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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痴心多年 ...


  •   “事情到现在基本明了。我看八成就是情杀!很可能这小子平日就觊觎自己的师姐,孤男寡女再一路共处,他动了歪心思,人家不从就来强的,糟蹋完又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灭口!”

      又一名九华门弟子大声说道。

      周围人一片窃窃私语。

      “若是盛掌门还在这里,他可以用追溯符一查究竟。只是他昨日动身前去极孽海,暂时回来不了,将门派中事交付于我。既如此,还是招魂前来吧,让乌潼的魂魄自己指认凶手!”

      木守祈手势变换数下,掌心法力尽数倾泻于女尸身上。女尸周身扩散出一圈圈蓝色灵波,向四面八方散去,试图召唤出乌潼附近留存的魂魄。

      半柱香后,不见乌潼魂魄前来。

      “怎么回事?她的魂魄为何不见了?”

      木守祈震惊道。

      左逢春同样试着招魂,也不见踪影。

      “看来已经魂飞魄散了。下手之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邬旭一听,大叫一声,立即蹦了起来要与相钰拼命!

      “你简直人面兽心的畜生!你杀了我姐不说,竟然还打散了她的魂魄!让她不能往生!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她!”

      邬旭乱挥之下,一剑捅到他的胸口上方!顿时血流如注!

      相钰没有闪躲,愧疚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错......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何刚好来到地穴这边?”

      乌旭哭红着眼道:“你说我为何?!我与我姐出生便是龙凤胎!那晚心脏忽然泛起揪心疼痛,我预感到我姐有危险,慌忙去找她,路上好几个人都说隐约看见你领着我姐一同往北面山路走去。看到一路上飞舞着少见的金色翅蛾,我心觉异常,追到那里居然看见你杀了她!想来她在天有灵!引我前来!”

      “多说无益!诸位这就随我前去地穴附近查看!”木守祈道。

      “我从未对邬潼师姐有过非分之想!我尊敬她如同长姐,这一切是有人栽赃我!”相钰为自己辩解道。

      “人过留痕,雁过留声,他和邬潼的住处也应该一并搜查,不能放过,说不定会有蛛丝马迹。”陈莳提醒道。

      左逢春看向木守祁:“此桩恶事发生在我九华门承办的丹曦大会期间,影响恶劣,为了给仙门百家有个交代,五方仙门应各派出人手,共同搜查此事,掌握证据,方能公允。”

      木守祁无话可说,便也点头同意。

      邬旭扑通跪下!为追查杀害亲姐的凶手,他特请请求前去领路,亲自跟众人到相钰和邬潼的住处前去搜寻。

      木守祁挥手让他跟着去。

      左逢春施法,地上长出密密麻麻的绿藤形成牢笼,将相钰原地困住。接着带领众人前去地穴查看。

      半个时辰后,众人陆续回到大殿前方空地。

      左逢春走上台阶,收回法力,绿色牢笼消失。相钰站在原地,脸色青白,眼下一抹浓重的黑眼圈。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左逢春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他,严词厉色。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认罪!”

      “五方仙门皆派人联合前去邬潼被杀害的地穴查看,并没见到你说的奇怪法阵,也没有看到恶鬼踪迹。难不成在场所有人都在恶意陷害你吗?!”

      左逢春瞪着他,怒火道。

      “目前我百口莫辩,我说的事情你们又不相信,给我十天时间,证据我一定会找出来。”

      “你说的事情,目前没有人证、物证。而你杀害邬潼的事,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想抵赖到何时?”

      左逢春怒目而视。

      木守祁气极:“哪来的十天时间?!既然你说自己被冤枉!有什么证据你现在就拿出来!不然等定了你的罪,还有什么用!”

      相钰手伸进布兜,想把希希叫出来,说出所有事情。

      摸到血参精硬邦邦的参体,毫无反应,明显还在昏迷不醒的状态,现下就算拿出来也无法替他作证,只会徒增是非争议。

      转念一想,此刻他若是贸然把血参精拿出来亮相于众人面前,即使左真鸣一个被拉下马,那晚跟着他作恶的诸多九华门弟子,都是一伙的,恐怕也不会放过希希。如今自身难保,已经连累了邬潼枉死,又如何保证希希不惨遭毒手。

      相钰默默抽回手,眼底一片浓重的乌青。

      “我被恶鬼强行附身,才会神志不清杀了邬潼......我不无辜,但此事我坚决不认全罪。”

      天空一阵鹤鸣,响彻云霄。众人抬头望去,邬旭等人骑着仙鹤归来。

      苏慕率先跳下来,捧着一个红色木匣来到大殿前的石阶上,欲呈递给诸位到场的掌门人。

      相钰看到对方手里的木匣,神情陡变!脸上血色瞬间褪的干净,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与此事无关!还给我!”

      相钰冲上前几步,意欲抢回!忽然一道强悍的灵力直击他胸口!将他打落数米之外!

      “放肆!查验物品!岂容你上前撒野!”

      木守祁手势抬起,相钰脚下出现一圈金光,金光拧结成股,牢牢将他的双脚锁在原地!

