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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幽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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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李惜趿着鞋走出房门,刚伸了个懒腰,就见杜基和几名内卫围上来。
李惜一怔,料想不妙,问杜基:“干什么?”
杜基面有难色道:“殿下,皇上叫老奴接殿下回去。”
李惜眼睛眨了眨,拉他到一旁道:“父皇还生气呀?”
“一晚上没睡,派出去的人都没有齐王妃的消息,火大了。”
“那我非得回去吗?”
“这些侍卫都是皇上派来的,皇上说:如果你不回去,就锁回去,你自己小心点。”
“那不是凶多吉少?”
“唉!总之你小心点就是,连皇后娘娘都受了皇上的气,本来半夜里就让来叫你,被皇后娘娘劝住了。”
李惜一时没了主意,呆立不动。
杜基提醒道:“殿下,皇上还等着呢!”
罗通和小宝练功回来,见此情景,心中已明白□□。
李惜一眼看见他,奔过去,焦急道:“通哥哥,快去平阳公主府,叫平阳姑姑来救我,快去呀!”
罗通怔怔地说:“没那么严重吧?不是有太上皇吗?”
“还能指望他?他不落井下石就算好啦,快去。”
罗通忙转身去了,李惜在杜基的催促下不得不回宫了。
御书房里,皇上焦躁不安地踱着步,一见李惜,便怒不可遏,冲过来指着他的鼻子恨声道:“小畜生,谁给你的胆子,反了你了?”
见他双目喷火,李惜早吓得不知所措,闷声不响地往地上一跪,低头不语。
皇上进一步逼问:“你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皇后?”
“不是。”李惜脱口而出道:“不关母后的事。”
皇上冷“哼”了一声道:“不是她给你撑腰,你也不敢这么放肆,朕的事,几时轮到你管?你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不把朕放在眼里,今天饶了你,朕就不是你老子。”
李惜心慌失措地用眼瞧杜基。
杜基陪着小心道:“皇上,二殿下年少无知。”
“你闭嘴。”皇上大喝一声,打断他的话,喝道:“我看他是懂得太多了,要不是你们从旁纵着,也不至于这样。”又转身指着李惜恨声道:“小畜生,多疼了你一些,反倒恃宠生骄失了体统,今天饶你不得,幽禁瑶华宫。”
李惜心头一颤,有些不敢相信,惊惧地盯着他的脸。
“皇上。”皇后疾步而至,道:“惜儿年纪还小,为这点小事把他关进瑶华宫,让他以后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小事?你认为这是小事?都骑到朕的头上来了。”皇上逼视皇后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养个猫儿狗儿都强过养他,从现在起,他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朕要亲自管教他。”
李惜慌得爬到皇后脚下,拖着哭腔道:“我不去,我不去。”
“由不得你。”皇上大喝一声,一脚踢来。
李惜“氨得一声惊叫,被踢翻在地,只觉后腰一阵巨痛,动弹不得。
皇后扑过来抱住他哭道:“皇上要打人,只管打臣妾,何必拿惜儿出气?他小孩子懂什么?是臣妾唆使他做的。”
“朕就知道是你,好贤德的皇后,那你就跟他一起去瑶华宫。”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皇后心一冷,目光落在地上。
李惜一把握住她的手,无限谦意涌上心头,转对皇上道:“是我赶走她的,你处死我吧!”
“你以为朕不敢是不是?来人,拿绳子来,勒死这孽障。”半晌不见有人动,又喊:“你们都没听见朕在说什么吗?”
“听见了。”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
一条绳子落在皇上脚下。
皇上低头看了看,目光落在眼前这个毫无脂粉气的妹妹平阳公主身上。
平阳公主道:“儿子是你的,你要勒死他就勒吧,反正你也不止一个儿子,少一个也无所谓,皇后废了,再立个新皇后。”
皇上恼羞成怒,喝道:“平阳大胆。”
平阳毫无惧色道:“结发妻子不要了,亲生儿子也不要了,索性连我这个亲妹妹也杀了,好立齐王妃做皇后。”
“你、、、、、、”皇上一时语塞,又把矛头转向李惜,喝令杜基:“把他关进福瑞宫,不准出来,也不准人进去。”他眼睛盯着皇后,又瞅了一眼平阳公主,拂袖而去。
见他走了,平阳扶起皇后,又冲地上的李惜说:“瞧你给闹的,他是皇上,是你老子,他做错了,自有大臣们进谏,皇后娘娘劝谏,你一个毛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深浅?惹出祸来了吧?好好的闭门思过,别再出乱子了。”
李惜被送回福瑞宫,躺在床上,仍觉后腰疼得历害,怕惹人笑话,忍着不说,到了夜里,实在忍不住了,喊来小福子。
小福子将灯放在桌上问:“怎么了?”
