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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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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奚微站在桥上,垂眸望着湖面上的倒影,在意识中问。
清澈湖面上碧波荡漾,映出一个纤弱的女子身影,脸庞在皱起的波纹中看不清晰,唯独头上那顶亮晶晶的光环,十分显眼。
刚做了坏事就被发现的系统十分心虚。嗫喏道:“宿主这是万人迷光环。你不是万人迷女主嘛,可我来了之后发现周围人都对你没什么注意,这多不正常啊!但有了我的光环就不一样了。从此宿主一定花见花开……”
奚微自动屏蔽了系统后面说的话。再扫了眼湖水里的自己。
风已经停了,湖面上女孩小巧精致的脸掩藏在宽大兜帽里,只露出双清凌凌的眸子在外面,也时而被刻意压低的帽檐遮住。这样的装扮,会吸引别人的注意才奇怪了。
更何况,如今暗世纪之后,人人都为自己的生存忧虑,哪怕是学校里信奉的也都是弱肉强食的法则。没什么人有闲心对他人的外貌多加注意。
但……再看了眼头顶上那顶分外显眼的光环。
奚微拢了拢兜帽,径直朝着远处的人群里走去。在晃荡了几圈,确定他人看不见自己头上的东西,也没有投来过多的关注后。
奚微脚步一转,就习惯性地准备朝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她眼角余光瞥见了个身影,是个男学生。他的神情呆滞,双目空洞茫然,动作间僵硬迟缓地仿若人偶。
奚微收回视线,没再关注。
但是,看着拦在面前的男学生,奚微停住了步伐。
男学生站在奚微面前,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灰白,一卡一卡地说:“您好,我的主人想请您去见他。他说,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会死在您面前。”
奚微的目光平淡,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就在系统以为宿主会转身离去的时候,奚微平静开口:“带路。”
看见奚微真的跟在男学生后面走,没有一点要中途离开的打算后,系统真切地惊讶了。
“宿主你不怕他口中的主人对你不利嘛?感觉这种会用别人的生命来做威胁的,不会是什么好人哎。宿主你为什么要答应呀?”
奚微:“他有可能是因为我才被控制的。”
虽然奚微没再多说什么,和奚微相处已久的系统却懂了她的意思。宿主是觉得如果这个男学生是因为她才被控制,那么这就是她的责任,哪怕这只是一种“可能”,她都会负责到底。
系统立马浮夸地吹捧:“我的宿主果然是天下第一好宿主!人美心还善~”
意料之中没得到宿主的回应,系统也不在乎。它跳跃的思维此时已经偏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哎,宿主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光环的作用呀?不然怎么会我刚给你戴上光环,他就来找你了嘞?”
奚微:“或许。”
得到宿主的肯定,系统越发支棱起来:“那宿主你就完全不用担心了!我这可是万人迷光环!肯定是吸引到别人来喜欢你。宿主你过去后,肯定有红毯铺路,然后再是鲜花漫天飞舞,一个帅气的男人端着杯茗茶笑着等你~”
奚微的视线飘在空中,没有定点。很明显并没有听进去系统说的话。她游荡的视线在前面的入口停顿了下。
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处,突兀地出现了个向下的通道。
她已经到这所学校近两年时间了,从来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学校里还有这样的存在。
狭窄的通道幽暗深邃,让人不自觉心生俱意。
前面被控制住的男学生都本能地停顿了下。神色挣扎两秒,终究是再次陷入混沌,僵硬地朝里面走去。
系统还陷入在美好的幻想中,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场景。
奚微也没什么反应,安静地跟在男学生后面,仿佛那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通道。
穿过阶梯型的向下通道,到达平地时,周围的墙面却越发向里靠拢,营造出狭窄逼仄的压抑氛围。
这个地方已经很深了,没有一丝光亮,唯独寥寥几颗嵌在墙壁里的碎石,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尤为渗人。
“啊!——”
系统刚从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出来,就面对了这残忍的现实。它从出生起就没再这么漆黑的环境待过,仿佛没有光明全被吞噬,只有黑暗中的生物龇着獠牙,挂着涎水,觊觎着鲜红的血肉。
前面的男学生身体已经抖如筛糠了。这种环境激发了他内心潜藏的恐惧,但无论他再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控制。
奚微的步伐依旧不紧不慢地,气息均匀舒缓,神情平静。
看到奚微的样子,系统心中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不知为何,哪怕它明知道宿主其实不是什么战斗型人才,在原书里甚至还是个只有美貌、惨遭掠夺的花瓶。看见宿主这样,它依旧会不自觉放松身心,觉得只要有她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剔除了恐惧,系统就有余力想起刚刚自己放的大话来,再结合下现在的场景。红毯铺地变成了坑洼地面,鲜花漫天变成了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逼仄隧道。
虽然没有真实意义上的身体,但不妨碍系统觉得自己的脸好疼。
一贯叽叽喳喳的系统安静了下去。
神游天外的奚微估算了下时间,知道此时的系统应该看见了外面的场景。但除了最开始短促的尖叫,它后面就再无发声。
奚微轻声问:“你害怕?”
