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活五十年[综]》玉米症候群

40、揍家大院

　　林檎一觉醒来，头脑昏沉，她用力揉揉眼睛看向身边，奇犽已经不在，就连靠近门一侧的被褥都了无踪迹，好像他从没来过似的。

　　“松科，”她呼唤道，“奇犽是回去了吗？”

　　松科随着她的呼唤立刻即刻出现在房门旁，他一板一眼地回答：“奇犽大人一早就离开去训练了。”

　　林檎一秒缩进被窝：杀手的生活真累人。

　　松科看着她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叹气。出于一些原因——或者是私心，他不想告诉林檎奇犽因为晚上找她而受罚的事情。一早上基裘夫人召他前去时发出的尖叫声似乎还在回荡。

　　“您也到了该起床的时间了吧，”松科说，“按照每日的计划表，现在您该洗漱吃早饭，之后去散步……”

　　“读书还有画画是吧。”

　　林檎接了一句，不情愿地从被窝中爬出来。她感到一股可怕的吸引力——就像是黑洞似的，眼下藏在她被窝深处。

　　林檎忧心忡忡地洗漱，像苹果花一样漂亮的脸蛋皱在一起。

　　松科并没有问她的想法，只是例行上早餐再退下。赤坂大小姐每每发言都十分惊人，他只能猜测她看上了枯枯戮山上的巴托奇亚共和国保护动物，欲吃而不得。

　　林檎其实在想很正经的事情。清晨病痛的折磨有所减轻，她的乱七八糟的怨恨也原地蒸发。冷静下来想想，自从经历上一周目的失败，哪怕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行为确实收敛了不少。照现在这么苟下去，活到14岁的可能很大。可她厌倦这样的生活了。

　　重复，不断重复，前一天和后一天的生活没有变化，痛苦日复一日的压在这身体上。

　　她曾异想天开试图换一种方式生存，就在还没有遇见奇犽的时候就在想，又忧心自己可能付出的代价，只好把一切的愿望压在心底。然而意图改变的想法又一次出现了，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她看着镜子里面容苍白的自己，慢慢移开了视线。

　　真想轻松又幸福地活下去啊。

　　*

　　“然后他就避开了我的攻击，速度超快，我们两个都中了毒，最后还是对毒抗性比较好的我赢了。”

　　“今天还学了分辨毒物的课程，把几种不同的毒物放在食物里……多数都无色无味完全嘛！”

　　奇犽一边对着靶扔飞镖，一边和林檎讲述他一天的生活。

　　他说的时候林檎都保持沉默，偶尔接上几句。这并不表明她没有听，恰恰相反，她听得很仔细，红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奇犽。

　　这一场景十分微妙，按理来说奇犽是林檎的哥哥，可这个场面像奇犽是刚放学的学生，林檎是来接他的姐姐似的。

　　“奇犽好厉害。”

　　“每次你都这么说，明明都没看过，”奇犽小声嘟囔，他扔完了最后一只飞镖，坐在林檎身边，“赤坂今天做了什么？”

　　“要听我的一天吗？”林檎若有所思，“我每天都没什么变化，甚至吃东西都有固定计划的，你确定要听吗？”

　　“要听。”

　　奇犽身体前倾，一双猫眼认真地注视着她。

　　林檎开始回忆自己的一天：“早上松科或者琴叶叫我起床……早餐是固定的几样，早餐之后要吃药……”

　　她讲完之后觉得很像是流水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呃……我讲的好像很无趣……”

　　“没这回事，”奇犽说，他变了个坐姿，看向天花板，“很平静的生活啊。”

　　“平静啊……”

　　“那你每天都会想什么？这样的生活不无聊吗？”

　　林檎回答：“还好啦，毕竟能读书画画……闲暇的时候想吃三毛，想吃枯枯戮鸟……想吃凶狐狸……”

　　奇犽的嘴角抽搐：“怎么都是吃的啊？！”

　　“每天吃的东西都太固定了。”

　　奇犽忽得靠近她，林檎不抗拒他的靠近，看到蓝眼睛近在眼前，感受到温热的呼吸，还是不可避免地后缩了。

　　“你想去外面吗？”

　　“外面……是指？”

　　“不是这间房子的外面，也不是枯枯戮山，是更遥远的地方。”

　　——这个世上有永远覆盖着冰雪的土地，有能喷出火焰的山丘，还有一望无垠颜色如同黄金的平原……你不想看看吗？

　　林檎的心微微一动，她原本摇头表示拒绝的动作停住了。

　　“赤坂？”