“我这里疼得历害,你给我揉揉。”李惜说着,慢慢翻过身去。
小福子弯下身,揭开衣服,唬了一跳,失声惊叫:“我的天呐。”
“怎么了?”
“好大一块瘀青,有碗口大,我去叫太医。”小福子扭头就走。
“回来,你怕别人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挨父亲的打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总之不准去,我平日里骄横惯了,谁不恨我?个个兴灾乐祸盼着我倒霉,今天的事就够他们得意了,还想再添些话柄不成?”
“那、、、、、、”小福子不安地盯着那块瘀青。
“你还怕我死了不成?别愣着,快揉呀!”
小福子只得坐到床沿上,轻轻地揉,李惜直喊疼,小福子扎煞着两只手不敢动。
小福子六神无主,好一会儿才定了定神说:“我去找些酒给你搓搓吧?”
“这大半夜的,到哪儿去找酒?明天再说吧!反正也睡不着,聊天吧,你说他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我还从来没见皇上发这么大脾气,连皇后娘娘都、、、、、,还好有个平阳公主,虽是女流,在李氏皇族中却有着举足轻重地地位。”
“我这个姑姑,没有人不怕她的,连皇上都得给她几分颜面,当年她身披战袍,手执金鼓,亲自率军冲锋陷阵,在我十九个姑姑中是首屈一指的,今天要不是她,只怕、、、、、昏君。”说到这儿,李惜眼圈一红,埋下头去。
小福子打了个哈欠,说:“你睏不睏?”
“睏呐,就是疼得睡不着,明儿一早,你叫小顺子什么也别干,瞪大眼睛盯着,要是有齐王妃的消息,马上来告诉我。”
小福子苦着脸说:“爷,咱不管这事了行不行?”
“不行。”李惜斩钉截铁地说:“我那么对她,她要是回来了,吹个枕边风什么的,我早晚死在她手里。”
“皇上不会那么糊涂的。”
“他为色所迷,什么混帐事做不出来?反正这个女人不能留在宫里,去睡吧!”
小福子转身出去,李惜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快亮了,才迷糊着。
小福子见他没醒,叫来两个宫女,吩咐她们用心服侍,自己出了福瑞宫,往太医院去,走着走着,他又犹豫了,停下来想了想,还是先去告诉皇后吧!于是便到了皇后宫里。
皇后也是彻夜未眠,想自己从嫁入李家的那天起,相夫教子,恪守妇道,上至公婆,下至奴仆,谁不称道?却无故受这样的委屈,越想越伤心,哭了一夜。
小福子进来,见她坐在椅子上发呆,形容憔悴,眼睛红肿,话在嘴边又犹豫了。
皇后强打精神问:“惜儿又闹了?”
“没,没有。”
“那是怎么了?”
小福子犹豫着道:“他,受伤了。”
皇后立时紧张地问:“怎么伤的?要不要紧?”
小福子忙说:“不要紧,不要紧,只是他不肯叫太医。”
“胡闹,去叫太医。”
小福子如接到圣旨,忙答应一声跑了。
皇后叫屏儿帮自己梳理了一下,匆匆来到福瑞宫,见门前两名侍卫把守,她顾虑重重地放慢了脚步。
屏儿小声道:“娘娘只管往里走就是。”
皇后把心一横,脚下加快,到了门前,却被侍卫拦住了。
屏儿喝道:“大胆,皇后娘娘,你们也敢拦?”
侍卫忙躬身道:“娘娘恕罪,圣命难违,皇上特别吩咐不让娘娘进去。”
皇后轻声道:“我就进去一会儿,看一眼就好。”
“娘娘,别让小的们为难。”
“那、、、、、、”皇后退了一步,转身往回走,她低着头寻思事,猛得抬起头来,脚下加快,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外,杜基迎上来。
皇后问:“皇上在吗?”
“在,娘娘有事?”
“我要见皇上。”
“娘娘稍候,待老奴去回一声。”
“嗯。”
杜基转身进了御书房,一会儿便出来了,面有难色道:“娘娘还是回去吧!皇上不肯见您。”
“我真的有事。”
“皇上的性子,娘娘最清楚了,还是回吧!”
“你告诉他,惜儿病了,就算有千错万错,总得让我看一眼吧?”
“什么?殿下病了?娘娘稍候,老奴再去回。”
皇后忐忑不安地候着。
这回,杜基出来的更快。
皇后迎上问:“怎么样?”
杜基无奈地摇摇头。
皇后的心顿时凉了,赌气道:“孩子是他亲生的,他都不管,我跟着操什么心呀?”转身就走。
屏儿看着难受,问杜基:“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二殿下又闹鬼呢!叫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