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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空空 ...

  •   “阿哥阿哥...”幼葵突然惊醒,刚刚梦见阿哥被山贼追到山崖,被逼无奈跳下了山崖,醒来发现是个梦,虚惊一场。
      不过幼葵却发现,马还在,但昨夜的公子却不见了。
      “公子?”幼葵心想昨夜这是闹鬼还是真实遭遇,怎地不见人。
      “我在。”从身后传来了刚熟悉的陌生声音。

      幼葵转身,看见公子从背后树林出现,手持浆果,在白日下,幼葵这才看清了这公子的容颜,与昨日月色下相比,更为俊俏英气,却怎地有股冷漠之风。
      “吃吧。”公子走近幼葵,将浆果交于幼葵,脸色漠然。
      “谢谢公子。”幼葵接过便啃了起来,这秋日果实甜蜜多汁,不过幼葵这一夜也已是饿极渴极,也不容得仔细品尝,只管大快朵颐。
      “乡野小女子。”公子自说道,眼神瞥了幼葵一眼,却没有任何鄙夷意味。
      “咳...公子是看不起我等乡野小女子吗?与城里小娘子比,确实是野,公子莫看就是!”幼葵听见便毫不客气反击道,也顾不得什么救命之恩,此等侮辱之事岂能不回击。
      公子轻笑了一声,说道“吃完便去找你阿哥吧,我有事要办。记住,村子不可再回。”说完便跃上马准备离开。

      幼葵立刻站了起来,“公子还未将名字告与幼葵,日后如何报救命之恩?”问道。
      “不必报。”公子道。
      “必须报。”幼葵上前,抱住了公子的腿,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反正这里也没人看见,但救命之恩说什么也不能忘却。
      公子见这小野娘这般无礼,却也未生气,也知无需和她纠缠,“楚一寒。”
      “一寒公子路上小心。”说罢幼葵便松开了手。
      楚一寒见幼葵松开手,便一抖缰绳,马蹄声骤然响起,而后便疾跑消失在幼葵眼前。

      “...去哪寻阿哥好呢?”幼葵想。
      不如先回村里看看吧,可是刚刚为什么楚一寒说不可再回村子?哎呀,刚刚只记得问名字,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不能回去,应该是担心山贼还在怕我被抓起来?此等小山贼,怎能抓得住我,阿哥一定会在村子附近等我,定要回去看看。
      想罢幼葵便朝村子方向走路,这几里路说近也近说远也远,幼葵约莫走上了半个时辰,走近村子,发现有点不对劲。
      村子里怎么有人影,还有声音?是村里人还是山贼?
      幼葵一时也不敢随意入内,只记得村墙口有个狗洞,可以先探看下究竟。幼葵偷偷走近村墙口,扒拉开墙头草,钻了进去,扒开洞另一侧的草,朝村里看了一眼,可这一眼,着实把幼葵给吓懵了。

      只见村里被烧得黑黢黢一片,没有任何颜色,可村道上,却突然出现几人晃荡着,这些人身上都是伤口和血,脸已血肉模糊无法识别,有的连头也只剩一半,这分明就是已死之人!
      幼葵被眼前一幕吓得不敢出气,这究竟是何物!已死却还能走动!吓得不敢出大气,不然自己这条小命怕是见不上阿哥了。

      突然,一个身影从远处晃了过来,这人一只腿已只剩下几节白骨,却还能走动,幼葵心想,着实厉害,但再定睛一看,啊!这是阿哥的衣服!难道?...

      幼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再睁大仔细再一看,这是!这衣裳还是幼葵亲手缝的,在左侧有个红色绣印的“渊”字。
      幼葵静静地呆住,脑子一片空白,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阿哥...已经不在了吗...
      那鬼魅般的人身从幼葵眼前晃过,幼葵忍不住哽咽声,轻轻唤了一声“阿...哥...”,只见那身体猛地停住,脸慢慢转了过来,脸的五官混在一团,无法辨别,幼葵这下更绷不住哭声,那身体仿佛被这声音吸引,发现了幼葵在墙角狗洞,低吼着突地猛冲过来,一把扑在了狗洞前,用满是血的手抓住了幼葵的肩膀,下一动作却是要咬幼葵的脸。
      同时,突然墙外也有人在拉幼葵的腿,这是外面也是走尸吗?

      生存潜意识让幼葵也顾不得此时前面是阿哥了,用手使劲推开阿哥,又使劲蹬开后面拉她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小野娘,再蹬,我可不救你了。”熟悉的声音从墙外传过来,是楚公子的声音。
      “呜呜呜,快拉我出去,我撑不住了...呜呜呜”幼葵绷不住大哭起来。
      楚一寒趁幼葵不再挣扎,用巧劲一把将她拉了出来。

      看见眼前的楚一寒,幼葵哽咽着说“阿...阿哥,没了...”,说罢便抱着他痛哭了起来。
      楚一寒见这势,也不知如何安慰,便由着幼葵在他肩膀上尽情哭泣;但没一会,便听见墙内侧村里有聚集的低吼声,想是幼葵的声音将那群走尸都吸引了过来。
      “他...他们会不会钻出来吃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哇....呜呜呜”幼葵边哽咽边自言自语道。
      “蛊术罢了,放心吧,村子都为都有苜蓿草包围,他们惧怕此物,出不来。”楚一寒答道。
      “蛊...蛊术?什么东西,竟害得我阿哥惨死,还成了这般模样。”幼葵泪眼婆娑地望向楚一寒。
      “说来话长。你打算哭多久,再招惹,他们可真出来了。”楚一寒语气平淡地问。
      “我...我不哭了,可阿...阿哥怎么办?我不想扔他一个在此。”幼葵停住哭声,用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既然阿哥已不在,那总还是要让他入土为安吧。

