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颜色》素荷生

9、第 9 章

　　“想来想去，这事情，会不会和先前所说的盗贼有关？”又是当初那座庙宇，冷非颜静坐，终于开口。

　　“可惜航谷风对徐家情形闭口不谈，不然本该有些线索。”步怀真在他身旁坐着，不时赶走一些草虫飞蛾。“施放暗器的人是谁，你可有数？”

　　“当时从扇子中飞出千日香的粉末，沾到那些人身上。可是他们没有急着回去，倒是还在我们附近转悠。看来，在监视以外，他们还负着找机会暗杀的重任。”

　　“到底是何人委派……”

　　“……总会知道。”

　　然后就讨论一些再正经不过的话题。商讨之下，决定明日去寻找秦假仙，让他调查清楚近日竹子大盗的活动范围路线规律。似乎是最近才声名鹊起的人物，个性乖张猖狂。每次行窃之前会留帖，到时不管事主家多加提防，还是会顺利到手。所偷之物也不固定，有价值不菲的珠宝，也有不值一文的破旧器具。

　　“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够得手，想必速度惊人。江湖上身手速度了得的人，都有哪些？听闻失物里也有传世的珍宝，失窃后就再未出现，应该也不是只为了钱财的宵小。还有竹子，是什么意思？是他出的谜题，让人来解他的身份姓名，还是只是单纯的，昭显身份的信物？若是谜，解答应该是什么……又或者，竹子只是用来掩饰身份，其实本来就不只一个人，只是每次刻意地出现，让人产生错觉，以为是那一个人……”冷非颜小声自语，整理思绪。

　　“我们，认识有多久了？”冷不防旁边的步怀真忽然说话，打断他思索。

　　“满打满算，该有——三天了。”冷非颜想也不想，敷衍开口。

　　“喂喂！”理所当然地招来了抱怨。“再仔细算算。”

　　于是掐指，一副心算模样。步怀真只看着他，带三分笑意。

　　“仔细算来……”冷非颜也不知算了多久，终于开口。“好像，过了半生。”

　　平静无波前半生与意外不断后半生。

　　两人独行前半生与指路护航后半生。

　　颠簸半生。生死半生。长到模糊了彼此界线。

　　“所以……”步怀真拉长了语调。“我用这半生交情，来换你今夜早些休息。虽然换得便宜了些，不过我也就自认吃些亏吧。胳膊借你，任你或枕或靠。不行就加上胸膛。再不行就随便挑……”

　　“我怎么记得你上次用我们半生的交情，换了我管家的一桌上好素菜席？再上次，换的是莲花池新鲜的莲蓬一捆。再再上次，是一泡铁观音……而且不管换的多干净，哪里抵得住你那一日如三秋，三秋一甲子，甲子一千年的算法……”冷非颜一边说着，一边却不客气倚靠着。几个翻身，又如同上次。不自觉微微搂抱，彼此怀抱便都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