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田农女》幻蓝雪楹

54、醉酒老汉变小妞

　　林容瞧着她幼稚的行为一阵苦笑，通过花溪描述出来的那美妙世界，林容又何尝不会羡慕，又怎么会不想立刻开始动手修炼？
　　但林容也有她的苦衷，若是她不管不顾的去修炼了，她的杀父之仇又如何能报？
　　她绝不能让自己复仇路上，有一丝一毫的阻碍。她还有计划，还有手段，而且日子也越发近了，修炼只会耽误时间。
　　默默再转身看了青世一瞬，林容下定了决心，没有报仇之前，她是决计不能再来这青世中了。否则怕自己哪天真忍不住动了心思。
　　出了青世，天已大亮，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幸而有泉水的补给，身体没有一丝的疲倦，反而比往日睡醒更加精力充沛。
　　林容去厨房打了一盆水正要洗漱，却有两人从一旁走过。
　　“容管事，昨日真是虚惊一场，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我才安心。”烧火丫头小情柔声拍着胸口道。
　　“是啊，我说嘛，这么和善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事，说你下毒，我们是万不能相信的。”
　　林容诧异的回头望一眼，发现竟然是厨房里的烧火丫头小情和另一个帮厨小兰。这两人都是新近才来到苏府里的，平日交往甚少，都没说过话，哪里有什么交情。
　　林容又转念想了想，能让这两人说话间态度对自己如此“亲切”，唯一的可能，是因为昨天自己被家主带走，进了那在苏府极赋神秘色彩的书房，还能安全的回来。
　　这便意味着，即便不是被苏仰看重，也是有另眼相看的意味。
　　不知苏仰清不清楚，这种一点点简单的行为，就会被苏府里的丫鬟婆子看在眼中无止境的放大，至少能让她在这冷漠的苏府之中，站稳脚跟。
　　“多谢关心，我没事。”
　　跟这些人客套，多说一句都显得太假，林容便打算，让自己表现得宠辱不惊些。
　　见她神色淡淡，明显不想多说的模样，烧火丫鬟小情仍想套套近乎，这苏府里多个人脉，关键时刻就能救命，更别说这种和家主能说得上话的。
　　“姐姐那日做的桂花酥有幸尝到一口，真是人间美味，哪天姐姐有时间能不能教教我。”
　　“我的厨艺一般，改日有空定来这厨房，向众姐妹讨教。”
　　林容谦逊至极，那日里，擅长做菜的厨娘都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又怎么能简单就用“一般”两个字就概括了。
　　这番话立刻赢得了小情和小兰的好感，还想多蹭上去叙话两句，却有人从旁边转角处走来，停在林容面前。
　　是在小凝身边服侍的小芙，她怎么会来找自己？
　　小情和小兰两人却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对着小芙是满眼的嫌弃。
　　小凝虽然顶替了林容原本妾的位置，但是个不受宠的妾，在这高门大院之中，又有谁会买她的帐？
　　她们只跟林容再说了句客套话便道别了。
　　林容见小芙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遇到什么急事，忙将手上的帕子拧干，盆里的水倒掉，就拉着她到角落里去说话。
　　才知道，原来竟是小凝想拜托她去坊市里买香料。
　　“容姑娘，你也知道的，这苏府的管理极为严格，丫鬟小厮从来不许自己跑去外头买东西，想要什么，都是登记在册，让专门的嬷嬷在定好的日子里统一去采购，防止有人从外头夹带东西进来。”
　　小芙似乎很急的跑来，气息有些不匀，还说了许多话，声调里带了些喘息。
　　林容安抚让她慢慢说，“是缺银子吗？我手头还有些。”
　　小芙见状，说着说着，声音里还带了些哭腔，“那些嬷嬷好生气派，见我们姨娘不受宠，便有心欺压，除了平日里的一应用度都使了最次等的货色，就连娘娘想买点香料，都不愿意帮忙，借口说什么严令盘查，但实际上，连那些烧火的贱丫头使了点散碎铜板，都能从外头做新衣裳的花布。”
　　“你也知道的，姨娘她家里困难。”说完偷偷朝四周望了望，见没人，这才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她家里头已经被催债催得急了，老爹差点上吊走了，现在还在床板上躺着只剩下一口气。姨娘只好将所有的月俸都给寄了回去，自己只舍得留下五两银子。”
　　“这样一来，虽然吃穿用度上不用钱，可做些明面上的打赏外，哪里还有余钱去贿赂那些贪吝的嬷嬷。小姐，你可得帮帮我们姨娘才好。”
　　林容略略皱眉，没想到将小凝带来这府里，以为日子能过好些，却还是这般难捱。
　　“你放心，香料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只是，具体要买些什么，你可得给我个清单才好。”
　　小芙一听，眉眼终于松了不少，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宣纸，塞到林容手中。
