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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别杀我,别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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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这孤儿寡母的,居然还不放过,这是想要图家绝后啊?”
“真是歹毒心肠,别以为让村子里的人盖点房子赚几个铜板,就能让大家都感激她,这种人品不行的,拿了她的钱都嫌手脏,就该丢出庄子去!”
林容一阵无语,她这个当事人还一句话没说呢,就闲操心的就起哄上了。
“刚才是谁说不想赚这铜板的,站出来当面跟我说说,我自然不会委屈他,让他赚这辛苦钱。”
季大气不过吼一句,这林子里霎时间安静一瞬。
“怎么了,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要威胁村民不能说你半句坏话了?这还有天理没有了?”殷沛说着说着,这还嚎啕大哭起来,抱着孩子坐在地上,衣袖抹着眼泪。
林容听闻实在无趣,也不想跟这些胡搅蛮缠的人继续纠缠,“我若是要害图大娘子,大可以让她被毒蛇咬伤躺在这里,若无其事的下山,根本没人知道。想要污蔑我,就拿出真凭实据来,没有证据就别废话。”
众人面面相觑,瞧着那还在继续作秀的殷沛也不说话了。
“瞎叫唤什么,人还没死呢!”
去找药的丰奇志终于回来,将草药用石头砸烂了给图大娘子敷上,再找来一辆车,将图大娘子送下山去。
到了半路,图大娘子终于悠悠醒来,瞧着围着的众人,见林容也在场,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殷沛连忙凑到跟前道:“大娘子,你告诉大家,是不是这林容害的你?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林容眸光一冷,也不知这图大娘子是不是要继续害她,心下也有些后悔救她。但扪心自问,若是再来一次,看见有人倒地不起,生命垂危,她仍是做不到就这么将人给丢在竹林里。
图大娘子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只知道一个劲的哭,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大概是刚才那一番临死之前的折腾,让她后怕。
丰奇志又跟着殷沛他们到家,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又弄个背篓,重新上山采药去。
林容瞧着丰奇志的背影,不觉得眼前一亮,这丰奇志是不是懂些草药,若如此,岂不是可以挖些草药赚钱?
山顶上那一片位置树林茂密更阴更冷,平时又人烟稀少的,应该有不少珍惜的草药,而且,西山周边也有不少矮小山丘,也该有不少宝贝等着他们去探索。
想着这些人入宝山而挨饿受冻,真的是为他们揪心。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不止,等一切平息下来,他们才注意到林容背上装得满满的背篓。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笋子?容姑娘,你这是哪里挖来的?”隔壁张大娘问道。
“就山上那片林子。”林容想起早晨出发时,她在背后嘴碎的模样,眸光冷了冷,就背着东西回季家了。
张大娘和一众眼巴巴盯着的人狐疑起来,刚才他们可也上山去了,可那林子里,除了一些地方的土被翻过,哪里能见到半根笋子?
有那不死心的人跑到山上去,又重新找了好几遍,真没发现哪里有笋子,又跑下山来。
那些人没找到,一下山就开始在庄子里水井旁叫骂,说林容小小姑娘,学会骗人,欺骗他们。
林容将笋子都全倒在季家里,又将那些野菜重新蒸过再翻晒。交代季石别出门了,就在家里看着,以免被那些眼热的人给薅了去。
林容这些天,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村里总有那么些人,什么都不想做,也不动脑子,成天只想着贪便宜偷奸耍滑。
林容本以为,只要先带动一批人手上有点钱了,剩下的那些人,就能自觉赚钱,吃饱穿暖的,看来是她想多了。
到了午后,季大去建房子了,林容让季婶留下来跟着自己干。
因为建房子的事可以缓一缓,可是,林容看过了,这笋子地底下还很多,她一个人根本挖不完,要是再耽搁上两天,下上一场雨,那些笋子都争先拥后地从地里冒出来,长得老了不能吃了。等大家都有了,运到镇子上,也卖不上什么价格了。
季婶见到林容当真从山里抱来这里一大堆的笋子,当然是眼热得很了,不过她却老实本分,不像那些人一样,胡乱开口要求。
见林容主动叫她,早就高兴坏了,二话不说,就准备好工具跟着一起上山去。
到了山上,林容将找笋子的那些诀窍说出来,两个人就开始在竹林子里翻挖起来。原本季婶也是完全不懂该怎么挖笋子的,虽然知道了技巧,可仍然是有一些懵懂,可是,再看到林容已经飞快的挖了好几个笋子以后,季婶也开始蠢蠢欲动的行动起来。
没多久之后,季婶便时不时发出“这个好大个”,“那里居然有两个”之类的惊叹声。
反观刚才害人的图大娘子,凄凄惨惨的一个人坐在床上。
殷沛当然远没有在外人面前那般维护她。她之所以那样,便是想要从林容这里捞到一些银子。
但见所有人都开始狐疑地不相信她们之后,殷沛恼怒地她当场没有配合自己,便带着孩子在院子的角落里,捂着肚子。
中午弄了一些玉米面,她和孩子两人背着图大娘子啃了,这才丢来一碗稀饭,让图大娘子吃。
“你就给我吃这个?狗都不吃的东西!”图大娘子瞧着那碗底都能看见几粒米的稀饭,脸拉得老长。
“爱吃不吃,我可告诉你,现在老爷进去了,可没人给你享福。”
“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看等老爷回来了,我不撕了你的嘴!你给我吃的这些东西,我可是给了你十两银子啊,你都花哪去了?”
