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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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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穿胸而过,奚微的神色依然平静。
她清凌凌的眸子最后再看了炎苍一眼,里面没有任何情绪。身形直接消散。
炎苍瞳孔收缩,破碎的轻响声后,眼前的景象分崩离析。
“……原来是幻境啊。”
炎苍转头观察了下这间牢房,地上多了许多的坑坑洼洼,是他释放出的那些火焰灼烧的。但唯独一块呈扇形的角落安然无恙。
想象得出来,奚微之前就是站在那里,看着他对着空气放狠话、大笑。
炎苍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
过了会儿,他轻笑了下。调整了下站姿,拿出一副金丝边眼镜戴上,张扬的火红发色退成浓稠墨黑,个人身上的气质变得温润儒雅。
闲散地迈步走到墙边,找到奚微打开机关的位置,看着上面被重新覆盖上的灰尘,金丝边眼镜后的眸中噙着笑意。
启动机关,径直走下洞口。
——
“宿主宿主,我终于出来了!”
奚微刚踏出地下室,久违的系统机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奚微拉了拉宽大的帽檐,没有说话。
系统已经完全习惯了她这样,继续叭叭着:“宿主你知道嘛。刚刚在你醒来的时候哦,我本来是想和你聊天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我努力了半天,都发不出声音来。然后就看见那个大混蛋过来了。”
说到这里,系统又是火冒三丈又想仰天大笑:“那个混蛋竟然想要杀了宿主!太坏了!不过还好宿主把他逗得团团转,他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做那些动作,真的好好笑哦哈哈哈哈。”
奚微:“你知道你为什么无法和我交流么?”
系统:“哈哈哈嗝,啊?为什么不能和宿主交流。我想想哦,当时好像是提示我说什么:剧情线已开启,不得进行场外干扰。然后我就被禁言了。”
奚微:“嗯,所以炎苍应该就是原剧情中的人物了。他来找我,就是原书中的剧情。”
听到这里,系统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它想起了七年前第一次见到奚微的场景。在听到自己是书中的主角时,她眼中那深刻入骨的痛恨。
“那宿主,你还介意这个嘛?你是不是,不想走剧情啊?”
奚微颔首,她已经走到了主道上,汇入了学生的人流中。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难以分清时间,现在出来了,奚微才发现,原来已经第二日下午了。
暗世纪之后,就算是白日,天空也都是暗沉的。只有正午的时候,烈日照在身上才能带来些许暖意。
如今已过了那个时间了,奚微的身体本就虚弱,再在阴暗湿冷的地下室里呆了那么久,手凉的像冰。
奚微伸出手去,接住一点阳光。看着那红色在白皙手指上跳跃,仿佛是刚刚炎苍凝聚的火焰。
她凝视着那处,想起刚刚炎苍在收手的时候,好像朝自己真正的位置投来一瞥,然后再重新出手穿透了幻境中的虚影。
“是错觉么?”奚微低声喃喃了一句。
“啊?”在得到奚微明确拒绝后,系统就陷入纠结当中,没太听清奚微刚刚的话,“宿主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奚微已经收回了手,走在树荫底下,避开落下的阳光。
系统:“哦……宿主,我觉得这个还是要给你看一下。”
说完,它眼一闭,直接将东西摊开在奚微的意识中。
系统:“在宿主你从牢房里出来后,我就突然多了这么个东西了……好像说是剧情线。”
奚微简单翻阅了下,里面的女主同样是被关押进了牢房,并在遭受了水刑后,面对满怀恶意的炎苍,没有多少武力值的女主主动迎上攻击,宁愿死在他手下也不愿意屈服,却反而引起了炎苍的兴趣。炎苍将女主带走,囚禁在……
这后面的字眼被打了马赛克,模糊不清。
系统不敢看奚微的神情,嗫喏道:“宿主这个真的不是我写的,我也不知道……”
奚微:“是原剧情。”
系统立刻支棱起来:“我就知道!那看来宿主你果然比原剧情里的女主厉害多了。那最后你肯定不会像书里那样死的!”
奚微不置可否,将意识中的文字抹去,双手插兜向前走去。
“咚——咚咚咚!”
周围本在顾自赶路或做自己事的学生们纷纷抬头,朝那个最高处的塔楼望去。
“示警钟响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对,这个频率的钟声,好像是在叫我们去礼堂集合的声音。”
“可为什么突然要去礼堂集合啊?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吧?”
“别瞎猜!”
议论声纷纷,奚微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自己的步伐向前迈去。
系统:“宿主你不去那什么礼堂嘛?”
