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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凌阳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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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浔喝着茶,眼底冰冷似刀。
“老子看你跟条狗一样!盛宗师要不是因为救人修为折损,五方仙门魁首的名号,哪有你师父捡漏的份!”
陈子丰嚯得的站起来大骂道。
对面桌子的人也不甘示弱的站起来!
男子模样普通,约莫三十岁的模样:“救人?天下谁人不知,因清昭门前废掌门狂妄自大,疏忽职守,禁地无人看管才酿成祸端!死了数以万计的人!我的双亲就是在那场祸事里被恶鬼害死!罪魁祸首就是他!他现在有命赎罪,就该跪地磕头谢我师父网开一面大发慈悲了!你处处维护一个罪人,是何居心?!”
“骂的就是你!玩道德绑架啊,你指责别人振振有词,怎么不自己跟鬼王打?你弱你有理,你弱就心安理得的指靠别人救?别人没救就是别人的错?你的父母你自己保护不了就赖别人?凶手是恶鬼,要么你找恶鬼报仇,要么找你自己原因,因为你无能!”
相里浔坐在原位毫不客气的骂道,气的对方脸色瞬间铁青夹杂着涨红!
男子激动的颤着手指他道:“歪理诡辩!盛长凌若是没错,又为什么自愿受刑罚二百年?!”
“那是因为我师尊善良!你都保护不了你爹妈,凭什么认为盛长凌就能保护得了所有人?!”
男子气的无法辩驳,不甘示弱道: “我魏书就看看你们有多嚣张!敢公然骂我,辱我九华门,今天不教训你们,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男子指尖凝结数根灵刃,朝相里浔和陈子丰射过来!
相里浔召出折春去挡!
只见陈子丰从脖子上掏出一枚乳白色鸽子蛋吊坠,放在手心将灵力注进去,霎时间他周围形成一圈浅白结界,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灵刃撞上去瞬间被反弹到一边!
“老子就说你是狗了,怎么样啊?九华门教出来的弟子就这点本事!有本事你动我一下啊?来啊!动不了我你今天就是孙子!”
陈子丰在里面继续大吼大骂,骂了个爽。
对面的男子气疯了!召出灵剑要上去砍他!一时间带动了好几个九华门弟子,皆是面色不善的拔剑要对他二人动手!
齐晤升和柳慕汐也站了起来,作势防备。
相里浔惊奇的看向陈子丰手里的鸽子蛋,伸手摸了摸结界,一股冰雪的寒凉之感袭上指尖。
驿站老板两股颤颤,逃离五米外劝解,气氛一时箭拔张弩。
忽然门外闪现一道人影,连着闪现进了大堂,低沉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威压。
“魏师弟,你们是在做什么?”
来人魁梧高个,身穿淡黄锦袍,头上一根碧玉簪横贯发顶,五官轮廓坚硬,面容麦色。
“姬师兄!你回来了!对面的小子先行挑事,都给他们说这里咱包了,没有房间,结果他们目中无人,出言不逊骂我们,辱咱们九华门,还贬低师父,实在是不能忍!”
姓姬的男子向对面四人看过来,视线扫到陈子丰手中的鸽子蛋时,略诧异道:“寒灵璧珠?道友是昆仑浮玉宫的人?”
“哼,算你识货。”
陈子丰趾高气昂道。
姬姓男子制止了身旁欲动手的众人,锐利的眼神打量过陈子丰。
“浮玉宫常年久隔昆仑,不愿插手俗事,甚少见到门中弟子,没想到在此荒凉之地能碰上,也算稀奇。”
“山头呆腻了,下来玩玩犯法啊?”
陈子丰没好气道。
“道友说笑了,浮玉宫与九华门世代安好,日后有空道友也可以到松云山来做客。本人乃九鹤仙君坐下二弟子姬无常,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总算来了个会说话的,不妨告诉你,我叫陈子丰。”
姬无常点点头,又看向掌柜道:“掌柜,还有几间空房?”
“还剩两间。”
“那就收拾出来给陈道友他们住,钱我照付。出门在外,同属仙门应该互相照应,莫伤了和气。”
姬无常吩咐完,又向陈子丰这边微笑颔首,便起身上楼。
魏书极不甘愿的追了上去。客房门口被姬无常顺手施加了防护结界。
“二师兄,就算他是浮玉宫的人,你可知道他是如何羞辱我们九华门的么?还口出狂言贬低师父,你怎么不帮我们......”
