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青人程》一只酱酱

27、第 27 章

　　和酒保一起把他抬到车上，青城就开车送他回去，他靠在副驾驶，眯着眼睛还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嘴里却在哼着歌。
　　“如果当时问你当时抱你
　　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
　　那么多期盼
　　你知道么
　　……”
　　好不容易开到许铭嘉家里，青城忽然痛恨他不住在许家老宅，想着自己还要把他扶到电梯上，扶进家里就有点崩溃。偏他还不老实的在她头顶闻来闻去。
　　青城一进许铭嘉家里看见乱七八糟的客厅，到处都是酒瓶子的地毯，她就特别想把他摔在这堆酒瓶子上。想着想着一个不小心就把许铭嘉撞在旁边的一个柜子上。
　　“痛……”
　　青城看见他捂着鼻子的样子恨不得再撞一下子把他撞晕好了！
　　好不容易扶到卧室，青城几乎是把他扔在了床上，脱了他的鞋子，又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打算擦擦他的手时候才发现他手腕上的镯子，和当时送她的一对。青城想起自己从来也没注意过他是不是戴着，送了她之后没几天就又还给他了。
　　许铭嘉的手忽然握住她的，吓了青城一跳，抬眼看他却是睡着了的样子，她只在十八岁的时候见过他喝多的样子，很安静，喝多了就回家睡觉也不说话，不会像今天这样。
　　青城看见床头摆着她的照片，在东京看樱花的时候，她手里拿着冰淇淋，却在抬头看樱花，有几丝头发飞起来。青城没见过这张照片，她也从来不知道许铭嘉的拍照技术这么好。她转头看旁边睡着还皱着眉毛的男人，她似乎很少敢这么看着他，很多时候青城都觉得这十几年他一点都没有变过，可是这样看来，他好像也成熟了很多，眉眼之间也有变化，以前他从来不会皱眉毛，面无表情的样子比较多。
　　青城抽了抽手，一动许铭嘉就抓的更紧，根本拽不出来，青城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想着一会儿他睡熟了再走。
　　这一坐就坐了一个多小时，青城抽出手的时候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给他盖好被子就出了卧室。
　　看见客厅脏乱的样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收拾起来。
　　许铭嘉家里厨房旁边有一个储藏室，青城扔了垃圾看见门开着就进去了，开了灯她就看见整整一面墙的照片，全部都是她自己。
　　在深圳的、在东京的、在S市的，吃饭的、睡觉的、买东西的，有两个人的合照，有他趁她睡着了的时候贴着她的合照。青城忽然觉得喘不过气，这一面墙好像压在她的心口上，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无理取闹，他的爱情从来没有说过，却做得……这么卑微。
　　她走过去看着满墙的自己，每一张下面都标注了话。
　　“3月5日欢乐谷，你还在生气，怎么哄你才能让你笑。”
　　“3月31日东京，看你趴在玻璃上看东京塔笑，想把整个世界都搬在你面前，告诉你要一直这么笑下去，只要你要，我都会给你。”
　　“4月1日东京，不记得什么时候知道你想看樱花，看见你在樱花下面笑的特别开心的样子我就想，以后每一年我都会带你来看樱花。以后的那么多年带你看所有你想看的东西。”
　　“4月2日东京，开会回来发现你在沙发上睡觉了，恍惚中有种这些年你都没有离开的错觉，忽然很想抱抱你。”
　　“4月3日东京，早上就知道了新闻，偷偷观察你没有什么反应，我是有点失落的，我不确定你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如果是你为什么不缠着我公开呢？不想仓促的和媒体说我们在一起，想偷偷给你一个惊喜。”
　　“4月8日S市，做你所有想吃的东西，不怕你胖，想着你胖一点，就不会离开我了。昨天梦见你又不吭一声的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你一定不知道，惊醒的我很害怕，抱着身边的你忽然想把你镶在身体上，让你再也不敢悄无声息的走掉。”
　　“4月15日新加坡，聂琳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那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接过我的电话了，我已经快一周没有见到你了，只能在手机上翻着你的照片，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和聂琳真的已经结束了，她那天来公司找我和我说只要肯在大庭广众亲她一下她就再也不会纠缠我。可是我要怎么和你开口说。”
　　“4月16日S市，我看到报纸上的照片，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你，没有和我在一起的小心翼翼，你看着他的神色都是我不熟悉的依赖，小乖，你一定想不到，我很害怕，害怕这样的你。”
　　“4月18日S市，我看到他送你回家，看到他拍你的头发，我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听到你说宝宝，说你五年前的无奈，看见你蹲在地上哭特别伤心，我发现我连拉着你的手都没有力气了。我好像明白了，你说的这十三年，那种疼痛，我好像明白了。”
　　青城看着每一张照片上的字，滑座在地上，以前这间房间从来都是锁着的，她也从来不会进来，现在她看见满墙的照片，脑子里忽然闪过好多画面，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写着字贴着照片，看着照片笑。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如果说那次在楼下和许铭嘉摊牌之后声嘶力竭的哭，那现在的她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冰冷的器械从她身体里拿出来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了被抽离了，再也回不去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