      左逢春打开木匣,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幅捆扎好的画卷。上面一层画卷纸页崭新,下面的一摞瞧着纸面泛黄,颇有些年头。

      “不......!”

      相钰痛苦地闭上眼,嘴唇发白,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一瞬间他宁可死,也不想木匣里的东西被公之于众!无异于在将他当众凌迟!

      左逢春随手将一部分画扔到半空定住,画卷一幅幅自动展开来。

      围观的人群同时倒抽一口气,场面瞬间诡异的寂静下来,众人的表情各异。

      头一副展开的画里,一位男子广袖白衣,静躺在榻上小憩,旁边则站着一个正躬身的青年,动作小心翼翼的轻吻在睡着的人的唇上。白衣男子因青年的头颅遮挡,只漏出了上半张脸,看去闭合的眼目狭长,眉宇如月色清冷,墨发铺满床。青年则乌发高束,只留下身穿弟子服的背影。

      旁边写着一行蝇头小楷: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其余每一幅画皆只画着一个白衣男子,凤眸冷冽,墨发用苍灵簪挽起,随意披在身后,神色淡然,气质飘然若仙。

      人物都是同一个,不同的只是场景和姿势,男子或坐在石桌旁执笔画符,或在朱亭里弹琴。

      陈莳死死盯着画面内容,霎时变了脸色!玉手狠抓起木匣里剩余的其他画,一一展开查看!

      往下翻,剩下的画基本内容变成了两个人,笔力青涩,内容大多是日常琐事。

      一副是一个半大孩童坐在清昭门竹林旁的石头上,白衣男子用手覆在孩童的膝盖上,在给他治愈伤腿。

      另一幅是白衣男子在石阶上行走,孩童蹦蹦跳跳跟在身后。或是在琼华殿里,白衣男子和孩童对坐,孩童手里捧着本书,像是在讲学。

      直翻到最底下的一幅画,漆黑的夜空下,一处宅院里,白衣男子一手提着点心盒子,怀里抱着个奶娃娃,背后是一轮圆月。旁边寥寥几个蝇头小字:梦卿 念卿。

      相里浔旁观时震惊不已,看着面前一幅幅展开的画卷,心情十分复杂。他没想到,相钰竟早已情根深种,似乎他的生活里,满心满眼只有盛长凌。

      不禁想到,盛长凌对相钰也是简单的师徒之情么?还是像旁人闲言,他们二人后来有过什么?

      ......那么对我呢,一直以来对我这么好,是把我当相钰的替身,还是只是因为我?

      相里浔心头梗塞,望向下方脸色煞白的相钰。

      埋藏于心底的秘密赫然暴露于众人面前!青年如遭雷击,整个人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场轩然大波!

      恍惚一瞬,相钰竟体会到青年此刻煎熬万分的心境。

      陈莳柳眉倒竖,将手里的数幅画摔出去!径直砸到相钰的脸上!

      “恶心!你居然敢对他心存妄想!盛长凌怎么教出你这个孽徒!”

      引起众人一片震惊哗然,议论声嘈杂起来。

      左逢春此刻想收回画也来不及了,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他看向相钰眼里不禁透出鄙夷。

      “想不到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真是违逆人伦,伤风败俗!”

      人群里炸开锅。

      木守祁不明所以:“画的什么?莫非这小子真对邬潼存有妄念才下此毒手?!那我清昭门决不轻饶!”

      旁人一脸同情的看着木副掌门。

      木守祈抬头看去,待看清被定在半空的画,惊愕的瞪圆双眼!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变黑,煞是难看!

      “——跪下!!!”

      木守祈放出一道威压,相钰被拍倒地上跪着!

      他伸手直指相钰,咬牙切齿追问:“......这些画究竟是不是你所绘?!”

      被逼迫至此,相钰自知躲不过去,沉默良久,微闭着眼,艰难开口。

      “......是。”

      “你这个混账!真是反了天了!”

      木守祈气的眼前阵阵发黑。

      眼见相钰承认,周遭议论声更加沸腾!

      “他若是对盛掌门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怎么还会对同门女修先糟蹋后杀人灭口,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嘛!同时喜欢好几个都很正常!谁说只能看上一个啦!”

      “谁知道呢,看这两个人都是他身边亲近之人,说不定是憋久了,不敢朝修为甚高的盛宗师下手,就朝身边的弱女子下手。”

      “他身为徒弟,竟然还觊觎盛掌门!实属大逆不道!”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顾纲常人伦,不顾及身份差别,这般做法与畜生何异?一向戒律森严的清昭门当初怎么收的徒弟啊?如今还牵扯了人命,简直辱没清昭门百年声誉!”

      “换做其他人爱慕盛宗师无可指摘,唯独他不能!身为弟子,彼此又皆是男子,违背阴阳相合之道,违背世间伦常礼数!真是成了笑话!”

      “难怪能干出杀害同门之事,其身不正,不知私底下干了多少坏事!”

      ......

      铺天盖地的指责、鄙夷和谩骂将他包围,无孔不入。

      相钰站在人群中心,始终低垂着头,他看着脚底下砸过来的画卷,被粗暴的动作摔裂成两截。

      他的眼眶红起来,双手微抖的将脚边破碎的纸张残片一一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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