“十两银子,想见老爷都难。你这又得吃药上药的,哪处不是要银子的,都成这幅模样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养着吧,还嚣张嘚瑟个什么劲?”
这话让图大娘子直接给气晕了过去,脑袋咚的一下砸在床板上。殷沛嗤笑一笑,丝毫不在乎地出门去。
等到图大娘子慢悠悠自己缓过来,屋内已经是昏暗一片,只能勉强看清一些东西。肚子咕咕叫唤了起来,手便往那灶台上摸去,粥虽然凉了,至少还能垫吧下肚子。
可是手伸过去却摸了个空,什么都没有!
那殷沛居然连碗冷粥都不给她剩下,大吼着叫骂几声,外面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人搭理她,仿佛天底下就留下了她一个人。
远处别人家昏黄的灶火,透着浓浓的一片暖意。透过窗户看自己家院子里,连个火星子都没有,黑魆魆的。
想到这,一生要强,从不肯轻易低头的图大娘子,竟然嘤嘤哭泣起来。心中不仅恼恨起这妾室的无情无义,更恨起林容,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被人害得这么惨,欺负得这么憋屈,难道你都不想报仇?”
冷不丁从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图大娘子惊恐地缩到角落里,“你是谁?鬼吗?别杀我,别杀我,啊!!!”
图大娘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声音来源处,停止了哭泣,胸膛中的恐惧,几乎到达了顶点。
从那慢慢走出一个人来,全身黑衣,蒙着面纱,昏暗模糊也看不到有没有影子。
“胆小鬼,被人欺负了只知道哭,我要是你,我早就上去撕烂了她。难道你不想报仇?”
那人一甩手,就有冰凉的东西咕噜噜滚进图大娘子手心里。
图大娘子本想将它丢掉,可忽然间一想,鬼可是拿不了东西的,心这才定下些。摩挲一阵,才发现是两个药瓶。
“何谈报仇,那个鬼丫头太激灵了,去林子里还带着随身武器。今天,就差那么一点,就要了她的小命。”
黑衣人默默从阴影中走出,坐在图大娘子的床沿,以一种阴森又空灵的语调道:“报仇未必只有杀人一种,给她心理上的压迫感,让她窒息,让她挫败,才是真折磨。若是她这般轻易死了,那才是对她最轻的惩罚。”
图大娘子猛然一惊,“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和你有同样的目标,林容也是我的仇人。你若想报仇,便把这药吃了。”见图大娘子将药吞下,那人嘴角勾了勾,在床边上甩下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随后离去。
图大娘子有种预感,伸手一抓,扯开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随即双眼放光,露出一副贪婪的神色。
黑暗中,她浑浊的眸子越发猩红。
她要报复!
林容一时间还想不到办法解决,可殷沛这贱女人在她手心里!
这殷沛昨日还是一副寄人篱下的态度,今日就这么趾高气昂的,不把她当人看,决计不能轻饶了她,第一个就冲她下手,把她赶出去!
她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冲出去撕烂了那贱人的嘴。前两天给的十两银子,那贱女人说花掉了,不过她怎么也不信。
本就是迫于权势,也没有娘家,才留在图家的,怎么可能拿银子去打点还进牢里看图鲁?
图大娘子冷不丁的想到她藏在壁橱里的银子,激动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忽然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没想到那神秘人的药还真有效。
图大娘子连忙起来,到了隔壁屋子,急急冲到壁橱前头,打开却见那里头的东西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自己辛苦攒下的百两银子和首饰,也不见了踪影。
整个院子里,也都没了她们娘俩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