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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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失联了啊！”沈峥窝在沙发盯着手机屏幕那条迟迟未得到回复的消息叹气道，沈峥找习郁十次，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没有回复的。
再仔细想想，习郁似乎也很少主动找过他，俩人每次见面，不是沈峥找的他就是阴差阳错碰上。
有时候沈峥不免觉得自己真的是够舔狗的，明知那小子是个没什么真情实感的人，自己还是耐不住每每往上凑。
或许人这一辈子总要追求点什么才不枉来人间走一遭吧，沈峥前半生确实是活得自在随性，没有任何牵绊。
所以在自己三十岁到来之前，出现了个习郁，动荡了他本该如水平线一样平淡的生活。
沈峥做了近十年的调酒师，调过无数款鸡尾酒，而习郁在他眼里，就如一杯波兰海风。
这款鸡尾酒，以波兰伏特加为基酒，添加两款水果汁调制而成。伏特加的酒精浓度在西柚和蔓越莓汁的作用下，完美地隐藏了，清甜中带点微酸，没有过于刺激的酒精味道。
同时这款酒桃红色的外表之下也往往最让人容易放松警惕，一杯又一杯，情不自禁深醉其中无法自拔。
想到这，沈峥嘴角露出一道苦涩的笑容，既然已经踏入沼泽了，也逃不出来了，与其做挣扎的无用功，不如试着享受下一点一点被淹没的感觉，或许也不错。
沈峥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前不久沈峥请了师傅将整个房间的墙重新刷了一遍。
所以此时眼里终于不再是一面透着霉斑、发黄的颜色了，看着看着，沈峥感觉那透白的天花板上似乎出现了习郁的模样，慵懒冷淡的眸子半睁着，虚无缥缈地也看着自己。
“真是疯了呢。”沈峥伸出手臂挡住视线，下半张脸露出了带着些许自嘲的表情，喃喃自语。
沈峥就这么闭着眼躺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都要昏昏欲睡了，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他惊醒。
同时，外面还传来女人着急喊着他名字的声音，像是担心吵到周围的人，所以那声音是压着嗓门喊出来的，“阿峥，阿峥，你在吗？”
沈峥连忙坐起，他迷迷糊糊听出来那声音是周婉，随着起身的动作，身上的手机屏幕也亮了一下。
一看时间竟然快十二点了，门外周婉话音刚落，又响起一道少女的说话声，“妈，别敲了，都这个点了，别打扰阿峥哥哥了，江子俊夜不归宿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是江宣，语气里满是倦意，还带着一丝不耐烦。今晚周婉在她耳边唠唠叨叨一晚上了，总说自己心慌得厉害，担心江子俊会发生什么事。
百般无奈下，只得来找沈峥拿主意，她头天晚上隐隐约约，听到江子俊打电话，说是要去一个什么工厂，做什么大事。
她刚来S城不久，人生地不熟，平常去的最多的也就菜市场了，所以纵然她想去江子俊口中说的工厂，也不知道怎么去。
初来乍到，这里也就认识沈峥了，所以心惊胆战了半宿，终是忍不住来找沈峥。
周围漆黑一片，沈峥鞋都没穿，一路摸索开了灯，打开门。便看到一脸着急担心的周婉和旁边哈欠连天的江宣。
沈峥从方才两人的对话大概已经猜到了两人的来意，看着周婉满脸着急，他没有多说其他客套话，直入主题，“周姨，是江子俊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来对于江子俊，沈峥还是有印象的，他刚被带去江家的时候，江子俊那会也就三四岁，还是个胖嘟嘟的小肉球。
仍谁见了都忍不住捏上两把，因此那会没少被邻里邻居揉捏。小肉球也不哭，反而一脸的笑，也会咿咿呀呀喊着沈峥哥哥。
谁能想到大了江子俊竟然成了这模样，吃喝嫖赌现在就差嫖没做，整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和自己的狐朋狗友轮转于各大赌场和街边大排档。
沈峥丝毫没有犹豫彷佛已然了解事态的样子，周婉虽然奇怪，但也没多疑惑，此刻她更担心的是江子俊。
哪怕这混小子已经里外不是人，但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况且这混小子也是当过乖乖小子的，在江德真还在的时候。
哪怕她都快忘记江子俊乖巧听话的模样了，甚至有时候想起还会忍不住怀疑，那真的是江子俊吗？
“阿峥，实在是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你。”纵然心急如焚，周婉还是按捺住性子先是客气了一句。
“周姨、江宣，你们先进来，里面说吧。”说着沈峥将门打开让两人进来。
“好，好。”周婉本还担心沈峥会拒绝，这会闻言，心里暗暗放松了些许。
江宣在一旁忍不住抱怨了句，“哥，你别听我妈的，她就是神神叨叨，江子俊什么人妈她比谁都清楚，不过是夜不归宿，家常便饭而已。”
周婉没接江宣的话，单看脸色，沈峥就知道她此刻内心肯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所以眼神示意江宣不要再刺激她母亲了。
他扶着周婉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周姨，你先喝点水，然后具体说下怎么了？”
周婉接过沈峥递过来的水，没有喝，只是双手握着杯子，放在膝盖上，叙说着自己的担心。
“昨天我听阿俊和人打电话，神色十分欣喜，其中还提到了钱，说什么这么容易赚的钱不要白不要。”周婉看着沈峥，脑子里清晰地回荡着江子俊与人对话的场景。
“嗯，然后呢？”手中手机响起一声新消息震动的声音，沈峥瞄了一眼，继续听周婉说。
说到这时，周婉握着杯子的手又紧了紧，双膝也一直紧绷着，全身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慌张，尽量不让自己过于失态。