“魏书,浮玉宫普通弟子是不会有寒灵璧珠的,那件灵宝的来处是浮玉宫宫主从万年玄龟身体里掏出来,备作浮玉宫少主十五岁生辰礼。只要持珠人稍微注入灵力,便会自动张开寒灵结界防身,你想破?修到大乘期以上再说吧,免得自讨没趣。”
魏书憋着气道:“他就是浮玉宫少宫主?传闻浮玉宫少宫主身体孱弱,修为低微,从不出昆仑,没想到现下竟跟清昭门的人搅合到一起。还有另外两人,男的看着面生,女的遮着脸,是何人?该不会也想打神武的主意吧?”
“另一男子不清楚,想必是仙门小户,女子是柳慕汐。”
“被青菏岛逐出来的柳慕汐?”魏书顿时震惊道,“好好的美人,整日跟几个不入流的男子厮混,不顾自己女儿家名声,这是图什么?”
姬无常看他一眼,沉声道:“说正事,我今日去周围探了探,要到极孽海,只有穿过凌阳城一条路,你吩咐下去,明日所有人准备进城。”
魏书稍显犹豫的应了一声,接着担心的问道:“二师兄,你说咱们借着游历的由头,偷偷跑来这里寻神武,万一回去了师父知道后生气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若神武在手,师父也只会另眼相待。你要是害怕大可以一个人回去,得神武重在机缘,若是我和诸位师弟有缘得到了,日后你没有怨言就行。”
魏书一听立刻赔笑道:“我就问问,我肯定得跟着师兄你走!万一咱们就是天选之人,得到了神武,可不就名扬整个修仙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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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填饱肚子,四人跟着掌柜上了二楼右手边客房歇息。
因柳慕汐是女子,安排单独住一间屋子。剩余三个男子挤在另一间。
陈子丰一进门便脱了鞋,蹿溜进床里面躺平:“呼!可算挨到枕头了。”
相里浔、齐晤升和柳慕汐坐在桌子边,合计事情。
“相里兄,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要去极孽海,需穿过凌阳城,只是这凌阳城中多年无人敢踏入,情况不明。”
“城里必然隐藏着诸多危险。既然来了,凌阳城是定要进去看看的,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嗯,九华门的人能来到这里,八成也是为了神武。防人之心不可无,慕汐是女子,她先早早休息,今晚我们仨轮流看夜。”
呼—呼噜——
身后响起了憨实的呼噜声,伴随着高低起伏的节奏。三人一致看向床上,只见陈子丰紧贴着墙睡得正香。
柳慕汐不禁笑起来,提议道:“还是咱们三个轮流守夜吧。”
“不用,柳姑娘还是早点回去隔壁房间歇息,守夜的事交给我俩。”
相里浔微笑道。
一夜无事。
一大早,相里浔等人正准备走出驿站。
掌柜站在门口,花白的头发在晨风中凌乱,右脸上银白色蛇鳞状斑块甚是显眼,面积似乎比昨日扩大了一点,苍老的声音幽幽道:“四位客官,看你们年纪甚轻,你们也是要去凌阳城么?那地方啊,没什么玩耍,还是尽早回家。”
“老伯,我们游历到此,来了自然要去看看风土人情,听您的意思,难道还有危险?”
相里浔微笑问道。
“哎,你们这些娃娃不知道,近七十年前,凌阳城横遭灾祸,城中死亡数万人。那地方,不祥啊......”
“老伯,什么灾祸?”
“什么灾祸?”掌柜呆滞的表情中忽然透出一丝恐惧,“死了...好多死人......他们全都死了......”
呓语般念叨了半天,有什么东西似乎勾起了掌柜刻进骨髓的恐惧。他摆摆手,再不肯多言,很快关了大门。
陈子丰率先走在前头,鼓舞士气道:“管它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进城去看看。”
四人沿着古道往前走,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高大城墙,望去斑驳老旧,高处石刻依稀残存着“凌阳城”三个大字。城体灰压压的一片,扑面而来压抑之感。
城门大开,无人驻守,相里浔一行人进了城。
踏进大门的瞬间,天色暗了一大截。
“好端端的天怎么突然阴了,是要下雨了吗?”
