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素荷生

6、第 6 章

　　6、

　　“她是敌人。”

　　“你不是最会算计？难道真是算尽了得失，计较了成败，还是要选这个最不该？”崎路人话说着，语气渐激昂。

　　“什么叫做最不该？”素还真看着他。“什么又该？”

　　“想彼此关系，想苦境百姓，想局势纷纭，然后权衡。”崎路人只恨不得抓破他脸上那一个笑容。叹息过后，口气忽然带上无比落寞。“我曾经以为你不会情动。也想过，你若是为人心乱，要是怎样的情境。此刻想来，我为什么，要看这样无智，又有了软肋甚至能称为缺陷的你？”话说完，拂袖离去。

　　素还真看他离去，立在春风春雨中，连落在肩头的花瓣也无暇捻去。许久许久，忽然自语。“取舍再取舍，权衡再权衡。最不该的答案，明明是你，崎路人。”

　　崎路人出了门，却未离开琉璃仙境。后山的亭子里，一线生泡好茶，送到他的手中。

　　“那个女人，非死不可。”崎路人望着远方，心动处，手中细瓷茶杯应声破裂。“你说他……将会如何？”

　　一线生一边叹气，一边另外倒了杯茶水拿给他。这两人相处他从第一天就在旁看着，到此刻，却更不知要如何开口。

　　崎路人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有些事情，总要做个了断。”将空了的杯子递还给一线生，然后解开了身后的布袋。“今天心情好，还是送个礼物给你吧。还是老规矩，你摸到什么，就送你什么。”

　　一线生卷起衣袖，手伸进布袋，拿出来的，是一柄锤子。“分量颇沉，手感不错，是个好东西啊。”

　　崎路人笑笑收起布袋，起身准备离开。“若是还有下次，我就送你把螺丝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