奚微:“不去。”有预感系统还会为此问个不停,又补充了句,“这个时间太巧了。”
系统:“!!是哦,就跟知道了宿主你不想走剧情,所以……不对不对,我什么都没说!呸呸呸!”不管怎样,虽然它是有任务在身,但和奚微的相处中,早让它的心不知不觉间偏了。
奚微不想做的事情,那就不去做。更何况,想到炎苍那些表现,系统打个激灵,可活脱脱一个疯批啊。宿主要是再和他们继续相处下去,可难保不会遇到什么。
礼堂正好和奚微行走的方向相反。于是奚微成了人流中唯一逆向的存在。
“同学,请你遵守示警钟的指示,前去礼堂。”穿着护卫队服饰的学生上前来,拦下奚微。
奚微顿了顿,利索转身,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走。
那个护卫队学生却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声不吭跟在奚微身后。
奚微:“……”
系统也猜到了奚微在想什么,难得看见宿主吃瘪,不由爆发出一阵猖狂大笑:“哈哈哈——”
奚微没理它,只是在瞬间加快了脚步。直接甩开了护卫队学生。
在空无一人的密林中,奚微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
正当她站在原地,思索着下一个方向应该去哪里。
“通知,通知。”扩音喇叭的声音传遍整个学校,“此次礼堂集合,所有人必须赶到。未到达者逐出天赐学校。重复一遍,未到达者逐出学校!”
奚微刚抬起的脚步收了回来,安静站在原地。
本来还在断断续续笑的系统被卡了脖子般,一下没声音了。
两三秒后,奚微调转方向,朝礼堂走去。
系统:“宿主,要不我们别去了吧?”不知为何,它身上像是被罩了层寒气,冻得它的声音都在颤抖,“我觉得,这好奇怪啊……”
奚微淡声:“没事,去吧。看看到底是想做什么。”
系统忍不住,问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疑惑:“其实我想知道,宿主你为什么会来这个学校啊?明明宿主你知道的,原书里开始剧情的地方就是这里。既然知道,而且你那么排斥,为什么还……”
奚微神情平静,修长手指扒拉开挡在前面的树枝。
“我来这里,找个人。天赐学校的校长——科学怪人。”
——
礼堂里。
所有的学生都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这个位置的划分,并不是按照年级班级之类的。
而是根据你的天赐能力。在四方位置上,分别写了“攻击型能力者”、“治疗型能力者”、“防御型能力者”和“辅助型能力者”。
位置的大小也依次递减。
但事实上,后两种能力的学生,数目才是更多数。有一种说法是,天赐能力的产生,其实是和人的欲望息息相关的,只有拥有强大的欲望和意志力的人,才能够拥有攻击型和治疗型这种偏强的能力。
而没有的人,觉醒的就会是防御型这种只想着保护的,或者没什么用的辅助型能力。
奚微站在辅助型能力者的位置。她的真实之眼,本就是一种辅助型能力。
这块区域的学生数目多又空间少,所以站得挤挤攘攘的。但在奚微往外一圈的位置,都没有人站着。虽然只是个小圈,却也显得格外突出。
她身周仿佛有种独特的生人勿进的气场。
因此就算有学生嘀咕着“还不就是个辅助型能力,拽什么拽”,实际上却都不敢靠近她。
前面将近二分之一的礼堂,摆了个大大的高台,上面铺着红毯,两边甚至还有娇嫩的鲜花。
掌声中,高层领导阔步走上了高台,他拍了拍话筒,他那张刻满年龄纹路的脸上焕发一种奇异的光彩,唾沫横飞,神情激动。
在学生们的痛苦面具中,领导洋洋洒洒地再次开启例行的长篇大论,讲述学校的强大和雄厚。
奚微自动屏蔽了领导没营养的讲话。这时,系统突然兴奋道:“我找到了!”
刚刚听见宿主提起天赐学校的校长,没有相关信息储备的系统立刻形成了一种危机感,赶忙就跑去查找资料。
奈何暗世纪之后,很多的信息流通都变得极为不方便,花了它这么久的功夫才找到确切的信息,却依旧简陋。
“天赐学校校长,发明了能够抵挡暗生物的防护罩,从而被视为暗世纪以后新一代的希望。在防护罩的庇护下,他成功创立了唯一的学校,还取名为‘天赐’,并教导学生们使用科技设备,强化自己的能力。”
同时,领导的演讲也到达了末尾:“今日,我们有幸邀请到元素系能力者,来到这里为我们进行演讲!希望同学们好好把握住校长为你们争取到的这个机会,提升自己的能力,扬我校威名!”
下面骤然炸开了锅。
“元素系能力者?!我听说这个世界上觉醒天赐能力是元素系的强者不超过十个!”
“果然还是校长厉害,能够吸引到这样的强者来为我们做演讲。”
“那是,你也不看看校长……”
奚微扬起头注视高台,无悲无喜。雪白的颈项在灯光下形状优美,又显出单薄的脆弱来。
红色的幕布后人影抖动,等得不耐烦的四个人大踏步走了出来。
中间是一个火红色头发的男子,他停在高台中央。往下扫的第一眼,就望见了奚微。
他的嘴角,缓缓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