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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主仆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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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钰把猎户的尸体送回村里，女人看着尸体哭的撕心裂肺。他默默留了些碎银离开。
沿途他向村里其他人家买了些衣服。回到山谷，将这些衣物分散给希希和六个小娃娃，等他们穿戴好，带着一起上路。
行走路上，相钰背上背着一个胖娃娃，怀里抱着一个，手上再拉一个，自嘲跟逃难的没什么区别。
每每经过城镇时，沿途总有大婶眼睛发亮的盯着他，连声啧啧：“小伙子，果然年轻力壮身体好啊～！年纪轻轻就要六个，可真是劳苦你家娘子了！”
相钰不免闹了个大红脸，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夫妻，误会。”
大婶：“啥？原来你们是私奔？现在年轻人都不遵循礼数了吗？”
相钰：......
一旁的希希则带着斗笠胆怯的跟在相钰身后，手上紧紧拉着三个小娃娃，二百年来，她头一次下山，突然见到这么多凡人，害怕的往后边躲。
历时一个多月，相钰终于将希希一行送到昆仑山。
目送它们消失在山道，他又独自一人踏上历练旅程。
半个月来，走过两家村落，一路行侠仗义，走走停停，晚上则在野林里歇脚。
不知为何，这两日相钰总发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多次回头看去，背后空无一人。待他往前走一小截路，又出现细微的声响跟着。
为了探明到底什么东西作祟，相钰召出折春，跳上剑向前急速飞行一小段后，落到了树顶，警惕的向下方看去。
只见他刚离开的附近，地面有一小块土在松动，接着探出来两根细长的红色长须，在地上抖动。
相钰冲了下去，一剑戳进泥土附近，厉声道：“哪里的妖怪，鬼鬼祟祟？”
泥土里忽然传来女子焦急的声音：“主人！不要杀我！”
相钰愣了一瞬，拔出折春道：“希希？”
“嗯嗯！是我！”
只见一株红色的人参状植物手脚并用的从土里爬了出来，而后化成少女模样，肉嘟嘟的圆脸，秀鼻红唇，面容娇憨可爱。
“我不是送你到昆仑山了么？为何跟着我出来了？”
希希脸色微赫的小声道：“主人你走后，我们一直往山里走，然后碰到了远亲——雪参一族。雪参族族长将我们收留了，六个宝宝总算有新家园了，所以我也能放心的来找你了。我们之间结了主仆契，不论你去哪，我都可以找到你，以后你吩咐希希任何事，我都会去完成
。”
“什么主仆契？何时结的？”相钰奇怪道。
“就是那晚在山谷里，为了治你的内伤。”
希希说着撩拨开刘海，只见她额头上浮现出三瓣红色菱形契印。
相钰这才反应过来，那晚她额头贴着自己的额头，是在结印！原来是通过这种方式治好了自己的内伤......
“我救你们并不是为了得到报答。我只是路过那里，不想看到无辜生灵死于非命，你现在回去和族人在一起，认真修炼才是正事。”
“可是主人，主仆契一旦结成，很难解开。受契约影响，只有跟在你身边，我才可以更好的修行。况且我也是心甘情愿跟着你，如果你嫌我烦，我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我钻地行走也可以的......”
“......”
相钰沉默片刻，轻声道：“事已至此，那你就跟着我走吧。只是不要叫我主人，我们之间是朋友，叫我哥哥就好。”
“嗯嗯！我记住了哥哥！”
希希认真的点头道。
“你的头发颜色能变成黑色吗？红色太惹人注目，不利于行走。”
相钰提醒道。
“可以！”
希希合掌施法，一头耀眼的火红长发瞬间变成黑色，略微弯卷的长发直披腰间，看着俨然白净秀气的少女模样。
相钰满意的看了看眼前个头刚到他胸口的女孩：“那走吧。”
“嗯嗯！”
希希乖乖的上前跟上。
一主一仆向着北方继续前行。
......