　　“我不知道……”林檎说，“说实在的，我对外面更多是害怕。而且你看，我身体又不好，出去的话很麻烦吧，会成为拖油瓶。”

　　“我感觉赤坂的身体在变好，”奇犽说，“过几年说不定就会健康起来了。”

　　林檎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病弱debuff好像确实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而减弱了，不知道是“同化”还是因为“吞噬”。不管怎么说，她都好像是世界的异物。

　　“……要是世界上有个角落容得下我就好了。”

　　林檎喃喃自语着。

　　这句话对于五六岁的孩子来说难以理解，奇犽眨眨眼：“容身之所……不就在这里吗？”

　　“诶？”

　　“赤坂可以在这里生活啊。”

　　“也不是那个意思啦……”

　　奇犽：“那你是不准备出去了吗？”

　　“目前来说不打算，我得再考虑一下。”

　　奇犽严肃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林檎噗嗤一声笑了：“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啊？”

　　“最近看的书里有一本是关于世界地理分布的，所以想去外面看看。”

　　林檎垂下眼睛：“那就去看看吧，毕竟人是为了更广阔的世界和更美好的事物活着的。”

　　“很奇怪，”奇犽噘嘴说，“从我提到外面的事情的时候你就很奇怪，赤坂。你在说什么呢？”

　　“那是……对不起。”

　　“不用对我道歉，有什么好道歉的，”奇犽说，“由我先探探路吧，我会告诉你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出去吧。”

　　林檎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奇犽要去外面了吗？”

　　“这个先保密，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奇犽站起来：“我回那边吃饭了，不去老妈会唠叨的，再见啦。”

　　经过杀手训练后，奇犽的脚步声变得很轻。对于林檎来说，他就像她身边的管家一样神出鬼没了。

　　林檎看向窗外，夕阳正在被锯齿样的树林吞下。

　　“到了服药的时间了，赤坂大人。”

　　她接过药和水一饮而尽。

　　*

　　他们交流去外面的时候很接近六岁的生日，生日过后两周，奇犽就要坐飞空艇离开了枯枯戮山。

　　临行之前，奇犽来林檎的房间告别。

　　“是任务，”奇犽说，“在什么竞技场之类的。没准我两周就能回来了。”

　　竞技场……不会是天空竞技场吧。

　　林檎挠了挠头，原作里好像说奇犽六岁开始打，打了两年才到两百层，两百层以后涉及到念能力。他打完200层就回来了。

　　天空竞技场鱼龙混杂，奇犽表面自己一个人打，暗中一定会有精通念的管家从旁保护。想到这里，林檎松了口气。

　　她看着他充满活力的脸，实在没法说出你一年半载都要回不来你打不过啊这种她已经看过的未来。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加油！奇犽！”

　　“哦！”

　　男孩说。

　　“我听说竞技场打赢了还会有钱，我要去看看”他高兴地说，“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到时候我会写信给你的。”

　　林檎微笑着点头：“好。”

　　但她又想着，奇犽一穷二白，可能要失联一段时间了。

　　“我有一件事要嘱咐，”林檎说，“不要把所有的钱都买巧克力糖，吃完了一定要刷牙。”

　　奇犽：“……你怎么和老妈似的。我知道了。”

　　“嗯……祝你任务顺利？”

　　奇犽环顾四周，又侧耳仔细听了听动静，来到林檎身边小声说：“这次任务老爸说可能会滞留一段时间，而且我有独立行动的机会，我要趁这个时候交朋友，反正伊尔迷不在。”

　　朋友，想要朋友。

　　奇犽不止一次地和她说过这句话，又抱怨伊尔迷和他说的杀手不需要朋友。

　　林檎：“朋友啊……”

　　奇犽会交到的真正的好朋友不会在这次旅程出现啊……得到小杰找爸爸的主线开始之后……

　　“我不可以做奇犽的朋友吗，”林檎说，“你看，我们年龄相仿，又可以一起玩啊。”

　　奇犽摇摇头：“那不一样，朋友是朋友，赤坂你是我的家人吧。”

　　林檎垂下眼睛：“是啊……是这样啊，你还把我当做家人看待。”

　　“当然，”奇犽说，“你是我的妹妹啊。”

　　如果说出这份使人不幸的能力，奇犽依然会觉得赤坂·揍敌客是他妹妹吗？

　　他一定会那样想的。

　　林檎说：“要给我发消息喔，你有零花钱吗？”

　　奇犽说：“有是有，不过都是现金。”

　　林檎：“拿一点走吧，以防万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