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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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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告诉她,又是秘密。
“什么打算?我为阿哥报仇,怎么报都不能知道吗?”幼葵不打算放过裴一苍。
“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现在,不是时候。”裴一苍径直往门外走去。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护住秘密。”幼葵拽住经过的裴一苍的衣角。
“哎哎,幼葵妹妹,一苍自有他的打算,以后就算他不告诉你,既白哥哥我肯定也告诉你。”既白又出来打圆场了。
幼葵听罢,缓缓松开手,眼睛泪光闪闪,难道我就这么没用,需要所有人护着吗?
“你别哭别哭。”既白走过来,安慰道,顺便递过自己的衣袖,幼葵也没客气,扯过袖子擦起了眼泪。
“这等软性子,谈何报仇。”裴一苍说罢,便开门离去。
“幼葵妹妹,你也别怪这裴一苍,他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既白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帮他才好?”幼葵仰起头,睁大眼睛看向既白。
“你呀你,就按他说的,先安顿下来,别的日后再议。”既白接着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幼葵不打算追问了,这二人是铁定心不打算告诉她了。罢了罢了,也不在这一时。
“好吧,那我等着就是了,那我走了。”幼葵说罢,也站了起来,月莹此时也候在了门外。
幼葵走向门外,收了收眼里的泪花,冲月莹笑了一下,“好月莹,我们走吧。”
这侧,裴一苍回到书房。
书案上已叠放着近半月的军中密函,裴一苍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正准备看,斜看了眼下面第二封的落日日期,突怔住。
这书房,平日只允明叔进,明叔知道他的习惯,会将最早日期的书函放在最上面,并依次按早晚叠放。可现在的书信顺序,却完全相反。
有人来过。
裴一苍瞬时警醒起来,用余光环视书房,房内如寂般安静。
余光扫视到右侧柱子旁,有一黑色衣角露出。
呵,什么人,也敢闯我裴府。
裴一苍正准备拿旁边的立剑,柱子后的人似乎发觉到了这阵安静,想必是已被发现,突然冲了出来,径直朝门口冲去,出了书房。
裴一苍也携剑身形如电,动作迅急,追了出去。
“有刺客,戒备。”裴一苍吼道,不知平时藏在哪的府兵,听到裴一苍命令,刹地全都出现了。
裴一苍随刺客黑影追到中庭月塘,却不见了那人踪影。
月光下,无风,可池塘荡起一阵浅浅水波。
“啊!”只见一黑影从水中飞起,一剑直指裴一苍的位置。
“小心!”幼葵突然叫道。不知是从哪侧闪了出来,幼葵直扑到裴一苍身前。
还未等裴一苍反应推开她,黑影的剑却已刺进了幼葵的右胸口,浸出一滩红色的血印。
刺客见时机已去,迅速拔剑,在空中一个倒翻跃起,踏上房梁准备逃。
裴一苍在背后,张开手,抱住了朝后倾倒的幼葵。
“幼葵幼葵!你们还给我等什么,快去追!”裴一苍怒吼道。
“裴一苍,你说我会不会死...”幼葵看了看胸前的血印,抬头看了看抱住自己的裴一苍。
“说什么,你不会死,别睡。快去请大夫!”裴一苍说罢便轻轻蹲下,好让幼葵能平稳躺在他怀里,并用手小心翼翼护住幼葵胸口,似乎这样就不会让她再流血。
一旁的月莹却也吓傻了,既白明叔闻声这时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惊,明叔便立即去找大夫。
“幼葵妹妹。挺住挺住,没事。”既白也蹲下,查看幼葵的伤口,却见血仍在不停从伤口处溢出。
“我是不是要去见我阿哥了...”幼葵只觉眼睛越来越重,眼前裴一苍的脸庞也开始逐渐模糊,但却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耳边听见他说,“你的命是我的!我没说死你不准死。”
是吗...
可眼睛却越来越重,直到,什么都听不见了...