陈子丰抬头瞅了瞅,奇怪道。
宽阔的大路两旁稀稀落落的民居,沿街遍栽柳树,绿柳成荫。街道上偶尔蹿出只野猫,飞快的溜过去不见身影。
沿着街道走了半响,民宅鳞次栉比、商铺渐渐多了起来,勾栏瓦舍一应俱全,路边摊贩叫卖,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热闹生动。
“不是说横遭灾祸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多老百姓在这住着,虽比不上金莫城的繁华,凌阳偏远之地,也算热闹了。”
陈子丰看着周围形形色色擦肩而过的路人,不由纳闷道。
相里浔随机拦下一位行人:“大姐,请问出城怎么走?”
挎着一篮鸡蛋的女子脚步停下,热情的看着他道:“外地人啊?沿着你脚下的大路一直走,就能出城。”
“谢过大姐。”
相里浔灿烂一笑。
“小伙子,小心包裹,最近城里飞贼多,可让太守大人头疼呢,钱丢了就不好找回来了。”
相里浔拱手道:“多谢。”
女子挎着篮鸡蛋慢腾腾离开。相里浔在背后观察了一阵,疑惑道:“有正常反应,能交流,不像是幻境制造出来的人,莫非是活人?”紧接着他看向齐晤升,小声道,“齐兄,你觉得眼前景象都是真的么?”
齐晤升微皱着眉头道:“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一座破败荒城,现下却热热闹闹,透着古怪。”
“有问题总会露出狐狸尾巴,我们尽快出城吧。”
柳幕汐提议道。
四人顺着大路一直往前。
天色暗黑,街道上人越来越多,许多人手提着食盒往同一方向走去,邻里间碰了面说说笑笑,结伴而行。
“李婶快点,百家宴快开始了!去的晚了吃不到了!”
“今个我做了麻婆豆腐,蒸枣糕,慌慌忙忙装满一盒,要不是小儿子调皮,我早就做好了!”
妇女一手抱着小孩,另一手提着食盒,踩着小碎步跟着另一名女子往前走。
“爹!我想吃红烧肉!咱们跑快点!”
“好嘞!太守大人今个儿办百家宴席,与民同乐,别说红烧肉了,清蒸鱼、酱鸭肉都有!”
“咱家里清贫,我只拿了一碟凉拌野菜,会不会被笑话?”
“不会,太守大人有节之士,他不在乎这些。”
身边的男子一手拉着小孩,一手拉着妻子,三个人开心的往前去了。
不远处人声鼎沸,喧闹的声音清晰的飘过来,像是在办喜事。
街道对面坐落着一座宽阔府邸,气派庄严。
一排排大红灯笼倏的被点亮,映照着高高的院墙和宽阔的地面,十分亮堂。府邸大门两边,沿街摆着一字型长桌,足足有上百桌,上面已经摆着不少美食,散发着腾腾热气,仿佛看不到尽头。
诸多男女老少带着食盒往府邸走过去,将一盘盘吃食放在长桌上,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许多小孩子早已开心的围着长桌吃起来。气氛热闹的仿佛过年一样。
门口站着几位锦衫男子在迎接宾客,络绎不绝的人往府里走进去。里面一片灯火辉煌。
相里浔等人站在路对面,看着面前的太守府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一会儿,拥堵的门口让开一条道,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官服,怀里抱着孩童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名美貌女子。
人群望着府门口出来的人,很快安静下来。
相里浔抬头看去,灯光下亮如白昼,待他看清男子的样貌时,震惊的忘了言语。
只见男子瘦高个头,穿着一身蓝色官服,五官英挺,面容俊朗,一双凤眸狭长,气质蔚然淡泊。
“我天,什么情况?太守大人怎么和盛宗师长得很像?”
陈子丰心直口快道。
“你们看他怀里的小孩,五官模样也挺像盛宗师。”
齐晤升拿扇子摇摇一指,“而且都姓盛。”
相里浔这才注意到,太守大人怀里的孩童乖乖被抱着,年纪约莫五、六岁。
那孩子扭过小脸,粉雕玉琢,穿着一身银白锦衣,脖子上套着银项圈,同样一双凤眼乌溜溜的来回看,长相简直活脱脱幼版盛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