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岔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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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好久不见啊”
科瑞尔在吃完饭后就去找之前约好的镀金旅团成员协商了，机会难得，我干脆和坎蒂丝闲聊起来。
“感觉阿如村变了很多”
“毕竟距离你第一次来到阿如村都已经过了十多年了”坎蒂丝的声音平和而温柔，她偏过头看向我，那双异瞳中包含的情感让人温暖“在你看来，这样的变化怎么样？”
“很好”没什么可犹豫的，尽管有些隔阂和缺陷仍然存在，但世间本就没有完美，阿如村在一步步通过自己的方式向前迈进，这就已经足够了。
坎蒂丝笑了笑。
“很少见你来沙漠，这次是陪朋友来的吗？”
“嗯，她论文需要查一些东西，我来帮个忙”我点点头“上次给你寄来的东西怎么样？有用吗？”
“那个药膏效果不错，确实有助于伤口愈合，不过那个薄荷豆汤……”
坎蒂丝少见地露出来有些为难的表情“确实对提神有功效，但味道持续的有些久”
“你之前向我要涩果就是为了做薄荷豆汤吗？”坎蒂丝问。
“额……”我视线飘忽，犹豫半天后小声回答“最开始就是听说了这植物所以好奇而已，因为据说难吃到可以用来审讯犯人”
至于后来发现它难吃到那种程度后用它熬薄荷豆汤提神，好心把薄荷豆汤分享给周边不听人劝告的镀金旅团和盗宝团成员之类的……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说嘛。
“对了，虽然本来是打算之后给你的，不过正好来了就现在给吧”我说着去翻装的满满的背包——之前放在包里一直忘了拿出来，现在倒是歪打正着了。
那是从之前路过的旅行商人手里买到的夜泊石耳坠，据说是从璃月一路带过来的。品质到底好不好我不知道，但确实很漂亮，颜色很像坎蒂丝的那只蓝色眼睛，所以我就买了下来想着什么时候写信时一起寄过去。
“这个！”我将装着耳坠的盒子放在坎蒂丝摊开的手心中，有些期待地看着她打开“怎么样？”
“很漂亮，像夜空的颜色”坎蒂丝缓缓眨了眨眼，笑着说“谢谢”
没什么事比你送出的礼物被你送的那个人喜欢更令人高兴了。
我也忍不住抿起嘴角微笑“这个经过了特别加工，要更坚固一些，这样你平时也可以放心的戴，不用担心它会坏掉。”
坎蒂丝点点头，将耳坠直接戴上了。
我们的闲聊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科瑞尔就和镀金旅团协商好了，我和坎蒂丝告别后和科瑞尔一起前往她所说的地点。
我不太清楚她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这一路越走越荒凉，虽说沙漠本就没有多富有生机，但我总觉得隐约有些不安。
在一片绿洲短暂休息时，科瑞尔突然和我谈起了我刚被收养那段时间的事情。
“你知道我最开始为什么会找上你吗？”科瑞尔百无聊赖地握着根枯枝在沙地上划来划去。
“你说的是，因为我来道成林的时间和你的老师失踪的时间很接近”我回答。
这理由其实挺站不住脚的，但是那时的我根本没心思去和她辩论。
“我一直以为你会问我理由，结果等了一年又一年，你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啊……”科瑞尔抱怨着，顿了顿，声音轻了些。
我听到她问我：
“你是真的不记得你以前在哪里生活了吗？”
……
当然不是。
虽然我出于各种考虑一直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大人也不好硬逼问一个刚从沙漠死里逃生的小孩子，但我觉得，至少我的养父和老师是能察觉到一些的。
我并不是不记得我过去的经历，但我确实对我是如何来到提瓦特毫无头绪，每每回想那时前的记忆都一片空白，还伴随着些头痛。这么说来，我说我失忆了也并非全然胡说。
我没回答，科瑞尔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答。
她在沙上画了一片长的很抽象的大大的叶子——有点像虚空终端的造型——又把它划掉。
“老师的失踪我并不是毫无头绪”
可能是酷热的阳光把她晒昏头了，我竟然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些委屈和痛苦。
“为了多数牺牲少数是正确的吗？”
好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铁轨难题呢。
我面无表情，反问她：“被迫杀人算无罪吗？”
……
长久的沉默。
好了，现在我们两个的问题都没有答案了。
“不愧是学者，说的话都听不懂”一个镀金旅团的小哥嘀嘀咕咕地路过，手里抱着一个枣椰，我这才注意到旁边是有一棵枣椰树的。
“你要不要吃枣椰？”我问她。
“要”科瑞尔揉揉眼睛“你会爬树？”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被收养后他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爬树。”
想起来怪好笑的。
我刚从沙漠被带回来时浑身脏兮兮的，不是沙子就是伤口，长久一个人的日子也让我不太爱说话——虽然说了也没用，没人能听得懂，我听不懂他们，他们也听不懂我。
养父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带我去洗漱收拾，也不是让我去认认以后要长期一起生活的人，而是拉着我要教我爬树。
他自己三两下像猴子一样蹿到了树上，留我一个小萝卜头站在树下仰起头看他，仰得脖子酸痛。
明知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还是很自得其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要我也爬上去，还顺手摘了个苹果扔给我。
——完全没有考虑过我抱着个苹果要怎么爬树。
不过我确实很饿，在沙漠的日子让我养成了不挑食的好习惯。我低头三两口把苹果啃完，学着他的动作往上爬。
胳膊短腿短是爬树的先天劣势，不过最后千辛万苦还是爬上去了。
我熟练地爬上树摘下枣椰扔给科瑞尔，另一个抱在怀里跳下树。
——那时的我又饿又累，不仅是身体累，还有精神的疲倦。
坐在树干上，茂密的枝叶将我包围，像是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也像是将我和外界彻底隔开，这种安全感是我许久未得到的，或许就是从那时起，我养成了爬树的习惯。
……
“味道不错”科瑞尔一边吃一边点评。
“现在不思考哲学问题了？”我问她。
“思考了也没用”明明刚才显得耿耿于怀的是她，现在反而像是只有我还在意“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真的有什么超出我预料的坏事，那我也只能想想如何弥补了。”
我有时真的很羡慕他们的这种勇气和态度。
没了吃枣椰的心情，我干脆把手里的这个剥开后放在科瑞尔旁边让她吃。
我从口袋里将那枚晶核掏出来用双手拢住放在眼前。
在两掌间的黑暗中，那枚晶核仍散发着微微荧光，柔和的光芒让人心情都平静了些。
“你在看什么？”科瑞尔问。
“护身符”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接着走吧？早点弄完早点回去。”
毕竟我只请了三天的假。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岔口
