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颜色》素荷生

3、第 3 章

　　“怀真怀真，你是怀疑真相，还是怀念真心？”冷非颜挑着眉笑着那人名字。

　　“都不是。怀真怀真，明显地,是心怀一个叫素还真的人。”冷不防身后步怀真就开口。冷非颜听了，一口夜风吸进，一个人抱成团在那咳嗽。

　　“咳咳。”眼看他呛的好像眼泪都快掉下来，那人开始轻轻拍打他后背。过了会，忽然自己又笑了出来。“不是还有姓呢么，步怀真，就是不会心怀素还真。一定不会嘛。”

　　“……”于是还在咳嗽的人听他话说完咳得更加厉害，好像站立不稳行动不能。步怀真也不曾停了脚步，眼看着就撞进了他胸口。

　　硬生生拽住了自己要靠过去的身形，冷非颜揉揉自己的脸颊，换上了一副神色。“这天色真是不早。你看我的脸上，这写的满满的……”凑上去，就给看他自己的倦怠神情。

　　“我来看看，这满满的莫非是那春意盎然?”一指点他眉心朱砂，全是戏谑。

　　“是困意啊，困意！”

　　正好走了几步，前方是一座废弃庙宇。冷非颜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步怀真领进去，又抱了几捆稻草，就算是安歇落脚的地方。冷少爷翻来翻去来自己身上的银子，却白天里买些吃食玩物一锭一锭地都给扔了出去，空剩一个绣着莲鱼图案的精致荷包。可怜兮兮地看着步怀真，他却无动于衷地在一旁生着火，看来是半点也没准备去找个客栈之类投宿。

　　于是冷非颜也只好听天由命，钻进那一堆稻草就准备歇息。稻草粗糙，睡的极不舒服。他左边翻滚几圈，后边翻滚几圈，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步怀真收拾起自己的稻草，厚厚地在他身边铺好。俯下身，小心地整理几下他耳边的乱发，再摘掉乱翻腾裹进头发的稻草，也在他身旁躺下。

　　四月天夜里还是有些凉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冷非颜怀抱着一团稻草就钻进了步怀真的怀里。步怀真甩开稻草，又扒开他执着粘上来的手脚，却不料他顺势就揽过了自己的胳膊，执拗地搂抱着。动动手臂，也不见得能取出。怕吵醒他不容易的浅睡，也就认命。于是不多时，冷非颜的脑袋已经凑到了他的心口。这家伙发上插着的簪子，竟然好像刺得心窝有不连续的短短微痛。

　　“知道么，有时候靠得太近，意味着不得不离开的时候，要走的路程会变得无限远。”步怀真一字一字，无声对怀里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