随后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慌得厉害。”
沈峥已经明白周婉的来意了，想让他帮忙去看看。江家对他有恩，他可以不理会所有人的请求，唯独周婉的，他不能。
“周姨，你知道具体的地方吗？”
周婉听到沈峥这话，眼神闪过一丝光芒，立马回答，“好像说是一个废弃工厂，但具体的地名...我没有听到。能找到吗？”
沈峥看着周婉殷切的目光，面色缓和了些，废弃工厂，S城就一个。他点点头，“知道的，我现在就去，然后尽快给你消息，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直到这时，周婉才渐渐平缓下来，眼里充满对沈峥的感激，同时也有对自己今晚唐突行为的抱歉。
只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后悔也好、愧疚也好、不好意思也好，都只能收回。
沈峥很快穿好衣服出了门，静谧的夜晚，冷风习习，街边大大小小的门店除了酒吧等□□所和大排档，都关门了。
今晚似乎比平时要安静些，宽敞的空地上，摆满了塑料凳和简易的支架桌子，却只是稀稀散散的坐了几个人。
沈峥看了眼手机屏幕习郁方才发来的消息，“今晚没空，有事，怎么，这就寂寞了？”
屏幕光线映照在他脸上，要是平常，看到习郁的这样的讯息，沈峥一定会忍不住笑出来，然后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习郁说这话时一脸的欠揍模样。
而此时沈峥面色冷峻，习郁一般不会特意说自己有事，显然今晚肯定不一般。
S城，好歹是个沿海城市，自然不是寻常的小乡村，所以即使凌晨12点，街边也亮着通明的霓虹灯。
沈峥将手机揣回兜里，随手拦了辆的士，“师傅，去西区那个废弃工厂。”
的士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里不禁纳闷道：半夜三更，这人要去那荒地干嘛？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听错，司机忍不住回头重复了一遍沈峥的话，“西区那个废弃工厂？”
“嗯嗯。”沈峥没有理会司机眼里的疑惑，关上车门的同时点头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了句，“您不方便去？那我下车吧。”
见好不容易上来的客人要下车，大叔可不乐意了，连忙拉手刹、踩离合，“去，当然去，就是和您确认下，我经常空耳，哈哈。”
说着，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一言不发的人，不免好奇了几句，“我说您这么晚去那荒郊野岭做什么啊？”
沈峥继续看着窗外，简单抛出两个字，“有事。”
顾客明显拒绝交流，司机本也不是专门打听顾客行踪的的人，只是很少有人这个点去西区，那里还没开发，平时都不会有人去，因此多嘴了一句，这会也自知无趣讪讪然笑了两声，止了言。
车内静悄悄的，司机大抵觉得尴尬，打开广播放起了郭德纲的相声，听到有趣的地方，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郭德纲和于谦你一言我一语的笑料中，沈峥也放松了些许，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放松着自己的大脑神经。
他希望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希望习郁今晚说的有事是在市内，而不是郊区。
酒吧那次之后，沈峥已然了解习郁所做之事。西区那个废弃工厂确如司机所说，荒郊野岭的，政府还没有开发。
因此那边也不常有人去，如果有人去，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最常见的莫过于约群架。
S城靠近沿海，外来人口多，天南地北的，什么人都有，自然少不了走黑路、混道上的人。
拉帮结派的可太多了，但多数都是小打小闹，往往真正厉害的角色他们明面上的身份根本不会让人看出来是涉黑的人。
他们往往会用各种各样的身份隐藏自己，最常见的莫过于经商，或者开各种看似平常的娱乐场所混淆视听。
沈峥常在酒吧做事，多多少少听到某些醉鬼的酒后胡言乱语，虽说是胡言乱语，但其中却有不少是真的。
他知道S城里有两个藏得很深的人，这两人可谓是操控着这座城市所有的地下买卖，一个叫习镇江，听说已经混了好几十年了。
还有个后起之秀，叫胡大强。这还是沈峥最近才听说的，几个喝醉了的流氓地痞嘴里。
当听到习镇江这个名字，沈峥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习郁，那一刻要说内心平淡如水是不可能的。
别总说女人有第六感，其实是人都有，沈峥确信，两人一定有关系。
想到这，他才后知后觉起来，明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事，但他竟就这样单刀匹马的来了！
沈峥不免内心由衷地佩服起自己来：沈峥啊沈峥，你是年纪越大心也越大了，今晚也是你说来就能来地吗？
但事已至此，眼看着前方，车子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从平坦的沥青路驶向坑坑洼洼的砂石路。
司机还忍不住小声埋怨起来，“哎呦，这路可真烂，可怜我的底盘呦。”
闻言，沈峥不免有点内疚，但看周围，估计离目的地还有三四里路，要他走过去，那还是有点为难。
就算他真的走过去，或许他们都结束了，他张了张嘴试图说句客套话，但话到嘴边却忘了词，所以最后啥也没说，大不了多给点车费吧。
并且对于的士司机来说，顾客多给车费这样的好事自然是来者不拒。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