，床铺一丝不苟，可见他并没有说谎，他确实不经常在这儿住。

　　现在能有个地方住，环境不错，褚镜已经很满意了。

　　“这床被子我基本没用过，那就先这样，我先走了。”趁着褚镜收拾东西不注意的时候把方沉的工资卡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等褚镜来到门口想与他告别的时候，只剩下一阵关门声。

　　他看着鞋柜上进门时并没有的银行卡，走近拿在手中，无声的微笑着。

　　“你说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证据呢？”本坐在床上的男孩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字一句的问道。

　　褚镜吧手中的银行卡放到口袋中一脸认真的说道：“暂时没有。”

　　···男孩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在逗我玩？

　　“你知道你父亲是做什么职业的吧。”褚镜也并没有解释，自顾自的说道。

　　“知道，缉毒警察。”男孩说道。

　　“你父亲最近一个卧底任务圆满完成，距今为止不超过一个月。”褚镜走到沙发边坐在，看着男孩说道。

　　对于他所说的这些，男孩并不知道，他只父亲的工作很忙，所以并不会想其他孩子的父亲一样，陪伴他的成长，他在心里并不是没怨过，但妈妈总说父亲是在守护更多的家庭，让他不要怪爸爸。

　　这次本来说好的，一家人要出去旅行，爸爸以后的工作也不会这样忙碌，这种他想象过无数遍的生活终于就要实现，满心欢喜的等着放学，最后等来的确实父母的死讯，这要让他怎么接受？

　　“既然都完成了，为什么还会这样？为什么？”男孩双眼通红，跪坐在沙发边上，泪流满面的控诉道。

　　是啊，这么多年了，褚镜也不理解为什么。

　　他蹲在地上，抱住男孩，双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知道的，我知道。” 褚镜就这样陪着他，直到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告诉一个刚失去父母的孩子，和他说你的父母不是自杀。”男孩缓缓抬头，双眼通红，盯着褚镜。

　　“我···”褚镜一阵语塞，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之前和褚警官有些交情。”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毕竟这件事我还没有证据，但这件事我会追查下去。”褚镜看着他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