      楚一寒瞥了一眼怀里的幼葵,无奈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说道“你在此处等我。”
      只见楚一寒一跃跃上村墙,便跳进了村里,只听得里面一阵吵闹声,没一会,便见楚一寒抱着元幼渊的身体从墙上跳了出来。
      “埋哪?”楚一寒问。
      “...村口的榆树下可好?”那是俩兄妹小时候最爱乘凉的地方,幼葵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回应道。
      楚一寒听完,便往村口走,幼葵擦干眼泪,紧忙跟着。

      一阵挖土埋土,幼葵最后摘了一朵苜宿花,放在了自己阿哥的坟上。
      “阿哥,你且再等等我,别怕孤单,阿幼以后便再来寻你做兄妹。”幼葵小声啜泣道,怕声音太大又招惹了走尸。
      楚一寒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哭红了眼的女孩。

      晌午已过。
      “接下来如何打算?”楚一寒先问道。
      “谢裴公子,没有什么打算。”幼葵现在脑子空空,失去阿哥,便也没了未来打算。
      “你跟着我,鹤谭村诡事异常,你在此地不安全。”楚一寒此话听起来并不是建议,更像是命令。
      说罢,便走近幼葵,扶她站了起来。
      幼葵站稳,从悲伤中逐渐恢复,“刚刚公子说蛊术,究竟是何蛊术?既是蛊术,难道是人祸?”
      “嗯。”

      楚一寒本不打算再说,但幼葵直盯盯看着他,看似还想听些什么,罢了。
      “此蛊术乃苗疆秘术,是一毒虫名黑龙,此虫入体后便可控制人身体,脾性行动都十分暴躁,让人对活物的攻击性极强,就算是寄存的身体已亡,也可令其活动。只是这黑龙生命力很弱,最多存活一日。”说罢,看了一眼旁边的新坟。
      “即是如此,那公子可知是谁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我阿幼必定就算是死也要为阿哥报仇。”幼葵的眼神,悲伤中叠加了一股杀气。
      “不知。”楚一寒又转头看回了幼葵,“你等小女子,顾好自己性命,才是你阿哥的期望。”
      “我虽为小女子,但这恶人害死我阿哥,还害得全村尽毁,此等不共戴天之仇怎可不报!”幼葵据理力争。
      “报仇...,不在于此时。”楚一寒说罢,垂下眼眸,接着说,“不过你若想报,跟着我吧。”
      一阵轻风拂过,幼葵望着眼前的楚一寒,他的眼神似乎藏着不可捉摸的秘密,但心里却又莫名信任他,便点了点头,“嗯!”

      寮谷山底。
      “裴公子,我们现下就要报仇吗?”幼葵不解,寮谷乃山贼之窝,但说过,报仇不在此时。
      “等人。”
      “什么人?”
      楚一寒似没听到这句话,反倒是闭上了眼,倚靠一棵枫树,神态一如往前,淡然清冷。

      “公子,我来了。”只听得背后忽传来人声,枫叶林里也一阵窸窸窣窣,窜出一少年。
      少年看起来年纪和楚一寒相仿,剑眉星目,身姿清瘦挺拔,一身黑衣干净利落,步履轻快走到了俩人面前。

      “咦?这位小娘子是谁?”少年打趣问道。
      幼葵本想答,“东西拿到了吗?”楚一寒慢慢睁开眼,先说了话。
      “既白办事,公子岂能不放心。”说罢便从胸前衣襟取出一书信,双手递予楚一寒。
      这是牛皮做封的信,看似便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封皮已是打开模样,且沾染血色,显得一块浓一块淡。楚一寒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被血浸红的书信,字迹虽模糊但仍可读,楚一寒稍抬高手腕,透着日光读了起来,脸色开始还一贯冷峻,却突浮现一丝浅然笑意,便将信又收了起来,“回吧。”

      “是,公子。不过这小娘子...”既白又偷瞥了一眼自家公子旁的小娘,只见眉目如画,肤色如雪,明眸皓齿,一双圆溜溜眼睛如水般清澈,虽身上脸上已脏兮兮,但仍掩盖不住满脸精乖和美玉莹光之色,莫不是...公子...看上了这乡野小美娘?
      怪不得!本来约午时聚头,却晚了这好一阵,原来是去找小姑娘了,没想到自家将军,是这等人?...既白在心里这一阵琢磨猜测,都被自己想法逗笑出了声。

      “她跟我们走。”楚一寒说罢便撑起身体,径直向山道走去。
      “哎哎哎,去哪?”幼葵追上楚一寒,拉住他的衣角,怕再不问,自己恐是要被人卖了都不知卖去哪。

      楚一寒转头,给既白使了个眼色,既白懂,要他摆平她。
      既白蹭上来,一脸坏笑跟幼葵说,“小娘子姓甚名谁,公子说让你一起回京都,想罢是回去就娶你吧。”
      说罢,楚一寒和幼葵都沉默了...

      “胡说些什么东西。”楚一寒冷眼看既白一眼,“她孤身一人,在我府里暂住吧。”
      “公子何时变成此等菩萨心肠了?”既白打趣道,今天可逮着机会捉弄了。
      “裴公子是好人,救了我,我自当会报恩,娶我是万万不敢的。”幼葵其实是想,谁要跟这一块大冰山在一辈子...得冻死吧。
      “刚好刚好,以身相许报救命之恩,我看合适。”既白接话。
      哐!
      楚一寒给了既白脑后勺一巴掌,既白终于闭上了这聒噪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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