系统:“才、才不是呢!”
“荧光石。碎裂了,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说着,奚微从地上拾起了一颗碎石子,腕间用力,准确击中石头裸露出墙面的一小表面。
瞬间,荧光石四分五裂,崩碎成各个小块。最中间真正最亮的地方显露,将这方天地霎时照亮。
前面男学生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
系统也怔怔出神。漫天的光芒在空间里亮起,像是无数个萤火虫亲切飞舞。
光芒落在奚微脸上,绿色倒映在清澈眸中,莹白肌肤柔嫩,仿若来自丛林的精灵失落人间。
接下来的路,奚微时不时就击碎一两颗荧光石,照亮前方的道路。
等到男学生停下来时,奚微也将手放下,不再动作。
面前是扇巨大腐朽的沉重铁门。男学生握紧把手,将全身力量压上,涨红了脸,都没能使巨门移动分毫。
奚微安静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过了两分钟,在男学生调换各种姿势的不懈努力下,“吱呀”一声,铁门被缓缓推动。
等到巨门彻底敞开后,男学生转头,用阴森森的表情注视着奚微,示意她进去。
奚微抬眸对上他刚刚用力过猛涨红的脸,再配上那努力阴森可怖的表情……
“哈哈哈哈,宿主他这个样子好好笑啊哈哈哈,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还是红的啊?还想做出这种表情吓你哈哈哈。”系统已经提前发出了猖狂大笑。
奚微礼貌地移开目光,径直踏入门后的牢房。
压抑。
整个牢房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
明明外面的隧道已经足够狭窄逼仄了,但这个方正的牢房,更让人喘不过气来。一扇小窗挂在高处,是唯一能透出些许光亮的地方,却也围满了铁制布满锈迹的栅栏。
奚微被角落的物品抓住了视线。崭新精致的银色锁链安静躺在地面上,折射出雪白冰凉的光,和陈腐破败的牢房格格不入。
男学生僵硬开口:“请您戴上锁链,等待主人的到来。”
系统:“??!”要是它有实体,现在绝对跳出来将这个人骂的狗血淋头!
奚微却很平静,没露出屈辱之类的神情,或者说,从头开始她的神色就没变过,一直清冷平和。
她侧身避开了男学生的手:“我自己来。”
白皙纤细的指尖勾过锁链,奚微垂眸,动作娴熟地给自己的手脚戴上锁链。
男学生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生怕漏掉奚微做出的什么小动作。最后亲眼见证所有的锁链都牢牢扣在腕间,甚至在薄薄的肌肤上勒出红痕,才放松心神。
正在此时,奚微蓦然出声:“这里。”
男学生本能地顺着声音抬头,和奚微对视。
奚微的双眸不知何时变了样子,银色的阵法重重叠叠从深处浮现,繁复古朴的纹路泛着不可窥视之威严。
男学生对上的一瞬间,心间的迷雾猛然一震,几欲消散。
却在下一刻,强大的力量猛扑回来,让他的神志重归混沌。
眼中的清明散去,男学生重新认真检查了遍奚微身上的锁链,退了出去。
门刚关上,系统就迫不及待问:“宿主你刚刚是想用‘真实之眼’救他嘛?”
奚微又用指尖勾了几下锁链,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嗯。”
系统:“可是好像没有成功哎。不过没成功也没事~谁叫他竟然这样对你!就算这些不是他做的,而是他那什么主人动的手脚,他也撇不清干系!”
听着系统义愤填膺的声音,奚微将原本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只是简单应了声。
——
男学生顺着原路走出地下隧道,等到踏出最后阶梯的刹那,他怔在了原地。
埋下的种子破土而出,将所有的雾气瞬间一扫而尽。
经过了阵爆炸似的头痛后,男学生呻.吟一声,清醒过来。
他环顾四周,有点疑惑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一种冥冥中的力量让他不愿去深思,选了个方向直接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望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