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颜色》素荷生

7、第 7 章

　　步怀真一指点中航谷风气海，硬生生打住了他的动作。一股真气回弹，震的他退了几步。“节哀。”只吐了两个字，对上他悲怆神情也不再说得出什么。航谷风气血攻心，一口热血吐出，昏倒在地。

　　然后就转身，看向冷非颜——衣袖和下摆都是血迹，是刚才冲进火场试探地上尸体气息时候沾染。此刻依然不甘，注视火宅。其实，能看清眼前情景就该知晓，血肉模糊中，幸存者无望。——如此却还是侥幸。食指与中指，小心谨慎地感觉着可能存在的鼻息，从一个到下一个。失望，再次尝试。再次失望。

　　“……”喃喃自语。话语音调，有太多往事，却还是一张强撑着的面孔。

　　“不可以这样，”步怀真走到他身边，想轻抚着他眉心朱砂。冷非颜下意识，躲闪他的动作。步怀真也不介意，顺着他的方向伸手，牵扯住他被风吹散的鬓发。在掌心温柔地揉捻，让他与自己面对面看着。捏着他的脸颊，再轻轻拍掉脸上那一个表情。“怎么可以，用这样笑着的脸，说这样的话。”

　　“……”冷非颜只默然，回避他的眼神。明明说自己是看惯了生死的人。是不是一次一伤，伤成习惯？

　　步怀真不管，跟着他向左向右，丝毫不离身边。五六步后动作幅度变大，再接着衣袖翩飞，无预兆地，招式展开。赤手空拳对阵，招招是险险划过要害。彼此出招拆招，无杀气，无憎恨。终究，需要发泄。

　　看准冷非颜收手喘息间隙，步怀真就一个侧身，让过他最后掌风，再闪身，从背后制住他右手，不再让他有动作。冷非颜缩下身子，他就随即跟上压制。一个失去平衡，两人抱作一团跌倒在地，扭打间，又前后滚了两圈。

　　“哎哟。”冷非颜吃痛叫了一声。“你你你你你……”

　　步怀真躺倒在他身上，也没有起来的准备。头与头相抵，他一时兴起，就咬了冷非颜耳朵一口。

　　“你你你你你……”冷非颜被惊得脸色大变，连刚才默然表情都弃之不顾。

　　“再吵，就咬你嘴巴。”

　　“……”

　　“再一脸让人讨厌的样子，就咬你嘴巴。”

　　“……”

　　“再随便往危险的地方瞎跑又不知道出来，就咬你嘴巴。”

　　“哪有这样的道理！”冷非颜终于从惊愕中清醒，挣扎着要爬起来。才发现靠得太近，彼此发丝在脸上掠过。蓦然浮起的一个词，亲密无间。

　　“再敢让我担心……”唇上有一点轻微的触碰。温柔地如同错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