幼葵梦见家了。
村口的树,依然很绿,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家里有阿爹和阿哥,在忙着晾晒菜蔬,她玩得一身泥满身大汗回家,肚子咕咕叫,阿爹擦过她脸上的汗,说厨房里有给她这个贪玩鬼准备的馕馍,阿哥在一旁要递给她水碗喝。
可一阵大风吹来,却把眼前的景象如沙般吹散,消失在天空。
“阿爹,阿哥,别走别走。”幼葵叫了起来,惊醒了。
幼葵睁开眼,啊...原来是在做梦,现在自己应该在裴一苍府里,这里,离鹤谭村好远好远。
“二小姐,你醒啦。”月莹闻声小跑了过来。
“月莹,我这是怎么了?”幼葵想坐起来,刚想用胳膊用力撑起身体,却感觉到右胸口隐隐疼痛。
“哎呀,二小姐,千万小心,别动。”月莹见状,小心用手撑起幼葵的背,幼葵这才顺利半坐起来。
“看来二小姐受惊不记得了,昨夜府里进了刺客,二小姐你冲到少爷面前挡了刀,吓死月莹了。少爷也像发了疯似的,直吼大夫怎么还不来,抱着你一直不松手,月莹从未见过少爷如此模样。”月莹说道。
幼葵也渐渐记了起来,昨夜本想回房,却听得前厅一阵闹哄哄,想去看热闹,没想到刚走中庭就看见水里跳出一人,方向对着裴一苍,想也没想,便上前冲了,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我哥可有受伤?”幼葵想着,既然被认作妹妹,也不能再乱称呼了。
“少爷没事。倒是你受伤,少爷守了一夜,后来大夫说应该无大碍了,少爷才回去歇着。想二小姐也饿了,月莹去拿吃的。”月莹说罢,便起身打算去厨房。
没想道,迎面便碰见了裴一苍。
“公子,二小姐已经醒了。”月莹说,“月莹去厨房吩咐做点吃食。”
裴一苍默然,便径直走进了房屋。
“你受伤了,还是躺着休养吧。”裴一苍站在床边,顺势就要把幼葵抱躺下。
“啊...别别,身子都睡散了,我要坐坐。”幼葵也不是要忤逆裴一苍,要不是身体不允许,还想起来溜达溜达。
裴一苍不解,“怎地,是怕我碰你?你我对外是兄妹,没人说闲话。”
这裴一苍,是不是想得有点太多了?
“...这倒没有,就是睡太久。”幼葵解释道,耳朵却红了起来。
“不是介意这个,那你就继续躺着。你的剑伤,需要静养。”裴一苍把幼葵环在胸口,慢慢将她躺床上。
嗯,他身上的味道,闻起来,有种暖阳的干净。
“以后再遇上这种事,不准再冲上来,我自有能力解决。”裴一苍坐在床边,看着幼葵的脸,发令似地说,可眼神却没有凶人的感觉,反而透着温柔。
幼葵的耳朵却更红了...
\"好。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你救过我,你有危险,我应该不顾一切报恩。\"幼葵侧过脸,摸摸热得发烫的耳朵回道。
哦?原来她是为了报恩...?裴一苍眉眼间闪过一丝失落。
“无论什么时候,你顾好自己的性命就好。”裴一苍语调突然直降冰点。
这裴一苍又怎么了,突然又这么凶,“好...下次我不冲动了。”幼葵怯怯回应。
“少爷少爷!顾惠若娘子来了,正在正厅等您呢。”门外是明叔的声音。
裴一苍朝幼葵看了一眼,“让她回去吧,说我在休养。”
“可...可顾御史也一同前来了,这直接回绝不太好吧?”明叔小声回应,适时月莹也端着鱼粥回房了。
裴一苍无奈地闭上了眼,“好,让他们等一下。”裴一苍从月莹手上端过鱼粥,吹了吹,便要喂幼葵。
“你...阿哥还有客人,先去吧,不用管我,月莹会照顾我的。”幼葵听出来了,这御史应该是不小的官,应该不太好把别人晾着吧。
“他们要等,便等。”裴一苍把勺子已送到幼葵嘴边,看他这么凶,幼葵只好把嘴张开。
这碗粥喂得差不多,一刻钟也过去了,裴一苍站起来,“你好好养着,不要乱动。”说罢便离开了房。
总算走了,幼葵心里落下一颗石头,每次裴一苍在她旁边,就感觉心跳得十分厉害,想罢是他太凶,害得自己过于紧张。
不过,这来者是何人?
“月莹月莹,你过来。这顾什么官和惠什么娘子,是什么人?”幼葵心里可太好奇了。
“顾惠若娘子,是少爷的未婚妻。今日随她来的,是她父亲,御史顾大人。”月莹回答。
啊?未婚妻?裴一苍这么个冰山,居然有人愿意嫁他?
“哦?未婚妻?那自己岳父和娘子上门,那怎么感觉他如此不殷勤。”这裴一苍原来对所有人都这么冷,连自己岳父娘子都一样?
月莹没再搭话,像没听见,自顾自地收拾碗具。
“月莹,怎么不说话?”幼葵问。
“这...这不是月莹一个下人该评论主家的。”月莹背对着幼葵说。
“你过来,快给我讲讲,你不讲我就起来了。”幼葵准备恐吓恐吓她。
“哎,二小姐千万不要乱动。月莹说月莹说。”月莹立即转过身来,小步跑到床边,捏了捏幼葵身上的被子,生怕幼葵又起来,一会被少爷看见免不了一顿责骂。
“这顾娘子,是主上还在时定的娃娃亲,可当时府里其实有两位公子,当时主上和夫人本是打算定给二公子的,可不想后来主上出事,后二公子也染疾早夭,这婚事也就不明不白了,但顾家却一直认定这门亲,也一直帮扶着咱们裴府,认少爷是未来夫婿,可少爷一心只在军务上,也一直未回应这门亲事。我们下人在旁也看得不明白,惠若娘子偶来,我们也不知该以何礼相待。”月莹解释道。
“原来如此。”幼葵大概明白了这来龙去脉。
这裴一苍做事,怎跟他本人一样,人家如此待他助他,却如此冷冰冰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