驭凤山的琼花开过一季，山风拂过纷纷扬扬洒落如雨，直牵动人心。
青年快步踏过青石板路，向着琼华殿走来。一身黑色劲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材，肩头落着数朵白色花瓣，他也未曾注意，黑亮的眼睛盛满深不见底的思念。
踏进琼华殿的院门，瞧见古树下、石桌旁那一抹白色人影异常醒目，仿佛不论他离开多久，多远，只要回到这里，这个人总会默默守在这处小天地。他紧紧望着那人拿书的身影，脚下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师尊，我回来了。”
相钰走过去，单膝下跪恭敬道。
那人放下书，抬头看他片刻，脸上是些许温柔：“三年未见，身量又长了不少。下山历练一趟，可有什么收获？”
相钰抬起头看他，眸中是深深地想念：“徒儿一路行走，南至荒野，北至沙地。见过惨遭祸事的好人，也见过心狠手辣的恶人。徒儿始终谨记师尊平日教诲，一路斩妖除魔，扶危救济。还有众生平等，万物生灵开智后皆可修炼，它们与人一样，亦有好坏之分。”
盛长凌眼神更加温柔，站起身走近他，玉白的手轻轻拂去他肩头花瓣:“嗯，起来吧。”
只是一个略显亲密的动作，相钰的脸瞬间发烫起来，连呼吸也乱了几分。
“下山一趟，果然成长了不少。”
盛长凌满意道。
“师尊，之前我送你的棣棠簪子......你收到了吗？”
相钰小心翼翼的追问道。
“嗯，收到了。”盛长凌神情淡淡，随后又夸了句，“颜色不错。”
相钰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师尊喜欢就好。”
“对了师尊，这次下山，我认识了一位朋友，私自做主将她带上山来，未提前禀明师尊，还望师尊恕罪。”
“什么朋友？”
相钰打开腰间绑着的小布袋，只见一株巴掌大的血参手脚并用的爬了出来，落地化成一名少女。
少女见到盛长凌，似乎是被他周身冷冽的气质吓到，呆愣在原地。
“这是我师尊，行礼。”
相钰提醒她道。
少女反应过来，扑通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头：“希希见过主人师尊，希希乃二百年血参化形，有缘被主人相救，便跟着上山来了，还望主人师尊勿怪。”
“师尊，弟子下山游历到南野一处山谷，碰到一伙人残杀血参精一族，弟子便出手相救，后来我与希希阴差阳错结成主仆契，只好将她带回宗门。”
“起来吧。既然如此，你便一同留在后山，好好修行。”
盛长凌看向希希道。
“谢谢主人师尊！”
希希开心的笑起来。
相钰寻了个小巧的青瓷花盆，里面添了些松软的泥土，放置屋檐底下的花架上。
希希开开心心的变回人参形态，一头扎进花盆里，将自己埋的只剩头顶一簇绿叶子露在外面。
“新家喜欢吗？”
相钰问道。
绿叶抖了抖，做出点头的动作。
“很喜欢！哥哥你忙你的事吧，我不打扰你。”
青瓷花盆里传来女孩懂事的声音。
相钰点点头，认真道：“平日你住在这里，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回到清昭门后，相钰每日照常去琼华殿请安，他面对盛长凌更加恭敬谨慎。
希希一大半时间乖乖待在花盆里，偶尔无聊，爬出花盆，也仅仅是在院子里逗鸟扑蝴蝶玩。她性格胆小，没有相钰领着出门，不敢踏出院门一步，生怕再遇到其他坏人。
见状，相钰有时会领着她去琼华殿一同请安，让她多见见外面的世界。
琼华殿里，相钰经常坐在石桌旁画符箓，希希则爬在琼花树枝桠上吸收日月光华修炼。
盛长凌有时看到两人缓慢的修行，也会指点一二。
碰到外面来人，希希下意识变回原型，躲进相钰随身携带的布兜里，不敢露面。
匆匆两年过去，两人一参日子过的倒也相安无事。
这日，相钰被传唤至大殿，受宗门之命与八位同门弟子一同前往松云山九华门参加丹曦大会。
盛长凌与木守祈站在山门前，相钰跟其他弟子一同跟在身后。
旁边空地上落着一只巨大的孔雀，身躯足有游船之大，通体雪白。
白孔雀纤长的头颅高高仰起，头上翘着三根白色翎羽，身后拖着长长的洁白尾羽，昂首挺胸，高贵非凡。
天阳长老和玉疏子走过来，天阳长老笑呵呵拱手道：“掌门、木副掌门，且放心前去丹曦大会，宗门有我二人看守，无须担心。”
盛长凌侧过身来，对着他二位点了下头：“劳烦两位长老。”
“这几日，宗门事务能处理的处理，有二位实在处理不了的，等我和掌门回来再定夺。”
木守祈气正腔圆道。
盛长凌右手轻挥，随行之人一同闪现到白孔雀的背部。
身后传来众人齐刷刷的声音——“恭送掌门、副掌门！”
白孔雀展开双翅，一飞冲天！两条美丽的长尾羽拖曳在身后。