　　林容一展开，果然是小凝的字迹。她本也是个不识字的，临来前两年，林容手把手教过，普通的交流是没问题的。
　　只是……
　　“你们买香料做什么的？”
　　“是做农灯节的荷包，姨娘打听到那节日里有送礼物给家主的习俗，便想着荷包是最能表达心意，也是她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林容听闻点点头。
　　农灯节的计划不管成功与否，小凝身为苏仰的妾室，这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一做的。
　　虽然后院被限制不能随意出入苏府，但林容身为管事，现在又被苏仰让待命书房，推说出门去办事，自然是没人敢不放行的。
　　轻松出得门来，不光是要帮小凝买香料，她也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
　　到了东门集市，进了这家供她和林澜叶联络用的药铺，后堂安坐，没等多久，掌柜的就进来。
　　林容吩咐他让伙计去准备香料，才开口问掌柜的神医有没有找到。
　　随着掌柜缓缓摇头，林容神情黯然。
　　两年前，林容遍寻医师为冬儿诊治，可是看诊过后，皆都说这是不治之症。唯有一位姓王的医师，说天下这种离奇之症，非有西沱神医不能医治。
　　所以从那以后，林容便为了这西沱神医四处查探消息，甚至不远万里去了边塞到神医的住所，可惜早已人去楼空。
　　听闻那村子的人说，西沱神医极少在一个地方停留，云游四方，给有缘之人医治。
　　林容便一边攒治病的诊金，一边求林澜叶派人四处寻访。
　　可惜，这一次，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消息。
　　出得门来，林容接过伙计递过来的香料，便打算回府去，也不能离开太久，万一苏仰找她，会露了行藏。
　　却不想，在门口处，被一个匆匆而去的人给冲撞得差点摔跤，刚稳住身形，却看见那人眼神怪异得很，林容疑惑之间，快步跟上。
　　从药铺开始，林容就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但这人警惕性实在高，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她的行迹，一路上总是忽左忽右，有时候还在某个院子外故意绕上几圈，煞是诡异。
　　林容本只是好奇，才跟上来的，却不想竟遇见了件有趣的事情。
　　只是眼见这都一个时辰了，还在这原地转圈，林容就有些后悔起来，万一那边误了苏仰的事，不仅要被责罚，说不定帮小凝买香料的事也会被发现了。
　　有心想离去，可是忽然看见那人鬼鬼祟祟的从墙边的一个草垛子那熟练的翻墙而入，林容便眼前一亮。
　　这是终于到地方了么？
　　林容快步跟上去，也顺着草垛子爬上去，悄悄的抬起脑袋，伸头向里面观望。
　　这是一个脏乱又破败的院子，跟那人的外貌倒是符合，可那人明明是……
　　那人已不见踪影，可这院子门还锁着，没有别的出入，应该是进屋子里去了。
　　正当她犹豫是直接下去，还是绕到前头窗户那翻进去，却听见一声呵斥，屋内一阵东西摔打的声音，门被打开，醉酒老汉逃到院中，依然被一群地痞无赖团团围住。
　　乱棍打下去，林容都觉得看着生疼。
　　估计是她欠人钱财，那些人早早的守在家里，只等着她送上门。
　　“还不还钱？往身上招呼，不要打脸，给我抓住这小妞。”
　　听这一声小妞，林容惊讶极了。
　　这姑娘打扮成这副邋遢的样子都能认得，看样子姑娘手段并不高明。原本林容还想着有人能教她易容之术，看来是她看走了眼。
　　有些灰心丧气，摇摇头想要离开，可是，身后传来的女声，让她忍不住停下脚步。
　　“求求你们，我只是一时周转不开，只要宽限些时日，我一定能还上的。”
　　“你自己说，这都是第几次求饶了，你老娘卧病在床，你一个弱女子，谁会请你做活？干脆主动些，陪哥几个玩玩，再给你找个躺着赚钱的活计，也好让你老娘舒舒服服的进棺材。”
　　这些地痞无赖们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气焰无比的嚣张。
　　林容盯着那边哭边被逼到墙角的“醉酒老汉”，看着她被人给撕去了伪装，外衣去除，只剩下内里。
　　林容终是重重的叹息一声，自己怎么就是没办法见死不救。
　　林容并没有从墙头跳下去，很明显，她即便是用毒，也不能保证轻易迷晕在场十几个壮汉。
　　她反而躲在门外，变了声高喊道：“官兵抓强盗了，大家把门打开，一家一户搜查了。”
　　又在墙角，将那些木头翻得一地滚落，堆着的竹子发出类似啪啪拍打门户的声音。
　　模仿几人盘查问询的声音后，那院墙门偷偷被拉开一条缝，见只听声音不见人，所有地痞无赖鱼贯而出，四散逃去。
　　林容这才从角落里钻出来，进了院子，拉起地上正扯着衣服嘤嘤哭泣的人。
　　“哭有什么用，枉我还以为你的易容术很厉害，没想到，连这些人都瞒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