丹曦大会四年一届，由五方仙门轮流承办。仙门百家各自推选优秀弟子参加，通过大会试炼进行综合实力排名，试炼结束，最终公布排名结果，榜单前十名弟子会有丰厚奖赏。
临近傍晚，相钰一行人来到了松云山。
九华门掌门左逢春早已等候在殿前。
男子年纪约莫四十多，身材略微发福，笑容满面的迎上来，与盛长凌、木守祈相继寒暄一番后，派人接引他们前往大殿宴席落座，接风洗尘。
宴席间，诸多仙门小户的掌门人，执着酒杯上前来盛长凌桌前敬酒。盛长凌时刻守着宗门规矩，以茶代酒，一一回敬。
“苏幕，你去敬台下各宗门长辈一杯，多认识些长辈，于你无坏处。”
左逢春指了指身后一名紫衣弟子。
男子恭敬领命，一手端酒壶，一手托着酒杯走下前来。
相钰抬头看去，只见男子容貌清秀，端方有礼的走到盛长凌桌前，始终面带微笑，模样恭恭敬敬的敬酒。一改少年时阴沉狠戾的形象，气质大变，让相钰险些认不出来。
苏幕敬完盛长凌、木守祈二人，又看向相钰，笑容和煦。
“这是相钰道友？盛掌门的亲传弟子，果然人中龙凤。”
不大不小的声音，引得满殿人看过来。
对于盛长凌的唯一亲传弟子，众人颇感兴趣，想看看究竟何人，能让九垓道御第一人收为徒。
相钰弯起嘴角笑了下，以茶代酒敬过去：“苏道友谬赞了，明日比试，还望苏道友手下留情。”
苏幕端起酒杯，连称“客气”，碰杯过去。
自苏幕走开后，相钰感到一道恶意的目光盯着他。
他本能抬头，对面宴桌上一个年轻男子倚靠着桌面，眼神凶狠的盯着他，似要将他身上盯出两个窟窿。
男子穿着一身金色锦衣，相貌普通，一身穿金戴银的打扮，极显富贵。原来是九华门的少门主——左真鸣。
看到对方认出了自己，自知躲不过去，相钰面色平静的看向对方。
左真鸣瞪他一眼，起身离开了座位。路过苏幕身边时，拍了下他的肩膀。
苏幕看向左真鸣，一副恭谨的模样。左真鸣向他耳语一句，便提前离席了。
隔天，丹曦大会正式开始。
九华门将试炼场地选在北处山脉的伽雨山。试炼任务穿过大泽之地，找到浮云珠，通过霞衣谷出口离开，最终按照完成任务时间次序排名。
天色微亮，晨雾迷蒙，百家宗门弟子陆陆续续进入伽雨山入口。
相钰与邬潼、邬旭等人进入一片大泽之地。周边地面坑洼不平，聚积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一大群人落地后，眼前白茫茫一片浓雾，犹如陷入云海，看不清周围两米之外的人或物。
相钰跟着九位同门，一道前行。
“我们走的这么慢，得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浮云珠？瞧瞧别人都大胆往前走了！”
邬旭皱着脸抱怨道。
“浓雾这么大，谁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危险？谨慎点好。”
冯轩辕回道。
邬潼也帮腔道：“跟着冯师兄和相师弟走，我比较放心。”
“大家跟紧，同属同门弟子，出门在外理应互相照顾。”
相钰说完，走在前方引路。
眼见大家都愿意跟着相钰走，邬旭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这种时候还讲究同门之谊啊，忘了我们每个人都是竞争对手？算了，我自己走吧，还能走快点。”说完独自御剑飞驰而去。
脚边一处松软湿润的泥土忽然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相钰警觉道：“大家退后！”
只见泥土豁然破开！两只黄泥手伸出地面，接着四肢并用爬出来一个泥怪！浑身裹满稀泥，与人相似的四肢躯体，没有五官，头顶冒着一缕白烟，张牙舞爪的朝他们扑来！
众人纷纷拔出灵剑，与泥怪缠斗起来！
泥怪被一剑削掉胳膊！很快又重新长出来，原来的胳膊掉在地上化成一滩泥水。
相钰一剑挥过去，将泥怪劈成两半！两半截身子慢慢相互融合，不久后又合二为一！
泥怪甚是难缠，一行人走了一天一夜，杀了一路，脸上皆是疲惫之色。
“啊啊——！什么鬼东西啊！”
附近发来一声大叫，声音十分熟悉！
相钰在前方劈开迷雾，不远处已是大泽边缘，前方是一片绿色山林。
“邬旭？！是邬旭的声音！”
邬潼激动起来，立时提剑循着声音往左侧的迷雾里跑去。
“邬潼师姐！先别急！”
眼见乌潼彻底消失在迷雾里，相钰阻止不及，先领着身后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将其他人送出大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